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是还有人想卖院子，不拘大小，或者临街的店面也行，请您都帮我留意着。”
李奶奶也不问她哪里来的钱，买这么多房子做什么。
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行，姨记着了。”
两人回到张家时，天已经擦黑，孩子们都围着张老爷子听他讲故事。
“妈回来了！”红梅第一个跑过来，牵着妈妈的手。
晚饭时，陈小满把今天去看房子的经历讲了一遍。
张老爷子听后点头，“周老先生的院子我知道，他父亲是位画家，院子里还留着画室呢，你们买得值。”
“那个破院子，修起来太费劲，我就没要。”陈小满说。
“不要是对的。”张老爷子说，“那种大修的院子，劳心劳力不说，修好了也得晾一年半载才能住人。又不是没有房子买。”
“我也是这么觉得。”
晚上，躺在床上，陈小满算了算账。
买第一个四进院子花了两条小黄鱼，折合现金大约八万。
今天买的两个院子三万五，她给了周老先生一条小黄鱼，周老先生倒找她五千。
修第一个院子预留了五千，她手里现在还是四万二，等于是现金一分没用，用三条小黄鱼换了三个院子。
想想自己空间里还有不少小黄鱼，陈小满激动不已，这能买多少院子啊！
第二天，陈小满和周老先去办了过户手续。
过程很顺利，不到半天就办好完了。
周老先生把两串钥匙交给她，又给了她一个地址。
“这是我在国外的地址，要是有什么关于房子的问题，可以写信问我。”
周老先生有些惆怅，“那些家具的保养，我写了个单子，放在三进院子客厅的抽屉里。”
“谢谢您。”陈小满真心实意地说。
“该我谢谢你。”
周老先生感慨，“这院子有了新主人，我也就放心了。陈同志，祝你一家在这里住得开心。”
送走周老先生，时间还早，陈小满收起两串钥匙，搭车直接去了京城中医学院，和秦蓉约好了今天聚聚。
“同志，请问秦蓉教授在哪个办公室？”她拦住一个戴眼镜的年轻教师。
“秦教授啊，她在药理楼三楼最东边的办公室。”
年轻教师热心指点，“不过这个点她应该还在实验室。”
陈小满道了谢，飞快地朝药理楼走去。
三楼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纤瘦身影正俯身在实验台前。
陈小满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温和的女声传来。
陈小满推门进去，秦蓉抬起头，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满？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顺便办了点事。”
陈小满笑着打量老友。
秦蓉比一年前刚回城时气色好了不少，虽然眼角多了几道细纹，但眼神清澈明亮，没了在乡下时的疲惫。
秦蓉脱下手套，拉着陈小满坐到实验室角落的小沙发上：“冬雪前段时间给我写信，说你要来京城，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见着你呢。”
“这不就来了。”
陈小满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尝尝，芦苇县的老字号桃酥，你最爱吃的。”
秦蓉眼睛一亮，也不客气，打开油纸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还是那个味。
说真的，在乡下那两年，要不是你时常接济，我这把老骨头可能就交代在那儿了。”
“说什么呢。”陈小满摆摆手，“那时候你也教了我认草药、配药啊。”
两人相视一笑，那些共患难的日子让她们的友谊格外深厚。
秦蓉吃了半块桃酥，擦了擦手：“说吧，这次来京城办什么事？冬雪说你来看房子？”
陈小满点点头：“买了三个院子。”
“三个？”秦蓉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了解陈小满，知道这位好友做事向来有章法，“钱够吗？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用大黄鱼换的，现金没怎么动。”陈小满压低声音，“这事儿就你知道。”
秦蓉会意地点头：“放心。不过你买这么多院子做什么？打算搬来京城？”
“暂时不会。”陈小满摇头，“几个孩子还在上学，等秋穗冬雪青禾她们大学毕业再说。现在搬来太扎眼，不是好时机。”
“这倒是。”秦蓉若有所思，“政策虽然松动了，但买这么多房产还是谨慎些好。房子在哪？我去看看？”
“就在什刹海附近，一个是三进的，一个是两进的，还有一个四进的在张老他们旁边，还得修。
那个三进的特别好，原房主是一个画家，你要不要搬过去住？”
秦蓉笑着摇头：“学校给我分了宿舍，离实验室近，方便。
不过冬雪那丫头可以住过去，离学校不远，骑车一刻钟就到。”
“也行。”陈小满说，“等冬雪正式拜你为师，就让她搬过去住，也清净，方便学习。”
提到冬雪，秦蓉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那孩子有天分，又肯吃苦。
我那些学生里，她是最有灵气的。等开学了，我打算正式收她做关门弟子。”
“那可太好了！”陈小满真心为女儿高兴，“能有你这样的老师，是冬雪的福气。”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陈小满说起这一年乡下的见闻，秦蓉听得津津有味。
窗外天色渐暗，实验室的灯自动亮了起来。
国营饭店二楼张灯结彩，红喜字贴满了窗户。
刘厂长儿子的婚礼在芦苇县算得上头等大事，机械厂的中层干部、县里各部门头头几乎都到场了。
王桂兰穿着崭新的深蓝色呢子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堆着笑在宾客间穿梭。
今天是女儿陈茜的大喜日子，嫁的是机械厂刘厂长的独子刘向前，这让她在亲戚朋友面前挣足了面子。
“桂兰啊，你可真有福气，女儿嫁得这么好！”邻居张婶拉着她的手，语气羡慕。
“哪里哪里，是向前那孩子看上我们家茜茜了。”王桂兰嘴上谦虚，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刘厂长家条件多好啊，听说彩礼就给了这个数？”张婶比了个手势。
王桂兰笑而不语，但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八百八十八块的彩礼，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齐全，在这小县城里绝对是顶配了。
饭店角落里，夏花和贺军坐在靠窗的位置，两岁半的宝珠在妈妈怀里玩着红鸡蛋。
“大姑今天可真风光。”夏花小声对丈夫说。
贺军低声地笑了笑：“陈茜表妹嫁得好，是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