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与光粒交织的奇观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最后一缕虹光消散时,峡谷两侧的光带却并未黯淡,反而像被注入了新的能量,光粒流动的速度明显加快,在湿漉漉的草叶上汇成细密的光河,顺着山势往中间的峡谷蔓延。
周明的无人机拍到了震撼的画面:黑风谷的金色光脉像条游动的金龙,云雾山的紫色光带像条起舞的紫绸,两条光带在峡谷边缘遥遥相望,光粒顺着空气里残留的虹彩轨迹,时不时跃起,在空中划出短暂的光痕,像在试探着搭一座更稳固的桥。
“是彩虹给了它们力量。”周明放大无人机传回的图像,光粒的表面裹着层极薄的水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雨水里的矿物质被光粒吸收了,让它们的穿透力变强了。”
阿念把无人机照片洗出来,贴在《星草札记》里彩虹桥的那一页。她突然发现,照片的角落有个小小的红色身影——是火狐,它正蹲在峡谷边缘的岩石上,尾巴高高翘起,红毛在光带的映照下泛着金光,像在给两边的光粒当向导。
“火狐是彩虹桥的第一个信使!”她指着照片,“你看它的尾巴,正对着光粒跃起的方向呢。”
失明的小男孩虽然看不见彩虹,却能清晰地“听”到光网的变化。他说光粒流动的声音变得更清脆了,像有无数个小铃铛在峡谷里响,而且每响一次,光网的震动就会往远处传一点,“像在喊别的山也来加入”。
陆老师把男孩的描述写成儿歌,教给城里和山里的孩子们:“光粒跳,彩虹笑,桥儿架在云上面;金光照,紫绸摇,两座山儿手拉手……”孩子们唱着歌,沿着光网的轨迹种下更多的双城草种子,种子落地的地方,很快就冒出带着虹彩的嫩芽。
实验室的双生芽像是感应到了彩虹桥的连接,生长速度突然加快。玻璃芽的藤蔓上开出了细小的金色花朵,花瓣层层叠叠,中心的花蕊竟能随着光网的震动开合,像在跟着儿歌的节奏点头;紫纹苗则结出了串紫色的小浆果,浆果里裹着发光的汁液,轻轻一碰就会渗出,在叶面上画出亮晶晶的痕迹。
“这是光网的‘果实’。”周明摘下颗浆果,放在显微镜下观察,汁液里的光粒正在分裂,“它们会顺着光网流动,把彩虹桥的能量带到更远的地方,让更多的草发光。”
秦老派人送来个奇特的消息:云雾山的牵星草开始往峡谷方向迁移了!它们的根须在地下织成网状,像在给光带铺路,最前面的几株已经爬到了峡谷边缘,与黑风谷延伸过来的星星草隔谷相望,光粒在两草之间跳跃,像在互递信物。
“是晓丫头和小芸在引路呢。”秦老在电话里说,“我在牵星草的根须里发现了她们当年埋下的糖纸和纸条,纸都烂成碎片了,光粒却还缠着碎片在流动,像舍不得丢。”
阿念听了,立刻跑到培育箱旁,把自己画的火狐和光网的画埋在双生芽的土里。“我也留个信物,”她轻声说,“等光网连到更远的地方,就让画里的火狐当信使,告诉那里的人,我们在这里等着。”
夜里,实验室的光网全息图突然亮起了新的光点——是邻近几个山村的方向!周明的监测系统显示,那里的野草开始吸收光网的能量,叶片边缘泛起淡淡的光晕,像被唤醒的星星。
“光网在长大!”周明激动地调整焦距,光点越来越多,在屏幕上连成新的光带,像给原本的圆环添了新的枝丫。
火狐趴在培育箱旁,看着双生芽的花朵和浆果,尾巴尖沾着点紫色的汁液,在地上画出个小小的彩虹形状。林羽知道,这只红色的信使早已把光网的消息带向了更远的地方,而彩虹桥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光跨越山谷,更多的故事连接成网,在时光里,织出片没有边界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