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楠平安产子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轧钢厂和相关的家属院。
王水生一大清早就往去丁家报讯,下午,丁母就风尘仆仆地提着大包小裹赶到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丁母一眼就看到自家女儿虽然脸色还有些产后虚弱的苍白,但精神头很好,正侧着身子,满眼慈爱地看着旁边小床里酣睡的婴儿。
女婿王水生则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用小勺喂女儿喝着什么,那专注仔细的模样,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妈!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丁秋楠惊喜地想要坐起来。
“哎哟我的囡囡,快躺着别动!”丁母赶紧放下东西,几步跨到床边,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女儿,见她气色比想象中好太多,悬着的心才放下大半,随即目光就被旁边那个襁褓吸引了过去。
“这就是我的大外孙呦……”丁母的声音瞬间低了八度,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温柔,她凑近小床,看着那红扑扑、皱巴巴却在她眼里如同金童下凡般的小脸,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想摸又不敢摸,“瞧瞧这眉眼,多周正,像楠楠,这额头嘴巴,像水生!好,真好!”
王水生连忙起身让开位置,恭敬地喊了声:“妈,您辛苦了。秋楠和孩子都挺好的,您放心。”他对这位通情达理、真心疼爱秋楠的岳母一向尊重。
“放心,放心!看到你们都好,我再辛苦也值了!”丁母笑得合不拢嘴,这才有功夫打量病房,单人间,窗明几净,暖水瓶、脸盆、毛巾一应俱全,甚至床头柜上还摆着一罐麦乳精和几个一看就水灵灵的苹果。
这条件,在这年头绝对是顶顶好的了,可见女婿是花了大力气、用了真心的。
“水生啊,真是辛苦你了,把楠楠照顾得这么好。”丁母由衷地说道,心里对这个女婿是一万个满意。
当初女儿嫁给他,她还担心王水生家里就他一个人,如今看来,女儿真是掉进了福窝里。
“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王水生笑着,又端来一杯水,“您喝口水歇歇。秋楠刚生产完,身边离不了人,我白天要上班,正发愁她一个人在这儿不行,您来了我就彻底安心了。”
就这样,照顾丁秋楠的“值班表”很快定了下来。
通常晚上由王水生亲自陪护,白天则由丁母接手,王水生再去厂里处理公务,下班后立刻赶回医院,雷打不动。
丁母是个极细心又利索的人,照顾产妇和婴儿的经验远比王水生丰富。
她来了之后,换尿戒子、打包襁褓、给孩子擦洗,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
王水生虽然有心亲自做一切,但也知道自己手法生疏,便虚心向岳母学习,在一旁打下手,默默记下每一个要点。
他依旧每天变着花样地从“小世界”里拿出好东西。
给丁秋楠的吃食,永远是精细无比:熬得浓稠喷香的小米粥,炖得烂糊的鸡汤、鱼汤,卧着荷包蛋的细面条,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红糖和红枣。
他总是说这是托关系从特殊渠道弄来的,丁母虽然心下诧异如今这年景女婿竟有这般能耐,但看到女儿吃了这些东西后奶水充足,恢复得极快,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也就只剩下高兴和感激,从不多问。
王水生每次带来的东西都分量十足,自然少不了丁母那一份。
丁母起初还推辞,但王水生态度坚决:“妈,您照顾秋楠最辛苦,可不能亏了身体。您要是累倒了,我和秋楠可怎么办?”几句话说得丁母心里暖烘烘的,也就接受了女婿这份孝心。
护士们有时进来,闻到那诱人的食物香气,看到丁秋楠被照顾得无微不至,都羡慕不已,私下都说丁医生真是嫁对了人。
白天,王水生人在厂里,心却有一大半留在了医院。
后勤处副处长的工作千头万绪,物资调配、人员管理、计划审核,忙起来脚不沾地。但他效率极高,总能将工作压缩在上班时间内完成,绝少拖延。
李怀德几次想下班后找他谈些“长远规划”,都被王水生以“爱人刚生产,实在离不开人”为由婉拒,这让李怀德心里不免有些嘀咕,觉得王水生似乎有些“过于恋家”,但也抓不到什么错处。
只有王水生自己知道,他争分夺秒地处理工作,只是为了能早点回到妻儿身边。
每天下午,他几乎是踩着下班的点第一个冲出办公室,骑上自行车就往医院赶。
当他推开病房门,看到岳母慈祥的笑容,妻子温柔的目光,以及儿子那小小的身影时,一整天的疲惫便瞬间消散。
他会先仔细询问秋楠一天的情况,吃了多少,睡了多久,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去洗手,小心翼翼地把儿子抱在怀里。
那柔软而脆弱的小生命在他宽阔的臂弯里,总是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责任。
他学着岳母的样子,轻轻拍着奶嗝,笨拙却无比耐心地换尿布,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丁秋楠看着丈夫那副小心翼翼、如获至宝的模样,眼里总是漾满幸福的笑意。
丁母在一旁看着小夫妻俩围着孩子转的和美景象,也常常欣慰地偷偷抹眼角,觉得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然而,在这片温馨宁静之下,王水生并未完全放松警惕。
他深知95号院那帮禽兽的德性,自己升迁得势又喜得贵子,难免会刺激到某些人阴暗嫉恨的神经。
他暗中吩咐了南易和刘岚,留意食堂和厂里的风言风语,特别是傻柱和许大茂的动静。
果然,南易隐晦地传来消息,说傻柱在洗菜的时候,酸溜溜地跟人嘀咕,说王处长这是“资本家做派”,“老婆生个孩子搞得比首长还隆重”,可惜没人接他的话茬。
许大茂则是在私下喝酒时,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得意别太早,孩子能不能养大还得看造化”,这话传到王水生耳朵里,让他眼神瞬间冷了下去,这笔账,他先给许大茂记下了。
当前,一切以照顾秋楠和孩子为重,这些苍蝇臭虫,暂时让他们扑腾几下。
王水生抱着怀里咿呀作语的儿子,心中冷哼:等秋楠出院,一家安稳下来,再慢慢收拾这些不开眼的东西。
他的系统积分,可是很久没有大幅增长过了。
夜晚,病房重归宁静。丁母被王水生劝回去休息了,他独自守着妻儿。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他看着秋楠和儿子恬静的睡颜,心中一片宁和与坚定。
这就是他要守护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