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社的日常运作已无需林海过多操心。
苏晓月带着小芳熟练地处理着“蓝海优品”的订单和账目;阿水伯和老根叔各自带着队伍出海,一队负责收取定置渔网,一队负责巡查藻林;秦雨则在实验室里,对着昨晚林海带回的、从木箱缝隙刮取的一点沉积物样本进行分析。
一切井然有序。
林海和秦雨再次出海,直奔目标海域。海面平静,偶有海鸥掠过。
到达坐标点后,林海没有犹豫,直接调出系统界面。
【气运值:100\/100】
【是否兑换“精密水下开锁\/切割工具组”?】
【是 \/ 否】
林海心中默念:“是。”
一道微光闪过,一套造型精巧、泛着金属冷光的工具组出现在他手中。
工具不多,但每一样都设计得极具针对性,包括几根不同形状的探针、一个微型高频振动切割头,还有一个带照明和放大功能的内窥镜。
“这是……?”秦雨看着这套明显超出当前技术水平的工具,面露惊讶。
“一些…特殊渠道弄来的专业工具。”
林海含糊地解释了一句,开始穿戴潜水装备,“这次我下去,应该能打开它。”
潜入水下,光线逐渐被吞噬。
林海打开头灯,精准地游向那个半埋在泥沙中的古老木箱。
工具组握在手中,传来一种奇异的契合感,仿佛它们本就是手臂的延伸。
他首先用内窥镜从破损的角落伸入箱内。
在强光照明下,箱内景象清晰了许多——没有预想中的金银珠宝,而是几个形状规整、以某种防水油布包裹的包裹,以及一些散落的、似乎是瓷器碎片的东西。
目标锁定箱盖的锁具部位。
那是一种古老的铜锁,早已被锈蚀卡死。
林海选择了一根最细的探针,注入一种特制的润滑溶解液,然后凭借【寻踪手套】带来的超乎常人的微操感,小心翼翼地清理锁芯内的锈块。
时间在水下仿佛变得粘稠。
十分钟过去,锁具毫无动静。
林海并不气馁,调整呼吸,换了一种高频振动工具,对准锁舌连接处进行微米级的震荡。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寂静水下却清晰可闻的声响传来。
锁舌松动了!
林海心中一动,用手抵住箱盖,缓缓用力。沉重的箱盖发出“嘎吱”的呻吟,抵抗着多年的禁锢,终于被掀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陈腐的气息混合着海水的咸味涌出。林海稳住心神,将箱盖完全推开。
箱内的情况映入眼帘。
最上面是两个用油布紧紧包裹、以火漆封口的长条包裹。
他小心取出一个,入手沉甸甸的。
打开层层油布,里面赫然是两柄保养得极好的、带有华丽西洋装饰的燧发手枪,木质枪托上的雕花依然清晰,金属部件虽有些许锈迹,但整体保存完好。
另一个长条包裹里,则是一柄带鞘的军官佩剑,剑柄镶嵌的宝石已经黯淡,但剑身依然寒光隐隐。
林海的心跳加速了几分。
这绝非普通商船的物品。
他将注意力转向箱底。那里有几个较小的、同样用油布包裹的方块。
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几本以羊皮纸为封面、用某种西方文字书写的笔记本和册子,纸张虽然受潮发黄,但字迹大多可辨。
另一个包裹里,则是几个小巧的珐琅鼻烟盒、一个银质指南针,以及一套绘图工具。
在箱子的最角落里,还散落着几件明显是中国明清时期的青花瓷片,似乎原本是完整的瓷器,在沉箱过程中破损了。
没有想象中堆满箱的金银,但这些物品所蕴含的历史信息与文化价值,可能远超等重的黄金。
林海将两个长条包裹(枪剑)、那包文书和小件物品妥善绑好,准备带回。
至于瓷片,他只挑选了几片最具代表性的。
当他抱着收获浮出水面时,秦雨立刻帮忙将东西接上船。
看到燧发手枪和军官佩剑时,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这像是十八世纪欧洲海军军官的制式装备!”
秦雨仔细检查着佩剑的形制,“这个木箱,可能不属于‘福昌号’,而是另一艘…可能与‘福昌号’同时期、甚至更早的西方船只!”
这个推测让两人都激动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片海域的历史,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和丰富。
返航后,秦雨立刻投入到对那些文书的研究中。
她初步判断文字是西班牙语,需要时间翻译。
而那些实物,林海则小心地清理、拍照,暂时收藏起来。
他联系了之前帮他鉴定过海捞瓷的周瑾,将照片发了过去,询问其价值和后续处理建议。
傍晚,林海依旧去赶海。
气运值因为成功开启宝箱并获取重要历史文物,已经重置为 【5\/100】,但他心境平和。
每一次从零开始积累,都意味着新的可能。
今天的收获依旧稳定,挖到了一些蛤蜊和蛏子,卖了一百多元。
更重要的是,在探索一片新的礁石区时,他发现了几丛罕见的“海铁树”(一种珊瑚),这种珊瑚形态优美,是很好的观赏物,在市面上能卖到每丛数百元。
他小心地采集了两丛品相最好的,准备联系观赏鱼市场。
夜里,周瑾回了消息。
他对那两柄燧发手枪和军官佩剑表现出极大兴趣,初步估价,这套组合如果来源清晰、历史价值得到证实,在特定收藏市场上可能价值数十万元。
他建议林海先不要急于出手,最好能等秦雨翻译出文书内容,弄清背景故事,价值会更高。
同时,秦雨那边也有初步进展。
她确认了文字是十八世纪的西班牙语,在一本笔记本的扉页上,辨认出了一个名字——“圣地亚哥号”,以及一个日期“1771年”。
一条全新的、通往历史深处的线索,就在眼前缓缓展开。
林海站在窗前,望着星空下漆黑的海面。
海底的木箱打开了,却引出了更大的谜团。
“圣地亚哥号”是什么船?它为何沉没于此?它与“福昌号”有何关联?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隐藏在那泛黄的羊皮纸和无声的器物之中。
他知道,合作社的发展不能停步,而这片海域深埋的历史,也等待着他去继续探寻。
新的航向,已然在他心中勾勒出模糊而迷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