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姬发正在书房里，看着王五呈上来的，关于亚相府的各种情报。
比干这条老狐狸，隐藏得确实很深。
他不仅是四海盐庄的幕后东家，甚至还插手了兵器、粮食等多个领域。
他利用费仲在明面上吸引火力，自己则在暗中，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黑色利益网络。
这个网络，牵扯到了朝中近三成的官员。
“主公，这份名单上的人，要不要……”
王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急。”
姬发摇了摇头。
“现在动他们，会引起朝堂大乱。”
“大王，不会允许的。”
姬发将那份名单，扔进了火盆里。
看着它慢慢化为灰烬。
他知道，这份名单，现在还不能用。
但它，将是自己未来，悬在那些人头顶上的一把利剑。
谁不听话，这把剑，随时都可能落下来。
“把比崇看好了。”
“我要让他，活着看到秋后问斩的那一天。”
“是！”
王五领命而去。
这时，姜尚走了进来。
“主公。”
“相父，坐。”
姬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昨晚，我和大公子，聊了聊。”
姜尚开门见山。
“他想回西岐了。”
姬发握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意外。
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也好。”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朝歌，确实不适合他。”
“让他回去，帮我看着家，我也能更放心。”
姬发的心中，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大哥离开，对他，对大哥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
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彼此的拖累和弱点。
“我这就去安排。”
姜尚说道。
“嗯，派一队地藏司的精锐护送，务必，确保安全。”
“明白。”
就在姜尚准备离开时。
雷恒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神情古怪。
“司主，宫里来人了。”
“又是赵高？”
姬发皱了皱眉。
这个太监，怎么跟苍蝇一样。
“不是。”
雷恒摇了摇头。
“是苏贵妃身边的人。”
苏妲己？
姬发和姜尚，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自己和苏妲己一派，虽然因为盐的事情，有过一点小小的交集，但并无深交。
她派人来做什么？
“宣。”
很快，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小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
“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特来感谢侯爷的‘霜盐’。”
小宫女的声音，清脆悦耳。
“贵妃娘娘说，那霜盐用来沐浴，效果极好，比那东海的珍珠粉，还要好上百倍。”
“这是娘娘的一点心意，还请侯爷收下。”
说着，她从身后的小太监手上，接过一个精致的锦盒，呈了上来。
雷恒上前，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光华流转，价值连城。
“替我多谢贵妃娘娘的美意。”
姬发客气了一句。
他总觉得，苏妲己派人来，不会只是为了送礼这么简单。
果然。
那小宫女并没有立刻告退，反而又开口说道。
“侯爷，娘娘还有一句话，让奴婢带给您。”
“请讲。”
“娘娘说，侯爷的盐虽好，但终究只是盐。”
“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还是得配给最尊贵的人用。”
“最近，东海那边，新进贡了一批‘鲛人泪’，那才是真正的美容圣品，不仅能让肌肤胜雪，更能青春永驻。”
“娘娘说，她很喜欢。”
说完，小宫女对着姬发，深深一拜，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姬发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鲛人泪？
这是什么东西？
“主公，看来，我们有新麻烦了。”
姜尚抚着胡须，脸色凝重。
“相父看出来了？”
“苏贵妃这番话，看似是在夸赞那‘鲛人泪’，实则，是在向我们示威。”
姜尚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了大商版图的东边。
“东海，是苏护的地盘。”
“而苏护，是苏贵妃的父亲，也是国舅苏全忠的父亲。”
“他们，是外戚一派的领袖。”
“之前，我们打掉了费仲的钱袋子，现在，他们是想告诉我们。”
姜尚的眼神，变得锐利。
“朝歌城里，不止有‘王盐’。”
“还有，他们苏家的‘鲛人泪’。”
“他们这是在，向我们宣战！”
姬发明白了。
苏妲己这是在敲打他。
也是在试探他。
比干倒了，朝歌城里，空出了一个巨大的利益真空。
外戚苏家，显然是想趁机，把这块蛋糕，吞到自己肚子里。
而自己，这个新晋的忠勇侯，镇抚司司主，成了他们最大的障碍。
“有意思。”
姬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刚打死了一条老狗，又来了一条更肥的。”
“他们以为，我姬发的刀，不利了吗？”
“主公，不可轻举妄动。”
姜尚连忙劝道。
“苏护一派，根基深厚，苏贵妃又深得大王宠爱。”
“我们现在，根基未稳，不宜与他们，正面冲突。”
“正面冲突？”
姬发摇了摇头。
“相父，你还是不了解我。”
“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他看着姜尚，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们不是喜欢‘鲛人泪’吗？”
“那我就，送他们一份大礼。”
“王五！”
姬发对着门外喊道。
“属下在！”
“给我查！”
“我要知道，那个所谓的‘鲛人泪’，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要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卖的！”
“我还要知道，苏家，靠着这个东西，每年，能赚多少黑心钱！”
姬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苏妲己想跟我玩，那我就陪她，好好玩玩！”
“我倒要看看，是她的‘鲛人泪’硬，还是我姬发的刀，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