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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林南笙的公司与陈向北的公司有了合作项目,需要短期出差跟进。不一样的是,这次带队的负责人,是陈向北。

出差前,林南笙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合租房里剩余的东西彻底搬入住他们的婚房。陈向北很支持,温柔地告诉她:“我加完班就回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

独自回到充满回忆的合租房,林南笙开始整理。过程很顺利,直到她打开陈向北那个旧柜子,准备把他不多的遗留物品打包。

一个颜色明显不同、风格也更女性化的背包映入眼帘。林南笙的心像是被细微的针刺了一下——王颖的。 这是她看到后的第一反应,陈向北大学时期交往过的女朋友。

她沉默着,将那个背包单独拿出来放在一边,继续整理他的衣物,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接着是书桌。起初看到班级毕业照,她还觉得有些感慨,青春岁月仿佛就在昨天。但翻到相册后面,她的手指僵住了。后面几乎都是陈向北和不同女生的合照,虽然大多是集体活动中的正常距离,但他笑得阳光灿烂,身边围绕着莺莺燕燕。她知道他大学时很受欢迎,但亲眼看到这些“证据”,心里还是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就不该帮他收拾这些……”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带着赌气的成分,将那些照片胡乱塞进一个小纸箱里,不再像之前那样细心分类。

接着,又在抽屉角落发现了不属于她的、带着可爱装饰的发绳,甚至还有一款和他现在戴的相似、但明显是女式的情侣手表……

林南笙的醋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不再仔细分辨,把所有她觉得可能属于“过去”的、带有女性痕迹的物品,一股脑全扫进了那个小箱子。原本陈向北的东西不多,这么一收拾,那个装着“过去”的箱子,反而显得内容颇丰。

这种情绪影响了她的动作。在收拾厨房时,心不在焉的她手一滑,“哐当”一声,一个玻璃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脚腕被划了一道口子,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碎片和感受脚上的疼,一种深深的自责感猛地攫住了她。看吧,林南笙,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凭什么不高兴!

侵略性的思维再次掌控了她。 仿佛为了惩罚自己这些“不该有”的情绪和“笨手笨脚”,她抬起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一下下用力捶打在自己的大腿上,力度不轻,带着发泄般的狠意。直到疼痛让她稍微清醒,才颓然停下。

当陈向北打来电话,声音愉悦地说下班了,过来接她去吃好吃的时,林南笙已经强迫自己平复了情绪。她清理了玻璃碎片,用创可贴简单处理了脚腕上不算深的伤口,不断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大学时候的事情了,早就过去了。自己没必要,也没资格生气。以后不碰他的东西就是了,自己的东西也和他分开放,泾渭分明。

最终,整个合租房整理下来,只有三个大箱子,其中那个装着“过去”的小箱子,显得格外扎眼。

陈向北来时,敏锐地察觉到林南笙不对劲。她的话变少了,眼神也有些躲闪,整个人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着,隔绝在外。

“怎么了?收拾累了?”他柔声问,伸手想帮她理一理颊边的碎发。

林南笙下意识地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触碰,声音低低的:“没事。”

陈向北的手僵在半空,心沉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目光却更加仔细地扫过她和周围。当他看到她那抹醒目的白色创可贴时,他的眉头立刻紧紧皱起。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上前,不由分说地打横将她抱起,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左脚,看到脚腕上那道清晰的划痕和周围微微泛红的皮肤,他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满是心疼。

“脚怎么了?”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回避的追问,“怎么弄的?”

他的眼神太专注,太具穿透力,仿佛能看进她刚刚经历的所有混乱和自责。林南笙被他看得无所遁形,鼻子一酸,强装的平静出现了裂痕。她偏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委屈:“不小心……打破了个杯子,划到的。”

陈向北了解她,她不是那么毛手毛脚的人。结合她之前的异常沉默和此刻闪躲的眼神,他几乎可以肯定,受伤的原因绝不仅仅是“不小心”。

“告诉我好吗?…笙笙?”

被他这么一问,强压下的委屈又涌了上来,林南笙眼圈微微发红,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对不起……不小心打破了你一个玻璃杯。”她顿了顿,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也不知道是不是王颖送他的,语气更低落了,“……对不起。”

陈向北立刻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开心绝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杯子。他捧起她的脸,目光专注:“什么你的我的?这里所有东西,连我都是你的。一个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你没事最重要。”

他利落地将三个箱子搬上车。看着那个被陈向北小心翼翼放在后座、仿佛装着了他整个“过去”的小箱子,林南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生气,那些都是发生在她出现之前的事情。可情绪并不受理智控制。

于是,一整晚,她都异常沉默,吃饭时也只是机械地动着筷子,很少主动说话。

陈向北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又急又疼,却有些犯难。他知道直接问,她未必会说;不闻不问,这疙瘩只会越结越大。

上辈子也没见过林南笙这般闷声不响、暗自划界的样子,陈向北心里又急又无奈。

他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了那个显得格格不入的小纸箱上。他走过去打开,看到里面那些带有女性痕迹的物品时,瞬间明了——他的小姑娘是打翻小醋坛子了。

他正想去跟她主动坦白,却看见林南笙正背对着他,默默地把她已经放进主卧衣柜的衣服,又一件件拿出来,往次卧的衣柜里搬。不仅如此,充电线、毛巾、牙刷、日用品……她都在执着地进行着“分家”工程。

好你个林南笙啊,想偷偷划分界限?陈向北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林南笙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你干嘛!”

陈向北不答,抱着她走到那个小箱子前坐下,将她圈在自己怀里,然后当着她的面,再次打开了箱子。

他拿起那个背包,语气坦然,没有一丝遮掩:“这个,是王颖有一次说书包坏了临时用了一下,后来她忘了拿,我也完全忘了这回事。”说完,手臂一扬,直接把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袋里,动作干脆利落。

接着,他拿起那根发绳,眉头微蹙,一脸真实的茫然:“这哪来的?真不记得了,估计是以前搞活动谁不小心落在我这儿的吧。”同样,毫不犹豫地扔掉。那块同款女表,他拿起来看了看,随口道:“哦,这个啊,当时觉得好玩买的,根本没戴过,早就没意义了。” 说完,也扔进了垃圾袋。

林南笙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心里那点郁气其实已经散了大半,但嘴上还是不想服软,暗自想着:以后我的东西都自己放好,不给你碰到就是了。

清理完箱子,陈向北将她身子转过来,紧紧抱住,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深邃而认真,一字一句地说:“笙笙,看着我。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过客和记不清的杂物。只有你,是从大学开始就左右我情绪的人,是让我惦记了很久才娶到手的宝贝,是我陈向北唯一想放在这个家里、放在心里一辈子的人。”

林南笙听着,知道他说得对,自己不该再闷闷不乐,可那股别扭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就是不想说话。

陈向北看她抿着嘴,眼睛看向别处,一副“我听到了但我不想理你”的小模样,只觉得她像条气鼓鼓的小鱼,可爱得要命。他心念一动,低下头,在她软乎乎的脸颊上用力“嘬”了一口,发出响亮的一声。

“!”林南笙惊讶地瞪大眼睛,捂住被偷袭的地方,“我!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完全不符合他平时或沉稳或痞气的形象!

陈向北憋着笑,看她这反应更来劲了,继续凑过去,“嘬”另一边脸颊,然后是额头、鼻尖,最后堵住了她还想抗议的嘴唇。

林南笙那股闷气被他这无赖的“亲吻攻击”搅得七零八落,想躲又躲不开,被他牢牢锁在怀里亲了半天,最后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被气笑了。

见她笑了,陈向北心里一松,但林南笙笑完还是故意扭过头,表示“我还没完全原谅你”。陈向北也不气馁,充分发挥了“黏人精”的本质,她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从背后抱着,把下巴搁她肩膀上,像个大型挂件。

林南笙被他缠得没办法,躲进洗手间洗澡。陈向北想帮她拿睡衣,打开衣柜,发现她把两人的贴身内衣都分门别类、泾渭分明地放好了。

“好你个林南笙……”他简直要被她的“执着”逗笑,动手就把两人所有的贴身衣物全都打乱混在一起,不分彼此。他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把她刚刚分开的充电线、毛巾、牙刷等等,全部恢复成“同居”模式。

林南笙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拿内衣,打开抽屉一看,发现所有东西都被陈向北“归位”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幼稚。”

“我听见了。”陈向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从身后抱住她,脑袋蹭着她的颈窝。

他缠着要给她吹头发,林南笙躲不过,只好由他。吹风机的暖风嗡嗡作响,他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动作温柔。吹着吹着,吻就落在了她的后颈,然后是耳垂,最后又把她转过来,细细地亲吻她的嘴唇。

林南笙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几乎要任他“鱼肉”了。偏偏他还一边亲,一边在她耳边用气声说着些完全不符合他平时形象的话:

“老婆,好香……”

“怎么这么好吃……”

“真好亲……”

林南笙被他这又黏又赖又直白的情话逗得再次破功,忍不住笑场。

见她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陈向北立刻抓住机会,抵着她的额头,语气诚恳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林南笙顺着这个台阶就下来了,但面子还是要维持一下,哼哼唧唧地靠在他怀里,算是勉强原谅了他。

第二天,陈向北特意带她去逛家居店,精心挑选了一套图案温馨可爱的对杯,告诉她:“以后我们家的杯子,只用我们一起买的。”

回到家收拾出差行李,陈向北自告奋勇。结果,林南笙就看着他兴冲冲地往箱子里塞了好几套——情侣睡衣、情侣外套、情侣短袖……

林南笙看着那明显是刻意搭配好的一套套衣服,心里甜丝丝的,却又有点不好意思,暗自想着:到时候跟他错开穿就好了,要不然一起穿出去,也太高调了……

陈向北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心里盘算着,到时候可由不得她“错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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