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意外的礼物
水晶吊灯的光芒像被揉碎的星河，洒在宴会厅每一寸角落。香槟塔顶端的气泡还在轻轻颤动，折射出暖金色的光晕，与宾客们袖口的钻石袖扣、礼服裙摆的碎钻交相辉映，连空气中都漂浮着高级香氛与香槟混合的馥郁气息。晚宴已近尾声，原本围绕在顾宇轩身边的商界伙伴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相熟的老友还在低声交谈，话题也从项目合作转到了今晚的主菜——那道用松露点缀的惠灵顿牛排。
林晓妍端着半杯未喝完的无酒精气泡水，站在稍远的角落。她今天穿了一条淡杏色的吊带长裙，裙摆垂到脚踝，走动时会扬起细碎的褶皱，像初春融化的雪。为了配合场合，她还特意借了同事的珍珠耳坠，只是此刻耳坠的冰凉贴着耳垂，却让她莫名有些局促。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顾宇轩身上，他穿着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正侧耳听着身边的张总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高脚杯的杯壁，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眉骨高挺，下颌线利落，连低头时落在鼻梁上的阴影都透着几分沉稳。
就在这时，顾宇轩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抬手示意张总稍等，从内袋里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走到僻静的落地窗边接起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林晓妍只能隐约听到“合同”“修改”“半小时后”几个字眼。挂断电话后，他转身朝林晓妍走来，步伐沉稳，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喧闹渐退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
“公司那边有点急事，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顾宇轩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发顶，“你在宴会厅门口等我，处理完我送你回去。”
林晓妍连忙点头，把手里的气泡水放在旁边的餐台上：“好，顾总您先去忙，我在这里等您就好。”她刻意把“顾总”两个字咬得很轻，像是在提醒自己，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上下级的距离——他是顾氏集团的总裁，年轻有为，站在金字塔顶端；而她只是总裁办的普通职员，今天能来这场晚宴，不过是因为要临时协助他处理文件。
顾宇轩“嗯”了一声，又叮嘱了一句“别乱跑，注意安全”，才转身快步离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宴会厅的旋转门后，留下林晓妍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慌。
她走到宴会厅门口的玻璃门旁，轻轻靠在冰凉的玻璃上。门外是城市的夜景，霓虹灯次第亮起，车流像一条条发光的河流，在马路上缓缓流淌。晚风透过玻璃的缝隙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让她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些。她想起今晚晚宴上发生的事，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那时晚宴刚进行到一半，她跟着顾宇轩去给一位重要的合作方敬酒。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姓王，据说在地产界很有话语权。王总看到顾宇轩身边的林晓妍，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端着酒杯的手直接伸向她：“这位小姑娘看着面生啊，是顾总的新助理？来，陪王哥喝一杯，这杯喝了，咱们后续的合作就好谈。”
林晓妍当时就慌了，她酒精过敏，而且作为下属，这种场合本不该让她来挡酒。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看向顾宇轩，眼神里带着求助。顾宇轩立刻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和王总之间，手里的酒杯轻轻与王总的杯沿碰了一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王总，晓妍她酒精过敏，这杯我替她喝。咱们谈合作靠的是诚意，不是酒量，您说对吧？”
王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酒杯停在半空，语气带着不满：“顾总这是不给我面子？一杯酒而已，小姑娘家家的，哪那么多讲究？”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目光落在林晓妍身上，有好奇，有同情，还有些不怀好意的打量。林晓妍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紧紧攥着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放在众人面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这时，顾宇轩又笑了笑，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几分威慑力：“王总，面子是互相给的。晓妍是我公司的员工，我不能让她做伤害身体的事。如果您觉得这会影响咱们的合作，那只能说明咱们的合作基础还不够牢固。”他说完，不等王总反应，便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酒杯轻轻放在旁边的托盘上，拉着林晓妍的手腕转身就走。
林晓妍被他拉着，快步走出了人群。他的手心很暖，隔着薄薄的衣袖传来温度，让她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走到僻静的走廊里，顾宇轩才松开她的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语气放软了些：“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勉强你。”
那时她只顾着点头，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口。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心里还是一阵发烫。她知道顾宇轩是为了保护她，可她总觉得自己给顾宇轩添了麻烦——如果不是因为她，顾宇轩或许不会和王总闹得这么僵，后续的合作也不会出现变数。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打断了林晓妍的思绪。她猛地抬头，看到顾宇轩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盒子是淡蓝色的，上面系着银色的丝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顾总，您回来了。”林晓妍连忙站直身体，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刚才的思绪还没完全收回来，脸颊还有些发烫。
顾宇轩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把手里的盒子递到她面前：“给你的。”
林晓妍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那个递到自己面前的盒子，一时没反应过来：“顾总，这是……给我的？”
“嗯，”顾宇轩点头，语气自然，“刚才在车里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他没有说，其实这个盒子是他上周去瑞士出差时特意买的，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她，今天刚好遇到这件事，倒成了顺理成章的“补偿”。
林晓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接过了盒子。盒子很轻，握在手里像是捧着一团云朵。她的指尖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解开上面的银色丝带，然后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铺着淡粉色的丝绒，一条银色的项链静静地躺在丝绒上，链条纤细，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星星形状，星星的边缘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却璀璨的光芒，像把天上的一颗小星星摘了下来，放进了盒子里。
“这是……”林晓妍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捏着项链的链条，冰凉的金属贴着指尖，却让她的心里一阵温暖。她长这么大，很少收到别人送的首饰，更别说是这么精致的项链。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顾宇轩看着她眼底的惊讶，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这是补偿你的。”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刻意讨好，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补偿”的借口，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林晓妍捏着项链，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想说“不用”，想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看着顾宇轩的眼睛，他的眼神很亮，像盛满了星光，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让她的心跳瞬间加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谢谢顾总，”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很小，带着几分哽咽，“可是这太贵重了，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宇轩就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几分宠溺，像在抚摸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不贵重，”他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你值得。”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林晓妍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她抬起头，看着顾宇轩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敷衍，只有满满的真诚。那一刻，她觉得刚才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心里的暖意，像春天的阳光，一点点蔓延开来，包裹着她的全身。
玻璃门外的车流依旧在缓缓流淌，霓虹灯的光芒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顾宇轩的脸上，让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林晓妍看着他，突然觉得，今晚的夜景好像比平时更美了，连晚风都带着几分甜意。她捏着手里的项链，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盒子里，然后抬起头，对着顾宇轩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像初春绽放的第一朵花，温柔又明亮。
“谢谢顾总。”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发颤，带着几分坚定，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欢喜。
顾宇轩看着她的笑容，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伸出手，轻轻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声音温柔：“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林晓妍点头，跟着顾宇轩一起走出了宴会厅。晚风轻轻吹起她的裙摆，也吹起了她心里的涟漪。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份珍贵的礼物，更像是抱着一份突如其来的、让她心动的温柔。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弱声响。林晓妍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还拿着那个蓝色的盒子，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顾宇轩看了她一眼，嘴角也跟着勾起一抹笑意，他轻轻打开了音乐，舒缓的钢琴曲在车内流淌，让整个氛围都变得格外温馨。
“喜欢这条项链吗？”顾宇轩突然开口问道，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的路况，语气却带着几分期待。
林晓妍连忙点头，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喜欢，特别喜欢。星星的吊坠很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项链。”
顾宇轩“嗯”了一声，心里松了口气。其实他在买这条项链的时候，还担心她会不喜欢，现在看到她这么开心，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喜欢就好，”他说，“以后如果看到喜欢的东西，也可以告诉我。”
林晓妍的脸颊瞬间又红了，她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小声说：“不用了顾总，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麻烦您了。”
顾宇轩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了笑：“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你是我的员工，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朋友”两个字，像一道暖流，瞬间涌进了林晓妍的心里。她抬起头，看着顾宇轩的侧脸，心跳又开始加速。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和顾宇轩成为朋友——他是那么优秀，那么遥不可及，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可此刻，他说他们是朋友，语气那么认真，让她无法不相信。
“嗯，”她用力点头，眼眶又有些发热，“顾总，谢谢您。”
顾宇轩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阵暖意。他知道，林晓妍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容易害羞，也容易感动。他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只想一点点靠近她，让她慢慢接受自己。
车子很快就到了林晓妍租住的小区楼下。小区是老小区，没有电梯，路灯也有些昏暗，只有几盏灯亮着，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冷清。
“到了，”顾宇轩停下车，转头看着林晓妍，“上去吧，注意安全。”
林晓妍点点头，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她看着顾宇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顾总，今天……真的谢谢您。不仅是因为这条项链，还有晚宴上的事。如果不是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宇轩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笑了笑：“不用谢，我说过，你是我的员工，我会保护你。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用怕，直接告诉我就好。”
“嗯，我知道了。”林晓妍用力点头，心里暖暖的。她推开车门，又转头对顾宇轩说：“顾总，您路上也要注意安全，早点休息。”
“好。”顾宇轩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发动车子离开。
林晓妍回到家，打开灯，房间里立刻亮了起来。她把那个蓝色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出那条银色的项链。她走到镜子前，把项链戴在脖子上。项链的链条刚好贴合她的颈线，星星吊坠落在锁骨之间，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她知道，这条项链不仅仅是一份补偿，更是顾宇轩对她的心意。虽然她还不确定这份心意到底是什么，但她能感受到顾宇轩对她的好，那种好，不是上司对下属的关照，而是带着几分温柔和在意的特殊对待。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星星吊坠，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暖意。她想起顾宇轩揉她头发时的温柔，想起他说“你值得”时的坚定，想起他看着她时眼底的星光。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让她的心跳一次次加快。
她走到窗边，看着顾宇轩的车子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里默默想着：顾总，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这份意外的礼物，也谢谢你给我的温柔。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依旧璀璨。林晓妍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那个蓝色的盒子，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心里充满了期待。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她和顾宇轩之间会有怎样的故事，但她知道，从今晚开始，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那条银色的星星项链，像一颗种子，在她的心里悄悄埋下，等待着发芽、开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