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晓和段明被粗暴地推搡进来，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审讯室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发出沉闷的巨响，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亮与希望。
叶晓晓的长发早已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被冷汗黏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昔日漂亮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无处遁形的惊恐。她纤细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单薄的衣衫下，起伏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绝望的抽泣。紧张的氛围让她感到窒息。
段明努力挺直腰板，试图维持他作为老板的体面与镇定。但他一丝不苟的头发散落了几绺，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飘忽不定的眼神暴露了内心的慌乱。他色厉内荏地提高音量，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许鹏飞！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邀请来的客人！你就是这么对待合作伙伴的？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跟你许总打交道！”
许鹏飞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魔鬼，缓缓从审讯室尽头的靠背椅上站起身。他根本没理会段明的叫嚣，冰冷如刀的目光先在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阿泰和惊恐万状的叶晓晓之间逡巡了一个来回，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对作奸犯科的奸夫淫妇。
最终，他阴毒的目光狠狠盯住叶晓晓，厉声喝道：“叶晓晓！”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渗入骨髓的阴森杀气，在密闭的空间里低沉回荡，让所有人心脏猛地一紧。
接着，他用异常严厉的语气逼问：“阿泰都他妈交代了！说！是不是你，把消息传给陈小皮的？！”
叶晓晓浑身剧烈一颤，仿佛被无形的电鞭抽中，眼泪瞬间决堤，痛哭流涕。她拼命摇头，凌乱的发丝随之甩动，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没有！真的没有啊许总！我什么都不知道！阿泰撕烂了我的衣服，然后强行……他折磨我，我晕过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心里雪亮，那点侥幸心理在许鹏飞点出“陈小皮”名字的瞬间就已粉碎，但此刻承认，必是死路一条！
许鹏飞眼神一狞，猛地一拍面前的铁质桌子！“砰！”巨大的声响在密闭的审讯室里炸开，如同晴天霹雳，冲击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他转而怒目圆睁，直逼段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质问：“段明！那你呢？！你跟陈小皮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妈的，你是不是也是警方派来的卧底？！说！”
段明被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指控砸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尖声反驳：“许总！你胡说什么！天地良心！陈小皮他就是我在云南认识的生意伙伴，我带他来，是想让他见见世面……”
“生意伙伴？”许鹏飞嗤笑着打断他，语气冰冷而嘲讽，“好一个生意伙伴！”
“是的，许总，千真万确！我可以发誓！”段明几乎是用哭腔在回应，膝盖发软，身体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
许鹏飞“啪”地一掌再次狠狠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烟灰缸跳了起来。他俯身前倾，怒吼道：“放你娘的狗屁！生意伙伴？骗鬼呢？！”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许大老板（许满赢）和老子的宿敌，天晴市公安局的刑侦大队长，资深警官！他烧成灰老子都认得！什么时候成了你他妈在云南倒腾玉石的生意伙伴？嗯？！你他妈当我是三岁小孩？！”
段明闻言，如遭五雷轰顶，猛地瞪大眼睛，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变得惨灰。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表情完全是猝不及防、难以置信的惊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击水泥地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许总！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也是被他骗了！我也是受害者啊！我可以向您发毒誓！我对您忠心耿耿！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而被按在地上的阿泰，听到“许大老板”、“刑侦大队长”这几个字，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已不仅仅是内部泄密，而是牵扯到了警方，触及了许满赢、许鹏飞最痛恨、最惧怕且绝对无法容忍的底线！
他瘫软在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带着彻底的绝望嚎叫起来：“许总！许总我错了！我该死！我不是人！我……我是不小心跟叶晓晓……在床上……的时候，接了您的电话，可能……可能说漏了嘴，被她听到了……我不是故意的啊许总！看在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吧！饶命啊！”
阿泰心里清楚，许满赢是许鹏飞的老大，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许鹏飞对他唯命是从。
许鹏飞看着眼前跪地求饶、丑态百出的两人，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快意的狞笑，眼中是毫无温度的纯粹杀意。他仿佛很享受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看着猎物在脚下哀鸣的感觉。
他突然仰头哈哈大笑，笑声癫狂、刺耳，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回荡，让在场除他之外的每一个人都头皮发麻，胆战心惊。
笑完之后，他脸色猛地一沉，厉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饶了你们？谁他妈会放过我？！中国的警察都找上门来了！弄不好，我们谁都活不成！都得完蛋！”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轻轻挥了挥手，语气轻描淡写，却决定了阿泰、阿春的命运：“先把阿泰这个管不住下半身、泄露消息的废物，还有那个内奸、叛徒阿春的舌头，给我割下来。让他们，也让你们所有人都长长记性，在我许鹏飞这里，吃里扒外、乱搞女人、泄露消息，当叛徒是什么下场。”
命令一下，几名早已等候在旁、膀大腰圆、面目狰狞的打手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如同拖拽待宰的牲畜，毫不理会阿泰、阿春杀猪般的哀嚎、挣扎与含糊不清的求饶，粗暴地将其拖向房间一角的刑讯区。那里光线更加昏暗，墙壁上挂着、地上散落着各种形状怪异、泛着冷光的刑具。
很快，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那个方向爆发出来，尖锐地刺破空气，持续了短短十几秒，便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种模糊的、被堵住的、极其痛苦的呜咽声，以及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湿滑的细微切割声响。
叶晓晓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软软地瘫倒在地。
段明则面无人色，全身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裤裆处迅速洇湿了一片，传出一股骚臭味。他死死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也不敢去听，但那声音和想象出的画面如同梦魇般钻入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