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不断深入,桥上的吞噬之力果然也在变化。不再是单纯的“吸”,开始出现各种变种。
有时,吞噬之力会凝聚成一张张贪婪的“嘴”,从虚空中探出,咬向修士最饱满的灵力节点或气血窍穴。
有时,会化作无形的“锁链”,缠绕上来,不仅吞噬能量,还试图禁锢行动,将人拖入桥下无尽的虚空深渊。
有时,甚至会模拟出被吞噬者内心最渴望的“诱惑”——精纯的灵力灌体、无上的功法传承、堆成山的极品灵石幻象……只要你心神稍有松懈,产生一丝“接纳”或“渴望”的念头,立刻就会被乘虚而入,吞噬加剧!
这些变化对其他修士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噩梦难度再升级。
但对流云宗和我们来说……
“哇!上仙你看!那张‘嘴’咬过来啦!看起来qq弹弹的,像果冻!”小花在意念里欢呼,然后悄悄伸出一根藤蔓尖尖,对着那张吞噬之嘴“戳”了一下。
噗叽。
“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瘪了,消散前还“不甘心”地扭曲了两下。
“咦?这‘锁链’冰冰凉凉的,夏天绑身上应该很舒服?”玄甲蟑螂王“好奇”地让那无形锁链缠上自己的甲壳,然后甲壳微微一亮(隐匿版),锁链如同冰雪遇阳,寸寸断裂、消失。
“幻象?就这?”鹤尊眼皮都懒得抬,它识海里随便一个念头,都比这幻象复杂玄奥一万倍,直接无视。
夜煞蝙蝠王更是专业,红瞳微闪,所有幻象在它眼中都是清晰的能量流动轨迹,毫无迷惑性。
至于那些试图侵入我识海的诱惑……混沌道域稍微流转一下,那些幻象就像水滴落入沸腾的油锅,“滋啦”一声,没了。
流云宗那边,张长老虽然也遇到了这些变种攻击,但在我的“中和场”暗中调节下,强度都被削弱到了可以轻松应对的程度。
他挥挥拂尘,云气一卷,就能震散吞噬之嘴;脚下流云步轻踏,就能挣脱束缚锁链;道心稳固,那些粗浅幻象更是难以撼动。
张长老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这……这真的是传说中凶险万分的噬之桥?
怎么感觉……跟纸糊的似的?
不,纸糊的还有点阻力呢!这简直像是走在一条铺了红地毯、还有人帮忙扫清障碍的通道上!
他甚至开始怀疑人生:难道我流云宗的功法,其实暗藏玄机,天生克制吞噬之力?还是我张某人其实是个隐藏的绝世天才,只是以前没发现?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己那几个弟子。李大力和王天盛还好,虽然也目露疑惑,但更多的是警惕和专注。
苟胜那小子……张长老眉头一皱,怎么感觉这胖小子嘴角有点往上翘?像是在偷笑?走路姿势也有点飘?难道是他搞的鬼?不可能啊,这小子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他又看了看队伍最后方那堆“破烂”。老鹤还在咳,老鼠还在抖,蟑螂还在爬,蝙蝠还在晃,那株花还是蔫的,那个筑基散修……嗯?张长老眼神一凝。
那个筑基散修,虽然看起来也很“吃力”,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但他的步伐……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乱过?每一步的距离、节奏,都稳定得可怕!而且,他周围好像有一种极其隐晦的、让人看不透的“场”?
“莫非……”张长老心中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但很快又自我否定了,“不可能,一个筑基散修,怎么可能有这种能耐?一定是巧合,或者这噬之桥本身就外强中干,被我们误打误撞找到了正确通过方法!”
他甩甩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继续“带领”队伍前进。
而我们这边,摸鱼摸得正欢。
“主人主人!那边那个魔修储物袋快掉了!”幽影鼠王眼尖,发现一个被吞噬之力搞得手忙脚乱、腰间储物袋系绳松脱的魔修。
“鼠鼠,注意安全,速去速回。”我传音。
“得令!”灰影一闪,鼠王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又出现,嘴里叼着一个鼓囊囊的储物袋,献宝似的放在我脚边。
“咔。(左前方十五步,石缝,有微弱宝光,疑似前人遗落。)”玄甲蟑螂王慢吞吞地报点。
小花藤蔓悄无声息地延伸过去,一卷,收回一块蕴含着精纯黑暗能量的矿石。
“吱——(上方三丈,虚空隐有波动,可能藏有空间夹层,但风险未知。)”夜煞蝙蝠王冷静分析。
鹤尊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空间夹层里有个倒霉蛋的残魂和半件破损灵宝,能量尚可,但沾染了怨念,小花你消化的时候注意点。)”
“好嘞!怨念?那也是调料的一种!”小花兴致勃勃,藤蔓如同灵蛇探入虚空,一阵摸索,拖出来一团模糊的光团和半截锈迹斑斑的短戟。
我们就这样,一边“艰难”跋涉,一边顺手牵羊,捡捡漏,消化消化“零食”,不亦乐乎。
噬之桥很长,仿佛没有尽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桥上的修士也越来越少。要么承受不住退回了,要么彻底被吸干,化作了桥身的一部分(能量补给)。
终于,在走过了大约三分之二路程时,前方桥面景象一变!
漆黑的桥面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暗紫色漩涡**!漩涡直径超过十丈,如同深渊巨口,散发出比之前强盛十倍不止的恐怖吸力!漩涡周围,空间都微微扭曲,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吞噬符文明灭闪烁!
这才是噬之桥真正的核心考验——吞噬之心!
想要通过此桥,必须直面这“吞噬之心”,要么以更强的吞噬能力将其压制、征服,要么有逆天的防御或特殊手段硬扛过去,要么……就成为它的养料。
流云宗众人停在漩涡前,脸色凝重。即使有我的“中和场”削弱,他们依然能感觉到那漩涡中传来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吞噬意志。
张长老面色肃然:“诸位小心!这恐怕是最后的关卡了!结流云剑阵!以阵固守,慢慢通过!”
就在流云宗众人如临大敌,准备结阵硬闯时——
坠在最后面的“筑基散修”(我),忽然“虚弱”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不小心”脚下一滑,“哎呦”一声,朝着那暗紫色漩涡的方向,“踉跄”着冲出了几步!
“小心!”张长老惊呼。
然后,在所有流云宗弟子惊愕的目光中,只见那个“筑基散修”在靠近漩涡边缘时,似乎“慌乱”地挥舞了一下手臂,他肩头那株“蔫了吧唧”的妖植,也“无意识”地伸出了一根“软弱无力”的藤蔓,朝着漩涡方向“胡乱”地摆了一下。
紧接着,让所有人下巴掉地上的一幕发生了——
那恐怖绝伦、仿佛能吞噬天地的暗紫色漩涡,猛地一滞!
然后,就像是吃坏了肚子,或者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剧烈地颤抖、收缩起来!
漩涡中心,传来一阵模糊的、如同打嗝又像呜咽的怪异声响!
再然后,在流云宗众人呆滞的注视下,那庞大的暗紫色漩涡,竟然……缩水了一圈?颜色也黯淡了一些?
那个“筑基散修”则“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拉着他的“老弱病残”灵宠们,赶紧“躲”回了流云宗队伍后面,还“心有余悸”地嘟囔:“吓……吓死我了……这桥怎么还带打嗝的?”
张长老:“……”(大脑宕机中)
李大力、王天盛、苟胜:“……”(憋笑憋得浑身发抖,脸涨成猪肝色)
其余流云宗弟子:“???”(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鹤尊在一旁,用翅膀捂着嘴(鸟嘴),肩膀(翅膀根)一耸一耸,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
小花在意念里得意地汇报:“上仙!我偷偷‘尝’了一口那个漩涡的核心!味道有点冲,像是发酵过头的臭豆腐混合了芥末,不过能量挺纯的!嗝~”
我:“……”
好吧,小花这“尝一口”,估计直接把人家“吞噬之心”的法则本源啃掉了一小块……怪不得“打嗝”呢。
经过这么一闹,那“吞噬之心”似乎也“萎”了,散发出的吸力大减,甚至有点“畏畏缩缩”,不敢再全力针对流云宗这边。
张长老虽然满脑子问号和荒谬感,但也知道机不可失,立刻喝道:“快!趁现在!过!”
流云宗众人如梦初醒,连忙收敛心神,结成剑阵,小心翼翼地、同时也是异常顺利地……穿过了那变得“温顺”许多的暗紫色漩涡区域。
穿过漩涡,前方桥面豁然开朗,已经能看到桥的尽头——那片悬浮的星空平台,以及平台上八扇巨大的光门!
噬之桥,居然就这么……过来了?
流云宗众人站在桥的尽头,回头望着那条依旧漆黑、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长桥,都有种恍如隔世、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完了?
说好的九死一生呢?说好的吞噬万物呢?
怎么感觉像是逛了趟自家后花园,除了有点“风大”(吸力),啥危险也没遇到?还顺便……看了场“漩涡打嗝”的奇观?
张长老捋着胡须,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他再次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队伍最后方那堆“破烂”,尤其是那个此刻正靠着晶石柱“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仿佛随时会断气的“筑基散修”。
这人……绝对有问题!
但问题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可这伪装也太……太彻底了吧?这演技,这细节,这心理素质……张长老自问活了几百年,没见过这么能演的!
李大力、王天盛、苟胜三人则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和笑意,偷偷对我(伪装版)投来感激和崇拜的目光。
二狗哥\/老大!牛逼!(破音)
我则对张长老“虚弱”地笑了笑,指了指前方平台上的八扇光门,尤其是那扇黑色的“噬”字门,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道:“前……前辈,桥过来了,门……门在那里,晚辈……晚辈先行一步调息……”
说完,我就带着我的“老弱病残天团”,摇摇晃晃、一步三喘地朝着“噬”字光门走去,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群刚从重症监护室偷跑出来的病号。
张长老看着我们的背影,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罢了,罢了,今日之事,诡异甚多。或许……真是天佑我流云宗?”他摇摇头,不再多想,也带着弟子们,朝着光门走去。
而噬之桥的考验,对于我们这支真正的“吞噬之王”队伍来说,才刚刚以另一种形式——欢乐自助餐——进入高潮。
前方“噬”字光门内,又会有什么“好吃”的在等着小花呢?
我(龚二狗)摸了摸下巴,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