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饼炸成火花的瞬间，洛璃抬手挡了下热浪，眉头皱紧。
“不是普通的禁制。”她低声说，“是活的。”
端木云站到她身侧，短戟横在胸前：“什么叫活的？阵法还能喘气？”
“它会呼吸。”洛璃盯着谷口，“三息一次，像心跳。刚才那一下，是它睁眼。”
公孙宇已经蹲在地上摆罗盘，手指绕着一根银丝来回穿梭。他没抬头：“灵流有脉动，每三息减弱一次，那时候……可以过。”
新伙伴靠在一块石头上缓劲儿，脸色还是发白：“我撑不了第二次空间跳跃，刚才差点把魂留在通道里。”
慕容雪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分给每人一粒：“压住气息用，别让外面那些雾钻进肺里。”
洛璃把药含进嘴里，苦味立刻散开。她闭眼片刻，神识沉入桃源空间。厨房炉火正旺，交换台旁多了一碟刚出锅的“清神糯米糍”，她顺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再睁眼时视线清晰了许多。
“准备好了就走。”她说，“等它下次‘闭眼’，一口气冲进去。”
五人屏住呼吸，贴着岩壁靠近谷口。
风忽然停了。
地面微微震了一下。
公孙宇猛地抬头：“就是现在！”
洛璃第一个跃出，脚尖点地滑入谷中。端木云紧随其后，肩上的伤被冷风一激，咧了下嘴。慕容雪拉着新伙伴翻滚进谷，公孙宇最后一个跃入，在他落地的刹那，空气中泛起一圈波纹，仿佛什么无形的东西又闭上了眼睛。
众人趴在地上没动，等了半炷香时间。
什么也没发生。
“过去了？”端木云小声问。
“过去了。”公孙宇摸了摸额头，“结界没反应，说明我们卡在它休眠期进来的。”
洛璃起身拍掉裙摆上的沙土，环顾四周。
眼前是一片扭曲的荒谷。枯树歪斜着伸向天空，树皮裂开像干涸的伤口。地面布满裂缝，紫黑色的雾气从缝里缓缓冒出，碰到石头就发出轻微的“滋”声。
她弯腰捡起一块碎石丢进雾里，石头表面立刻变得坑洼不平。
“腐蚀性很强。”她说，“别碰地上的东西。”
慕容雪指尖亮起一层微光，轻轻拂过自己的手腕：“这里的气息不对，像是很多人的怨念堆出来的。”
“怨念能当柴烧？”端木云嘟囔，“谁这么缺德？”
“有人专门干这个。”洛璃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一软，差点踩空。她低头一看，地上有个浅坑，里面残留着半截布条，颜色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泡烂了。
公孙宇用铁尺挑起布条看了看：“这不是衣服，是绑人的绳子。上面有灼烧痕迹，像是挣脱时留下的。”
新伙伴靠着岩壁喘气：“他们抓人进来？做什么？”
没人回答。
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响动，像是石头相互摩擦。
洛璃抬手示意安静，耳朵微动。
“不是风。”她说，“是机关在转。”
公孙宇立刻来了精神：“带动力的那种？还是自然触发？”
“规律的。”洛璃听着节奏，“每隔七下停一次，然后重新开始。”
“跟结界一样。”公孙宇眼睛亮了，“它们共用一个核心。”
“那就说明。”洛璃嘴角扬起一点弧度，“我们知道怎么关它了。”
端木云挠头：“你们聊得好像我能听懂似的。”
“简单。”洛璃说，“它们怕停顿。我们专挑它们换气的时候动手。”
她从空间取出四个小饭团，一人一个：“吃了补充体力，接下来不能停。”
端木云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这啥馅？咸蛋黄加辣酱？绝了。”
“秘制辣酱拌灵豆泥。”洛璃笑，“吃完别吐核，待会儿还能当暗器使。”
慕容雪抿嘴一笑：“你还真当这是饭馆呢。”
“迟早的事。”洛璃拍拍裙子，“走吧，看看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五人贴着岩壁前行，脚步放得很轻。
越往里走，雾气越浓。地面裂痕越来越多，有些深得看不见底。偶尔能看到几根断裂的铁链挂在崖边，锈迹斑斑。
突然，公孙宇停下脚步。
他蹲下摸了摸地面，手指沾了点黑色黏液。
“血。”他说，“还没干。”
洛璃立刻警觉：“最近有人来过。”
“不止一个。”公孙宇指着旁边几道拖痕，“被人拖着走的，重量不一样。”
慕容雪蹲下检查：“这些痕迹方向一致，都指向前面那片石林。”
洛璃眯眼望去。
前方几十步外，立着十几根残破石柱，排列方式很奇怪，不是圆也不是方，倒像是某种文字。
“那是古葬文。”她轻声说，“我在《异族铭录》里见过。意思是——献祭之路。”
端木云握紧短戟：“谁祭谁？”
“不知道。”洛璃说，“但肯定不是请客吃饭。”
新伙伴喘着气：“我能感觉到……下面有东西。很大，不动，但……活着。”
“那就更不能退了。”洛璃往前一步，“来都来了，总得看看锅里炖的是什么。”
一行人继续前进。
穿过石林后，地面突然变得平整。青灰色的石板铺成一条直路，通向一座半塌的石殿。殿门上方刻着一个符号——一只闭着的眼睛。
洛璃脚步一顿。
“归墟之瞳。”她低声说，“和石片上的一样。”
端木云冷笑：“还挺会装神弄鬼。”
“不是装。”洛璃盯着那符号，“它是真的在看。”
话音刚落，她猛地拽住身边慕容雪往后一拉。
一道紫光从石殿门口扫过，擦着她们刚才站的位置飞过，打在后面的岩石上，石头瞬间化作粉末。
“被发现了！”公孙宇大喊。
“跑！”洛璃一声令下，五人分散扑向两侧掩体。
又是一道紫光扫来，这次慢了些，轨迹也更稳。
洛璃趴在一块巨石后，快速思考。
“它瞄准需要时间。”她说，“每次间隔五息，而且只能直线攻击。”
“那就是瞎子。”端木云咧嘴，“只会朝声音打。”
“但它听得准。”慕容雪压低声音，“刚才我们说话，它立刻就锁定了位置。”
公孙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铜铃：“我这儿有个静音阵盘，能屏蔽三十步内的声响波动，但只能撑两息。”
“够了。”洛璃说，“等它下次发射，你启动阵盘，我们趁机冲到殿前。”
“你疯了吧？”端木云瞪眼，“那是门口！最危险的地方！”
“也是唯一没被扫到的地方。”洛璃说，“它不敢打自己家。”
众人一愣。
确实，刚才两道紫光都避开了石殿正面。
“赌一把？”洛璃看着他们。
端木云叹了口气：“你说吃包子我就跟着，现在还能反悔？”
公孙宇点头：“准备好了。”
慕容雪握住药瓶：“随时可以。”
新伙伴靠在石上，抬手比了个oK。
洛璃深吸一口气：“等它开火——三、二、一！”
紫光再次射出。
公孙宇手指一弹，铜铃轻响，一圈透明光晕扩散开来。
五人同时冲出，贴着地面疾行。
风声掠耳，脚步无声。
他们冲到石殿台阶前，背靠大门蹲下。
背后石门冰冷。
洛璃伸手摸了摸门缝，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震动。
里面有东西在转。
她抬头看向门楣上的“归墟之瞳”。
那只眼睛，似乎比刚才……睁开了那么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