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秋,南州城南菜市场褪去盛夏的燥热,清晨的摊位前早已挤满买菜的居民,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成烟火气十足的喧闹。林砚刚结束社区刑侦网格化巡查,传呼机便急促响起,屏幕显示“城南菜场猪肉摊贩失联两天,请求协助调查”。
“又是民生相关的案子,得抓紧。”林砚收起传呼机,见苏晓已备好勘查箱,赵伟也整理好笔录本,三人即刻驱车赶往菜市场。抵达时,菜场管理处门口站着一名中年妇女,双眼红肿,正是报案人张桂兰,失踪者是她的丈夫张大海,菜场里摆摊卖猪肉已有五年。
“林警官,大海从来不会无故失联,前两天早上出门去摆摊,到晚上没回家,我以为他跟朋友喝酒去了,可第二天摊位空着,人还是没消息,问遍了亲戚朋友都没见过他,这才慌了神报了警。”张桂兰哽咽着说,手里紧紧攥着张大海平时穿的蓝色工装外套。
林砚安抚好张桂兰的情绪,详细询问张大海的日常轨迹:“他平时摆摊到几点?有没有跟人结过仇?最近生意上有没有纠纷?”
“每天摆摊到下午五点,收摊就回家,性子直但没坏心眼,就是前段时间跟隔壁卖蔬菜的老李吵过几次架。”张桂兰回忆道,“因为摊位边界的事,老李总说我们家摊位占了他的地方,还说大海抢了他的客源,吵得挺凶,老李当时还威胁过大海。”
林砚当即带着苏晓、赵伟赶往张大海的猪肉摊。摊位位于菜场西侧,此刻空无一人,案板上积了层薄灰,边缘却异常干净,像是被刻意擦拭过。苏晓蹲下身,用放大镜仔细查看案板下方的地面,地面铺着老旧的水泥砖,缝隙里隐约能看到一丝暗红色印记,被水渍冲刷得模糊不清。
“林队,这里有异常,像是血迹残留,被人清洗过。”苏晓指着缝隙里的印记,随即拿出简易鲁米诺试剂(林砚此前推动引入的刑侦耗材),喷洒在地面上。片刻后,暗红色印记处浮现出淡蓝色荧光,明显是血迹残留。
“赵伟,联系菜场管理处,调取最近三天菜场出入口的登记记录,重点排查张大海失联当天的进出人员;苏晓,提取血迹样本带回实验室检测,确认是否为张大海所留。”林砚吩咐道,目光扫过隔壁的蔬菜摊,摊位前没人,只有新鲜蔬菜整齐摆放着,摊位角落堆着一卷崭新的蓝色塑料布,与周边摊贩用的旧布格格不入。
走访周边摊贩时,众人的说法印证了张桂兰的表述。卖鱼的摊贩说,张大海失联当天早上,还看到他和老李在摊位前争执,老李脸色铁青,指着张大海骂了很久,之后张大海照常摆摊,中午过后就没人再见过他;卖豆制品的阿姨则提到,当天傍晚收摊时,看到老李独自留在菜场,还拿着水桶和抹布在张大海的摊位前忙活,当时以为他是帮忙收拾,现在想想格外可疑。
“老李平时收摊比谁都早,那天反常留到很晚,还碰张大海的摊位,肯定有问题。”卖豆制品的阿姨笃定地说,“而且他昨天还换了新的塑料布,之前那块用了大半年,就算脏了也没舍得换。”
林砚立刻让赵伟去核实老李的身份信息,得知老李名叫李保国,五十岁,摆摊卖蔬菜三年,性格孤僻,因摊位纠纷跟多名摊贩闹过矛盾,最近半年生意下滑,常抱怨是张大海的猪肉摊抢了他的客源。更关键的是,张大海失联当天,老李声称身体不适请假,却有人在菜场附近见过他,行踪可疑。
实验室的检测结果很快出来,摊位下的血迹正是张大海的,且血迹残留量较多,推测张大海大概率在摊位附近遭遇不测。林砚当即带队前往老李的住处,一处菜场附近的平房,敲门许久无人应答,赵伟翻墙进入院内,发现房门虚掩着,屋内空无一人,地面散落着几件换洗衣物,墙角的水桶里还装着半桶浑浊的水,水面漂浮着细小的血沫,抹布上也有淡淡的暗红色印记。
“苏晓,提取水桶里的水样和抹布上的残留,回去检测是否有张大海的血迹。”林砚吩咐道,目光落在墙角的旧塑料布上,布面上有几处不易察觉的暗红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就在这时,菜场管理处传来消息,有人在菜场后面的废弃仓库看到老李的身影,形迹鬼祟。林砚立刻带队赶往废弃仓库,仓库常年闲置,堆满了破旧的纸箱和麻袋,光线昏暗,刚走到仓库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老李,出来吧,我们已经掌握证据了。”林砚对着仓库内喊道,声音穿透力极强。
仓库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片刻后,老李低着头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身上沾着不少灰尘和泥土。
“你们……你们找我干什么?我没做坏事。”老李支支吾吾地说,眼神不敢与林砚对视。
林砚让赵伟控制住老李,自己则带着苏晓走进仓库深处,在一堆麻袋后面,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正是失踪的张大海,身上有多处钝器伤痕,致命伤在头部,身旁散落着一根带血的钢管,与张大海头部的伤口形态吻合。苏晓当场提取钢管上的指纹,与老李的指纹初步比对一致。
“李保国,你还想狡辩?”林砚拿出摊位下的血迹检测报告,“张大海摊位下的血迹是他的,水桶、抹布上的残留血迹也跟他一致,钢管上还有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老李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痛哭着交代了作案经过。原来,老李因摊位边界问题与张大海积怨已久,加上最近生意下滑,总觉得是张大海的猪肉摊抢了他的客源,心里越发不平衡。张大海失联当天,两人再次因摊位问题争执,老李越吵越气,想起自己生意惨淡的处境,一时冲动拿起摊位旁的钢管,趁张大海转身整理猪肉时,从背后猛击他的头部,将其打倒在地。
意识到自己杀了人,老李慌了神,为了掩盖罪行,他先将张大海的尸体拖到废弃仓库藏匿,再返回菜场,用水桶和抹布清洗摊位下的血迹,试图伪装成张大海失踪的假象。之后又怕旧塑料布上沾了血迹被发现,特意换了新的塑料布,本以为能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被警方识破。
“我就是一时糊涂,被气昏了头,才做出这种事,我对不起大海,对不起他家人。”老李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悔恨不已,但为时已晚。
赵伟将老李带回警局进一步审讯,林砚则让警员联系张桂兰,告知其张大海的死讯,同时安排人手处理后续事宜。张桂兰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林砚耐心安抚,承诺会依法严惩凶手,还张大海一个公道。
走出废弃仓库时,夕阳已西斜,余晖洒在菜场的屋顶上,将身影拉得很长。周边摊贩得知真相后,纷纷感慨林砚办案神速,也对摊位纠纷有了新的认知,不少有矛盾的摊贩主动表示会好好沟通,避免再发生类似悲剧。
林砚站在菜场门口,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心里松了口气。民生无小事,哪怕是看似不起眼的摊位纠纷,一旦处理不当,也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而他能做的,就是用专业和严谨,守护好每一份烟火气里的安宁。
就在这时,传呼机再次响起,屏幕上跳出新的报案信息:“城西老旧小区发生入室抢劫案,有居民受伤。”林砚收起传呼机,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对苏晓和赵伟说:“走,新案子来了,出发。”
警车的引擎声划破傍晚的宁静,朝着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正义的脚步从未停歇,只要有罪恶存在,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奔赴现场,守护这座城市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