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诗会的余韵还未散尽,山坳的春意就悄悄褪去了青涩,转眼迈入了初夏。虞美人开得愈发繁盛,枝秆拔高到齐腰,层层叠叠的花瓣交织在一起,在花田上空织成了一片五彩的“花帘”——风一吹,花瓣轻轻晃动,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星星。
顾念苏清晨去花田,刚走到田埂就被眼前的景象惊艳:粉的、红的花瓣垂落下来,几乎遮住了田边的小路,人走在其中,仿佛穿行在花的隧道里。“这花帘可真好看!”她忍不住伸手拂过花瓣,柔软的触感让人心生欢喜。秦叔扛着竹梯跟在后面,笑着说:“再过几天,花瓣能垂到膝盖,到时候咱们在花帘下搭个凉棚,正好避暑。”
孩子们听说要搭凉棚,早早搬来竹凳和木板。顾念苏和村民们一起,在花田中央架起木架,铺上竹席,再用柳丝把野雏菊串成帘子,挂在凉棚四周。美术生小周则在凉棚柱子上画起了落日与花帘的图案,橙红的落日悬在花帘上方,笔触灵动,像是下一秒就要从画里跳出来。
午后,山道上驶来几辆熟悉的车——文学社的社员们又来了,这次还带了新的诗集《落日花帘》,封面上印着山坳花田的照片,落日余晖透过花帘,美得让人挪不开眼。“花朝诗会的作品整理好了,特意来送给山坳的朋友们!”社长说着,把诗集分给村民和游客,大家翻到写红裸石和落日的篇章,忍不住轻声读起来,诗声混着花香,在凉棚下回荡。
正热闹时,一位穿着长裙的姑娘举着相机走来,是之前来山坳拍落日的摄影爱好者:“上次的照片在摄影展上获奖了!这次特意来拍花帘落日,肯定能出更好的作品!”她扛着相机钻进花田,选了个能拍到红裸石和花帘的角度,静静等待落日降临。孩子们围在她身边,好奇地看着相机里的画面,时不时提醒:“姐姐,落日快出来啦!”
傍晚的落日格外绚烂,像是知道大家在等它,把天边的云霞染成了渐变的橙红与金黄。阳光透过花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红裸石被镀上一层暖玉般的光泽,与花帘的五彩交相辉映。摄影姑娘赶紧按下快门,“咔嚓”声不断,她兴奋地说:“太美了!落日吻着红裸石,花帘垂在旁边,这就是我想象中的完美画面!”
凉棚下,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李婶做的绿豆汤和花瓣饼。绿豆汤清甜解暑,花瓣饼带着虞美人的香气,让人胃口大开。老诗人喝着绿豆汤,看着眼前的花帘落日,灵感迸发,挥笔写下:“夏木阴阴覆花帘,落日熔金吻裸岩,风送诗香人欲醉,此身疑在画中眠。”
顾念苏捧着诗集,翻到新写的诗句,心里满是温暖。她掏出日记本,写下:“初夏的山坳,有花帘垂落的惊喜,有落日不变的温柔,更有朋友们如约而至的欢喜。原来‘落日吻过红裸时’的约定,是一场漫长的陪伴——从春芽初绽到花帘映夏,从诗会相聚到日常相守,每一个瞬间,都藏着时光的馈赠。”
暮色渐浓,游客们陆续离开,摄影姑娘特意把刚拍的照片传给顾念苏:“等我修好了图,就寄来给大家当纪念!”孩子们还在花田边捡花瓣,说要做个“落日花帘书签”,送给下次来的朋友。
顾念苏站在凉棚下,看着天边渐渐淡去的霞光,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随着夏日渐深,花帘会愈发浓密,“落日吻过红裸时”的故事,也会在这花与落日的相拥里,继续生长——接下来,有夏夜的星空与蝉鸣,有花帘下的故事会,更有秋日的丰收与冬日的静谧,等着每一个心怀约定的人,前来赴一场时光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