ps:总感觉自己在写耽美……
…………
他几乎是怀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快速洗漱完毕,换上寝衣,正准备吹灯就寝,营造一个“我已睡熟,生人勿近”的假象时——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蝴蝶忍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他僵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准备放下的外衣。 她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沉重的木盆。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固了。
…… ……
最终还是他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无奈:
“就不能……洗完再进来吗?”
蝴蝶忍却一脸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我都是为了你好”的关切:
“给你洗呀~你感冒才好,不是吗?” (用他之前的病作为无可反驳的理由。)
他看着她那副“我体贴我光荣”的样子,沉默了片刻,最终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近乎呻吟的叹息: “
天呐……我怎么就是你爱人了……”
这声感叹里充满了对自己命运的“质疑”和“哀悼”。 随即他认命般地补充道,
“洗过了。”
但蝴蝶忍显然不打算接受这个借口。
她只是站在那里,用那双含着笑意的紫色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说:没关系呀,洗过了也可以再洗一遍,重点是这个过程。
他看着她固执的样子,知道今晚这关是过不去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走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木盆,然后指了指旁边唯一的一张椅子:
“来吧,大小姐。” (语气里充满了认命般的纵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他让她坐下,自己则挽起袖子,认命地准备亲自伺候这位突发奇想、非要来给他“洗脚”的大小姐。
看来,这个“恋人”的身份,不仅意味着情感上的靠近,还意味着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挽起袖子,动作熟练地试了试水温,然后自然地握住她的脚踝,准备帮她脱去鞋袜。
这对他而言并非难事,记忆中他曾为茉莉做过无数次,早已成为一种刻入习惯的温柔。
然而,对于蝴蝶忍来说,这却是第一次。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皮肤,当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双足,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羞涩、温暖与被珍视的奇异感觉瞬间攫住了她。
这感觉太过陌生又太过强烈,让她心慌意乱,几乎想要立刻逃开,却又贪恋这份暖意。
为了掩盖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与尴尬,她立刻启动了熟悉的防御模式——阴阳怪气。
“哎呀呀~我们这位‘室友’先生,服务还挺周到嘛?”
“看来以前没少‘练习’哦?”
“这算不算是‘互帮互助’的新项目呀?”
“下次是不是该收费了?”
“不过手法嘛……马马虎虎啦~”
他听着她一连串带着刺却又毫无攻击力的“点评”,手上动作不停,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语地总结道:
“你不会……就因为这个原因,晚上睡觉时候偷袭我吧?”
蝴蝶忍闻言,立刻收起了所有调侃的表情,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坦然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清晰地回答: “是。”
他愣了。
他没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干脆利落,反而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只能有些无力地劝道: “别这样吧……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工作做完也挺累的了。”
然而,这次蝴蝶忍没有再回应他的劝说。
她只是缓缓地俯下身,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然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没有戏谑,没有试探,没有报复,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无比清晰的温柔与感激。
它持续了很久,久到仿佛要将所有未曾说出口的触动、温暖与爱意,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他。
当唇分之时,她微微喘息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用极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
“谢谢。”
谢谢你的包容,谢谢你的温柔,谢谢你……让我体会到被如此珍视的感觉。
这一刻,所有阴阳怪气都消散了,只剩下最直白、最真诚的心意,在温暖的洗脚水氤氲的蒸汽中,缓缓流淌。
他被她那个漫长而温柔的吻弄得有些怔忡,待她松开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调侃问道: “我嘴上有糖吗,天天这么亲。”
蝴蝶忍闻言,非但没有害羞,反而真的仔细回味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地回答:
“不知道唉,每次和你亲……都感觉有股牛奶味,真的。”
“……” 他沉默了,脸上是彻底的无语。
不是因为她的回答,而是因为……茉莉,也曾经这样对他说过。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属于他们的时空里,他的亡妻也曾依偎在他怀里,带着同样的疑惑和眷恋,说他唇间总有股淡淡的、让人安心的奶香。
他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翻涌的情绪,没有回应这个话题,只是默默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细致地帮她擦干双脚。
等他一切收拾妥当,蝴蝶忍仿佛也忘了刚才的小插曲,活力满满地伸了个懒腰,用她惯有的、带着点俏皮的语气说道:
“啊啦~辛苦啦!睡觉吧!”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无比自然地钻进了他的被窝,还拍了拍身边空出的位置,仿佛这里本就是她的领地。
他看着被窝里那个笑盈盈望着他的身影,又看了看窗外沉沉的夜色,最终,还是吹熄了灯,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夜色笼罩下,两人并肩而卧。
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与他记忆中那抹遥远的奶香气息,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悄然交织。
他闭上眼,不再去思考那些关于过去与现在的复杂纠葛。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还沉浸在睡梦中,就被外面一阵隐约的、带着焦急的呼喊声吵醒:
“忍大人?!” “忍大人不见了!!” “快去找找!”
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是蝶屋的队员们发现虫柱的卧室空无一人,开始慌乱地寻找了。
床上的两人几乎是同时坐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蝴蝶忍,眼神里没有任何刚醒的迷茫,只有清晰的质询,仿佛在说:你不是说‘没事’、‘没人会知道’吗?
蝴蝶忍接收到他无声的控诉,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小声嘀咕了一句: “玩脱了……”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共识。
他们迅速起身,整理好略微凌乱的寝衣和头发。
他目光扫过房间,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不知何时留下的药物清单,动作自然得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蝴蝶忍则迅速调整好表情,恢复了平日那副从容温和的模样。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神态自若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仿佛只是早起进行了一场寻常的工作巡查。
他们甚至一边走,一边就着那张清单低声讨论起来,内容听起来专业且投入:
“这批黄连的库存确实需要清点了,雨季快到了,容易受潮。”
他指着清单上的某一项,语气平淡。
“嗯,还有这批三七,成色需要再确认一下,伤员的用量不能马虎。”
蝴蝶忍点头回应,眉头微蹙,显得十分专注。
正好有寻找她的队员看到他们,立刻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未褪的惊慌: “忍大人!您去哪了!我们都很担心!”
蝴蝶忍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和安抚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解释道:
“嗯?没事。昨天晚上想到点事情,放心不下,就去后勤库房检查药物库存去了。让大家担心了,真是抱歉,没事了。”
她解释得合情合理,配合她手中拿着的药物清单和两人刚刚讨论的姿态,没有丝毫破绽。
那名队员见状,立刻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原来如此!您辛苦了!我们这就去告诉大家!”
危机解除。
看着队员跑远的背影,蝴蝶忍悄悄松了口气,侧过头,对他投去一个“配合默契”的眼神。
而他,只是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清单塞回她手里。
这“偷腥”差点被抓个现行的早晨,就在两人天衣无缝的即兴表演中,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不过,经过这次,蝴蝶忍大概会认真考虑一下,以后“夜访”是否需要制定更周密的“潜伏计划”了。
看着那名队员跑远,确认危机彻底解除后,他这才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罪魁祸首”,脸上是十足的无语。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带着点无奈和下定决心的语气说道:
“下次……我来找你,你别找我了。”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被“抓包”的尴尬场面,还是由他主动去她的房间更稳妥,毕竟他的行踪没那么引人注目。
蝴蝶忍闻言,非但没有觉得被“剥夺”了主动权,反而眼睛一亮,笑盈盈地立刻答应:
“行啊~”
但她随即又眨了眨眼,补充了一个前提条件,语气带着点狡黠的挑衅。
“你不怕被发现的话……可以呀。”
他看着她那副“看好戏”的表情,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早点醒就可以了。”
只要他起得足够早,在其他人开始活动之前离开,就不会有问题。这体现了他一贯的务实和对自己行动力的自信。
说完,他不再与她进行无意义的“口舌之争”,转身便朝着洗漱的方向走去,留下一个“就这么说定了”的干脆背影。
蝴蝶忍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这场关于“夜晚归属权”和“潜伏技术”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不过,无论是谁去找谁,结果似乎都是一样的。
她倒是很期待,这位总是能出乎她意料的“先生”,会如何实践他“早点醒”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