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谈过恋爱，但是又想谈恋爱，家里人都说要做个负责的男人，所以——”孟熠看向苏云来，“他表白我就带他领证了。”
「怎么说呢。」
「这也算是一种责任吧。」
……
灼华若有所思点点头，“那你呢？”
灼华漫不经心的注视像团小火苗，燎得苏云来耳尖发烫。
他慌乱地扯了扯衣领，支吾着：“我，我的话，队里不让谈恋爱，于是就谈了。”
「好个叛逆大小子。」
「所以他教练还好吗？」
「多半好不了了。」
「没人觉得小华子和苏也挺好磕的吗？简直就是媚而不自知钓系狐狸&脑干缺失嘴笨小狗？」
灼华眯了眯眼睛：好家伙，现在的人都这么随意的？
“要不你先说？”灼华盯上了程澜。
“emm……我暗恋了尹时方五年，没结婚前。”
怔忪如蛛网缠住思绪，尹时方缓缓掀开眼帘，眼底凝着愧意：“抱歉。”
程澜笑意浮上眉眼却未达眼底，状似洒脱地耸耸肩，“早翻篇了，三年前就想通了，没什么放不下的。”
灼华目光发亮，直直盯着尹时方，没想到这俩也这么有瓜。
尹时方不说话，灼华就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他，那股子劲儿，摆明了尹时方不吭声，他就绝不挪开视线。
“我的话……”
灼华眼巴巴等着他接着说，可他倒好，像故意吊人胃口似的，话没说半句就停下来，急死个人。
尹时方抿着唇憋笑，一本正经道：“包办婚姻没什么秘密。”
虽说没盼来想象中的跌宕剧情，可灼华余光瞥见程澜神色如常，甚至还挑眉回视，眼神带着几分戏谑。
“我们都说了，你和江逸晨谁先说？”
灼华触电般垂下眼帘，余光总不自觉往江逸晨的方向飘。
当视线撞进那双黑色眼眸时，他慌忙别开脸，“我都行。”
江逸晨缓缓开口，清冽的目光直直撞进灼华眼底，像被揉碎的星子落进深潭。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的过去、现在，乃至未来对你从没有秘密。”
孟熠嘴唇动了动，赶紧摆手说：“这不行！”他偷偷瞄了眼灼华，怕对方觉得突兀，转头看向导演，补了句：“搞，搞得跟表白似的。导演，你觉得呢？”
导演盯着直播间里不断滚动的弹幕，笑得合不拢嘴。
他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从密密麻麻的评论里挑出刷频最多的那条，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点头：“确实不行。”
说罢又憋不住，扯着嗓子笑出一连串“嘎嘎”声。
六人动作同时定格，转瞬，他们默契地转移视线。
程澜说：“别搞那么多煽情的，江逸晨刚才说的不算数。”
江逸晨立马解释：“可我真没什么瞒着灼华的事。”
其他人不依不饶：“那行，我们问，你答。”
灼华看江逸晨被大家围着“审问”，赶紧打圆场：“说好是分享一件事，你们只能问一个问题。”
孟熠在旁边急得忍不住想啃指甲。
灼华和江逸晨到底离婚多久了？
怎么感觉随时能旧情复燃？
“你和灼华第一面是怎么认识的？”
江逸晨目光骤然变得悠远，唇角不自觉勾起清浅弧度，连周身气场都跟着柔软下来。
他垂眸轻笑：“新年那天，我在广场看烟花，当时灼华手里抱着一束花，朝我走来，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话只说了半截，江逸晨没往下讲。
有些细节他想自己留着慢慢回味，光是想想心里就觉得甜滋滋的。
“原来是Avery主动的啊。”
程澜半真半假的叹息混着调侃，像石子投入湖面激起涟漪，其余人齐刷刷将视线投向灼华。
“你们都知道Avery？”灼华疑惑。
孟熠瞬间凑到他身侧，几乎要整个人贴上去，声音拔高八度：“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Avery啊？见过他的人根本没法不喜欢！”
江逸晨周身气压骤降，三步跨到两人之间，利落地坐下隔开两人，膝盖不轻不重地撞在灼华大腿，像是无声宣示主权。
灼华不好意思的挠挠脸。
也没这么夸张吧。
导演突然从拐角冒出来，故意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现在轮到灼华讲讲，那些年瞒着前夫的小秘密咯？”
听到前夫俩字，江逸晨不爽的皱眉。
还没离婚，不是前夫。
灼华垂眸凝神思索，记忆翻涌间，眼底的笑意被阴霾悄然吞噬，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心绪，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寂下来。
“那场盛大的烟火，不是我见你的第一面。”
灼华忍不住去看江逸晨。
四目相对的刹那，灼华像被烫到般微缩，眸中流转的哀伤却藏不住分毫，像是被揉碎的月光，细碎的疼意顺着眼尾漫进江逸晨心里。
暮色浸透街道，江逸晨牵着蹦跳的小外甥路过霓虹。
小王八说那个牵着小孩的男人就是碎片之一。
灼华忍不住多投去了几分关注。
两人踩碎满地灯影，孩童的笑声混着江逸晨纵容的低哄，让灼华心生羡慕。
夜风透过来的温暖，烫得人挪不开脚步。
“我很讨厌姚安的男人，很讨厌她的家，所以从没带你回去过。”
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狼狈的过去。
不，
是不想任何人知道。
江逸晨搭在膝头的手骤然收紧，另一只手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带着久未消散的眷恋和心疼想要触碰灼华的侧脸。
可灼华偏头避开，那悬在半空的手僵住，最终像被抽走力气般，迟缓地垂落回身侧。
江逸晨知道灼华是在向他解释。
因为……
他没少念叨“为什么不带我回岳母家”。
灼华若即若离的态度，像团迷雾裹住他，忐忑在胸腔翻涌，既怕抓不住这份迟来的爱情，又怕握住的只是转瞬即逝的幻影。
回忆像淬了毒的针，扎得灼华遍体鳞伤，因此他鲜少主动回想。
垂眸敛去眼底翻涌的暗潮，再抬眼时，眉梢眼角又挂上熟悉的淡漠，语调散漫得像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琐事。
“两个秘密我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