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江绪让人抬了死尸上殿,皇后见状,带着女眷纷纷离开。
惑绮懒得走,在殿厅里看了全程。
等宴会结束,朝臣逐渐散了,惑绮才从座位上起身。
“昭宁,御花园栽了许多芍药,现下开的正好,不如和朕一起看看?”
成康帝的语气很柔和,像哄孩子一样哄这个只有自己一半大的妹妹。
惑绮抬头看向他们,瞳孔映出两人挺拔的身姿——江绪和成康帝。
他们看着才更像骨肉血亲,那么默契,相互信任,而她,不重要。
“陛下,不如你把花挖了放盆里送过来吧,我累了,回去还要抄经文,先行告退了。”
直到惑绮走出殿厅,成康帝才恍惚地坐回龙椅。
“这些年一直这样,先帝在时,朕想去看望她,先帝不让。”
“朕登基后,想去看望她,太后不让,设法阻挠。”
“等朕稳固朝堂,朕想弥补,却发现她已经对朕失望透顶,也不愿亲近了。”
江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慢慢来吧,总会有所改变的。”
惑绮回到公主府不久,戈溪就将柳陌引上了摘星楼。
余光闯入一片红,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殿下,昨日事发突然,臣误了来见您的时间,特来认错。”
晾他干跪了一盏茶时间,惑绮才懒散地起身,垂眸看向他,“怎么穿着官服就来了。”
“着急见殿下,所以并未来得及去客栈换衣服。”
“你该去换身好看的,说不准还能少跪半盏茶”,惑绮的指尖落在柳陌的眉眼,轻轻滑动。
指腹移到左眼,撩动了睫毛,让他忍不住闭上了一只眼,抿了抿唇,乖顺地将脑袋稍稍低下。
“臣该跪的。”
“起来吧。”
柳陌缓缓起身,掸了掸下摆,正想要像往常一样,帮惑绮捏肩时,被她打开了手,娇嗔地抱怨,“你每次杀了人都控制不住力,捏的我肩疼。”
“是臣的错”,柳陌又将目光落在桌面的话本上,“不如臣给殿下念话本?”
“宿文淳他每次都借我的影卫,干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都烦死了。”
“如果不是那些珠宝首饰好看,我才不借给他呢!”
“若知道要杀的是这人,何必让你跑一趟,我一句话他就死的悄无声息了。”
“罢了,你给我讲讲昨晚的情况吧。”
惑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影卫留给她后,一半派出去赚钱打探消息,一半留身边打杂跑腿。
影卫被宿文淳惦记上之后,那老家伙一直在试探底线,隔一段时间就要借几个人办差事。
无非就是给她女儿送点东西,传口信,收拾两个杂鱼,买卖物件。
柳陌清楚,宿文淳不敢让惑绮动手,是怕暴露了这条线。
公主是他最好的保命符。
一旦出了事,公主就是最好的替罪羊,他照样可以潜在朝堂,继续为宿家谋划。
不管怎么看,这位公主的结局,好似都是悲惨的……
但这与他何干呢?
他也只是宿相的棋子,为其卖命,宿相说什么,他就要去做,就如同……当初被宿相带来公主府一样。
他还要查清当年的事情,为父报仇,实在不该有过多的想法,也不该对她产生太多怜悯。
“听闻南御河街有花车游街。”
“殿下想去的话,臣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