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少尉顺着方向看去,脸上立刻露出了贪婪的笑容,挥了挥手,带着士兵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他来到胖子面前,先是假模假样地笑了笑,说了声:“哟西!”然后伸手抓起一把米,放在眼前看了看,又捏了几颗放进嘴里嚼了嚼。
胖子心里叫苦不迭,但脸上只能堆起谦卑的笑容,用缅语讨好地说:“老总,太君,这是今年新收的上好大米,香得很!您尝尝,香得很!嘿嘿……”
日本少尉满意地点点头,对手下的士兵和缅奸一摆手,用日语命令道:“哟西!搬走!”
缅奸立刻狐假虎威地对胖子翻译道:“少尉说了,皇军现在征用你的大米了!”说完,就和那个日本兵一起动手就要搬米袋。
胖子这下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拦住他们,用缅语哀求道:“老总!老总!我是平田太君的人,这是平田太君特批给我的大米!您不能白拿,得给点钱啊!”
那缅奸见胖子居然还敢还要钱,觉得在主子面前失了面子,顿时恼羞成怒,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道:“平田太君怎么可能特批给你粮食?滚!”说完缅奸抬脚就朝胖子踹去,想把他踹开。
可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臃肿的胖子,下盘却极稳,显然学过功夫的。缅奸这一脚踹上去,感觉像是踹在了石墩子上,胖子身形只是晃了晃,那缅奸自己反而被弹飞摔倒在地,连带碰翻了旁边一袋米,白花花的大米顿时撒了一地。
缅奸摔得七荤八素,指着胖子对日本少尉哭喊:“少尉……他……他造反!快……快打死他!”
日本少尉见状,笑容瞬间变成了狰狞,大骂一声:“八格牙路!”伸手就去掏腰间的王八盒子手枪。
胖子眼看鬼子要动枪,也豁出去了,身形猛地向前一窜,一个迅捷的侧踹,精准地踢在鬼子少尉拔枪的手腕上!那支王八盒子手枪直接被踢飞出去,掉进了远处的废墟里。
旁边的日本兵见胖子竟然敢对军官动手,大惊失色,慌忙把肩上的三八大盖卸下来,哗啦一声拉动枪栓,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就瞄准了胖子的胸口!手指即将扣上了扳机!
不远处的詹有为和苟兽医看得真切!苟兽医急道:“连长!那胖子要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鬼子兵即将扣动扳机的千钧一发之际,詹有为出手了!他闪电般掏出戴维斯送的那支勃朗宁手枪,几乎没有瞄准,凭感觉朝着那名举枪的日本兵“啪”地就是一枪!子弹精准地命中日本兵的额头,那鬼子兵哼都没哼一声,直接仰面倒地。
枪声一响,街道上瞬间大乱!原本就稀少的行人惊呼着四散奔逃。
那个日本少尉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刚想弯腰去捡不远处的枪,詹有为的第二枪已经到了!“啪!”子弹从他后背射入,他扑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詹有为和苟兽医立刻快步冲了过去,而胖子看到了救星,连忙用缅语道谢:“谢谢!太感谢你们了!你们是……”
而那个摔倒在地的缅奸,亲眼看到两个皇军瞬间被打死,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用缅语哭喊着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都是被逼的!别杀我!别杀我!”
不过,詹有为和苟兽医根本听不懂他嚷嚷什么。
就在这时,城内不同方向都响起了尖锐的哨声和日军的嚎叫,显然城门口的守军和巡逻队已经被枪声惊动,正在迅速朝这边包围过来!
苟兽医急道:“连长!鬼子被引过来了!咋个办?”
詹有为当机立断:“不能硬拼!快撤!找地方躲起来!”
苟兽医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缅奸道:“那这个二鬼子怎么办?留着他指认我们吗?”
詹有为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说道:“削了他!免得后患!”
“得嘞!”苟兽医应声抽出随身携带的刺刀,一个箭步跨到缅奸身后,在那缅奸绝望的眼神中,手起刀落,刺刀从后背狠狠扎入心窝。缅奸哼唧了几声,便瘫软在地,没了气息。
那个胖子听到詹有为和苟兽医之间的对话是纯正的中文,又看到他们出手狠辣、目标明确,顿时明白了什么,又惊又喜地用中文问道:“你们……你们是远征军?”
詹有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简短地回答:“是!”
胖子立刻激动起来,也顾不上那两袋救命粮了,连忙道:“这里不能久留!鬼子马上就到!快!快跟我来!我知道安全的地方!”
说罢,胖子带头,领着詹有为和苟兽医,钻进了旁边一条狭窄的小巷。他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七拐八绕,专挑废墟和破屋穿行,很快便将身后越来越近的鬼子叫嚷声甩开了一段距离。最后,他在一扇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破败的木门前停下,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看到是这个胖子,立刻闪身让他们进去,然后迅速关上门,插上门栓。
这是一个普通的缅甸民居院落,虽然也有些破损,但主体结构还算完整。直到这时,三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胖子示意詹有为和苟兽医在堂屋的竹椅上坐下,给他们各自倒了一碗凉水,递过去,然后自我介绍道:“两位恩人,吓坏了吧?我叫张春,祖上是云南昭通的,算是华侨,但根在中国!你们放心,到了我这里,就像到家一样,绝对安全!”
苟兽医接过水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对詹有为笑道:“连长,你看,我就说嘛,他肯定是中国人!我没说错吧!”
詹有为这次没有反驳,对张春点了点头,道:“多谢张兄弟出手相助。我叫詹有为,这位是苟得胜苟兽医。”
张春连忙摆手:“詹兄弟,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该说谢谢的是我!要不是你们刚才仗义出手,我张春今天肯定就交代在鬼子手里了!你们这是冒险救了我的命啊!”他看了看两人疲惫的神色和脏污的衣服,关切地问:“你们二位吃过饭没有?看这样子肯定饿坏了。要不,我先给你们弄点吃的?”
詹有为和苟兽医对视了一眼,从早上到现在,他们除了喝点水,确实颗粒未进,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
苟兽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就……那就太麻烦了!实不相瞒,我两个从早上到现在,米都没沾一颗呢!”
张春爽快地说:“不麻烦!不麻烦!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先坐着歇口气、喝口水,我去去就来,很快就好!”
说罢,张春便转身快步走向旁边的厨房,开始忙碌起来。堂屋里,詹有为和苟兽医暂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但耳朵依然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