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临渊站在一旁替她解释：“外祖母，小芭不是故意的，她是有孕在身，怕伤着孩子。”
外祖母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小芭，你怀孕了？”
陈佳芊点头。
“哪个男子的？”
白临渊真是无奈，心想自己站在这儿这么高一个，还能有谁啊？
虽然这个外祖母不是陈佳芊本人的，但也算是她家人。
在自己家长辈面前提起怀孕，陈佳芊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那个……”她清清嗓子，指了指旁边的白临渊，“他的。”
外祖母看了白临渊一眼，然后伸手将陈佳芊拉到一边。
陈佳芊不解，扭头看了白临渊一眼。
白临渊出于对她长辈的尊重，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过去。
陈佳芊也好奇原主的外祖母会跟她说什么，便跟着来到了墙角。
外祖母小声问：“他倒是个好人，有钱不仅给你花，也给我这个老婆子花。但他府上肯定妻妾不少，外祖母怕你也落得个和你母亲一样的下场。”
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陈佳芊笑了笑，放大声音，扭头看向白临渊：“外祖母你就放心吧，他不会。”
外祖母很是不满地拍拍陈佳芊的手背，又压低声音：“你这孩子，跟你娘当年一样，做事不过脑子！你生了孩子，这孩子会和你一样，是被人看不起的庶子庶女。”
“外祖母，您老就放心吧！”陈佳芊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将小秋也拉了过来，“我记得，你们俩都没心脏病，对吧？”
小秋没懂，但小秋乖巧点头。
外祖母的手都在颤抖：“小芭，你跟外祖母说，是不是他欺负你，让你不得不做他的女人？你跟外祖母说实话。外祖母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就算是拼了命，也得给小芭讨个公道。”
她越说越激动，到后面竟是要把自己都说哭了。
毕竟，她是真的害怕当年的事情重演，也是真的害怕自己再一次护不住自己的后代。
陈佳芊虽然不是她真正的外孙女，但是看到她如此，还是很感动。
她笑了笑：“外祖母，您误会他了。您看我这一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哪个拿出来都够我们过一辈子日子的。愿意给我花钱的人，怎么会对我不好呢？”
外祖母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拍了拍陈佳芊的胳膊：“若他对你好，那外祖母自然是开心的。但是，这和心脏病有什么关系？”
她们越说越起劲，已然忘了要小声这件事了，站在一旁的白临渊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佳芊扭头看他，再次确认：“我可以跟他们说你的身份吗？”
“明面上的可以，私下的不行。”白临渊回答。
陈佳芊懂：他这意思是，他是暗卫实际上的统领这件事得瞒着，但是他的皇帝身份不用瞒了。
小秋没懂，挠了挠头：“苍白大人，您是不是……说反了？”
难道不该是瞒着表面上的身份吗？
陈佳芊清了清嗓子。
一时间，小秋和外祖母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她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缓缓开口：“我的夫君，他的真实身份是当朝圣上。”
小秋惊呆了——
她早就猜得到看上自家小姐的这位男子不是一般人，她甚至猜到了白临渊与皇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万万没猜到，她就是当朝皇帝本人。
外祖母就更是懵了：“我还没那么老吧，咋的耳朵就不好使了？小芭，你说，他是……”
白临渊走到陈佳芊身边，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身份其实都是给别人看的。您是小芭的外祖母，自然就是我的长辈。自己家人，无需在意那些规矩。”
他说得诚恳。
也不知怎么的，外祖母突然反应了过来，猛地跪在了地上。
速度之快，把陈佳芊吓了一跳——
她记得，原主的外祖母虽然年纪不算很大，但因为常年下地干活，腿脚可是不太灵便啊！
她下意识上手去扶，外祖母却拒绝起身，反而开始给白临渊磕头：“皇上啊，求您给民妇一家人做主啊！”
还好这一层除了他们几个，就只有暗卫了。否则，皇上就在此处的消息，瞬间就能传遍半个京城。
“外祖母，快快请起！”
陈佳芊也不在乎那些虚的，用了最大的力气，直接把外祖母从地上“翘”了起来：“外祖母，有话站着说，说得清！”
外祖母这才愿意站起身。
她拉着陈佳芊的手，很是心疼：“我的小妞妞啊，外祖母一直觉得愧对你，让你跟着外祖母吃苦了，还一直担心你未来该咋办。没想到你是有大造化的。这往后啊，我的小妞妞啊，就去过好日子了。”
她说着说着，眼眶也红了起来。
穿越前的陈佳芊很小的时候就父母离异了，她被父亲寄养在亲戚家，寄人篱下，从没被人这样关心过。
现在看着原主的外祖母就这样看着自己，她也忍不住，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一旁的小秋也开始哭了。
陈佳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破涕为笑：“这么开心的事情，哭什么啊，快别哭了。”
“好好好，不哭。”外祖母问陈佳芊，“小芭，你可将自己之前的遭遇都讲给皇上听了？”
“讲了，但不多。”陈佳芊如实告知，“我跟您说过的，我失忆了。您忘了？”
不是她不说细节。
实在是因为她没有身体原主的记忆，关于“陈小芭”过去的事情都是小秋告诉她的。
说多错多，所以她干脆少说。
她这么一提醒，外祖母也想起来了：“哦对，你失忆了，倒是外祖母忘了。要不，外祖母把之前你的遭遇都讲给皇上听？”
“不用了，讲不讲都一样。”陈佳芊摆摆手，“陈宏图的罪行罄竹难书，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天，白临渊以晚辈的礼仪，陪着陈佳芊的外祖母吃了饭。
饭桌上，外祖母还是没忍住，将陈宏图对陈小芭母女的罪行，桩桩件件都说了一遍。
白临渊承诺：“外祖母您放心，作恶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
饭后，白临渊将外祖母送回之前陈佳芊暂住的府上。
然后，他送陈佳芊和小秋回丞相府，却并未入内。
下午，他回到了宫中，准备批阅奏折。
内侍却忽然来报，说储秀宫中发现了作为巫蛊之用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