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领命出帐,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兴奋。
他麾下的警卫连,早已在帐外列队等候。
这些士兵个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身披特制的双层复合重甲,连面部都覆盖着精钢面甲,只露出一双双冰冷凶悍的眼睛。
“上马!”项羽翻身上了自己那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肩高足有六尺,威武非凡的乌骓马。
一百余名警卫随着项羽的命令齐齐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的战马也都披着马铠,马铠上镶嵌着青铜兽面,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锵!”
项羽拿出那柄长达五尺,由百炼精钢打造,重达八十二斤,但在项羽手中却轻若无物的霸王戟。
“随我来!”
他一夹马腹,乌骓马长嘶一声,如黑色闪电般冲出营地。
百余名重甲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大地为之震颤。
营地外,那二十名百越护卫还在原地等候。
他们忐忑不安地望着秦军营地方向,既担心阿木的安危,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周围有数百名手持燧发枪的秦军步兵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
百越护卫们惊恐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支黑色铁流如潮水般从营地中涌出,直扑他们而来!
“不好!秦军要动手!”
护卫头领脸色剧变,嘶声大喊:“列阵!快列阵!”
但已经来不及了。
项羽一马当先,乌骓马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瞬间已冲到百越护卫阵前不足五十步!
“杀——!!!”
项羽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响,霸王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最前面的三名百越护卫甚至来不及举起武器,就被项羽用戟刃拦腰斩断!
鲜血和内脏喷溅而出,三人的上半身飞起丈余高,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怪物……这是怪物!!!”
剩余的护卫惊恐万分,有人转身想逃,有人试图抵抗。
但百余名重甲骑兵已经如铁墙般压了上来。
这不是战斗,是屠杀!
单方面的屠杀!!!
重甲骑兵冲入护卫群中,马刀劈砍,长矛突刺,马蹄践踏。
百越护卫手中的弯刀砍在秦军重甲上,只能溅起一串火星,连道白痕都留不下!
而秦军的马刀,却能轻易斩断他们的皮甲、骨骼、乃至整个人!
“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百越护卫被马刀斜肩带背劈成两半;另一个被长矛贯穿胸膛,钉在地上;还有一个被战马直接撞飞,肋骨尽碎,口喷鲜血而亡。
项羽更是如同魔神降世,霸王戟每一次挥舞,都至少带走两三条性命。
戟刃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鲜血如雨喷洒。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二十名百越护卫全部变成了地上的碎尸。
项羽勒住乌骓马,霸王戟斜指地面,戟刃上鲜血淋漓,顺着血槽滴落。
他扫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不堪一击!”
这时,营地门口驻防的一队秦军步兵跑过来清理战场。
带队的是一个年轻少校,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具尸体——或者说二十堆碎肉,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有的被拦腰斩断,有的被劈开头颅,有的被撕开胸膛……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那名少校营长强忍着不适,向项羽行礼:“项将军威武!这些蛮夷尸首,末将这就派人清理干净。”
项羽点点头,将霸王戟在马鞍上挂好,淡淡说道:“把这些蛮子的脑袋砍下来,送到筑京观处。尸体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是!”
那名营长立刻指挥手下士兵开始处理尸体。
项羽不再理会这边,他调转马头,望向五里外的文朗城,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走!”
他一挥手,带着百余名重甲骑兵,如一阵黑色旋风,向着文朗城方向疾驰而去。
文朗城北门城墙上,守军士兵们正忐忑不安地望着城外。
他们看到阿木的队伍进了秦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已经过去快半个时辰了,既不见阿木回来,也不见秦军有什么反应。
这种未知的等待,最是煎熬。
“阿木大人……会不会出事了?”一个年轻的士兵小声问道。
他身边的老兵脸色阴沉:“恐怕凶多吉少。秦狗……秦军怎么可能答应山鬼大人的条件?那不是放虎归山吗?要是我我肯定不会答应!”
“那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死呗!”老兵苦涩地摇摇头,“要么被秦军攻破城池杀死,要么被山鬼大人逼着去送死。反正……都是死!”
城墙上弥漫着绝望的气氛。
突然,有人指着北方惊呼:“快看!是秦军骑兵!”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支黑色骑兵正从秦军营地中冲出,向着文朗城方向疾驰而来。
这支骑兵人数不多,大约百人左右,但装备极其精良,连人带马都披着重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们是要攻城吗?!”有人惊恐地问。
“不像……人数太少了!”老兵眯起眼睛,“而且……他们好像在减速?”
果然,那支黑色骑兵在距离城墙大约三百步的地方,齐齐勒马停下。
三百步——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燧发枪的最大射程。也只有被百越人缴获的飞雷神炮能打这么远了!
城墙上,守军士兵们紧张地看着这支秦军骑兵,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只见骑兵队伍中,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将领策马出列。他身高九尺,膀大腰圆,即使隔着三百步,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威压。
正是项羽。
他身旁,一个警卫递上了一张强弓。
这张弓非同寻常——弓身通体漆黑,由多种金属复合而成,弓弦是特制的牛筋弦,粗如小指。弓的长度足有五尺,是一张标准的五石强弓!
在冷兵器时代,一石之力约合六十斤,五石就是三百斤的拉力!
这样的强弓,寻常壮汉连拉都拉不开,更别说用来射箭了。
项羽接过强弓,又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特制的箭矢。
这箭也与寻常箭矢不同——箭杆是精钢打造,而不是寻常的竹木;箭镞是三棱破甲锥,寒光闪烁;箭尾的羽翎是雕翎,坚硬挺括。
整套弓箭加起来,重量超过二十斤!
城墙上,百越守军看到项羽在三百步外张弓搭箭,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这秦狗是不是疯了?三百步?他想射谁?”
“从下往上射?他以为自己是山神吗?”
“就是就是!咱们部落最强的勇士,用最好的弓,最多也就射一百步!三百步?箭能飞过来?秦狗在开什么玩笑!”
“你们看那弓!那么大的弓,他能拉开吗?别把自己胳膊拉折了!”
嘲笑声此起彼伏,暂时冲淡了城头的绝望气氛。
然而,他们的嘲笑声很快就戛然而止。
因为项羽已经张弓了。
只见他左手握弓,右手拉弦,双臂肌肉骤然隆起,将那张五石强弓拉得如同满月一般!
弓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仿佛随时会崩断!
但项羽面不改色,手臂稳如磐石。
城墙上,所有百越守军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这……这还是人吗?
那么大的弓,真的被他给拉开了???
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项羽已经松开了弓弦。
“嘣——!!!”
弓弦震动的巨响如同霹雳,甚至在三百步外的城墙上都能隐约听见!
那支精钢箭矢化作一道黑色闪电,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破空而来!
箭矢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声!
“咻——!!!”
城墙上,所有百越守军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人甚至吓得蹲在了地上!
但箭矢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只见那道黑色闪电精准地射向城门楼上的木质匾额——那是山鬼亲自题写的“山神庇佑”四个大字。
“笃——!!!”
一声沉闷的巨响,箭矢深深钉入木质匾额,尾部雕翎以极高的频率剧烈颤抖,发出“嗡嗡”的震鸣声!
整个城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百越守军都呆呆地看着那支深入木匾三寸有余的精钢箭矢,看着那还在嗡嗡震动的箭羽,大脑一片空白。
三百步……
从下往上……
一箭钉入硬木三寸深……
这……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颤声开口:“那……那箭上……好像绑着东西?”
众人这才注意到,箭杆上确实绑着一卷白色的纸。
而此时,项羽已经将强弓随手丢还给警卫,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调转马头,甚至懒得看城上一眼,带着百余名重甲骑兵亲卫,如一阵风般向着秦军大营方向驰去。
来如雷霆,去如疾风。
只留下一城目瞪口呆的百越守军,和那支深深钉在匾额上、嗡嗡作响的精钢箭矢。
半晌,城墙上才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的天……那是……那是人吗?!”
“三百步啊!还从下往上射!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我们部落最壮的勇士,射八十步就是极限了……跟这个秦将一比,连屁都不是啊!不对,根本没有比的资格!!!”
“那箭……那是铁做的吧?普通的竹箭怎么可能钉那么深?”
恐惧,深深的恐惧,在每一个守军心中蔓延。
他们之前还嘲笑项羽,现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是被打脸,而是被那种绝对的、碾压般的力量差距吓到了!
老树根这时也闻讯赶到了城墙上。
他看着钉在匾额上的那支箭,瞳孔急剧收缩。
作为山鬼的心腹,老树根见过不少世面,也自认是个勇武之人。但看到这一箭,他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来人!把箭取下来!”老树根沉声下令。
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上前,一个扶住匾额,一个握住箭杆,用力往外拔。
“嘿——!”
士兵憋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箭矢却纹丝不动。
“废物!”老树根骂了一声,亲自上前。
他握住箭杆,深吸一口气,运足力气,猛地向外一拔——
箭矢依旧不动。
老树根脸色变了!
他自认臂力过人,在文朗城中能排进前十。可这箭……就像长在了木头里一样!
他又试了几次,甚至让士兵拿来锤子敲击,箭矢才勉强松动了些许。
最终,在四个壮汉的合力下,才终于将那支精钢箭矢从匾额上拔了出来。
箭矢入手沉重,老树根掂量了一下,心中骇然——这箭的重量,至少是寻常箭矢的十倍以上!难怪能射那么远,钉那么深!
而他更在意的是箭上绑着的那卷纸。
老树根小心地将纸解下,展开看了一眼。
纸上只有四个大字,用秦篆书写,笔力雄浑,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霸气和……侮辱。
老树根虽然不识字,但直觉告诉他,这封信的内容绝非善意。
他不敢怠慢,立刻对周围士兵下令:“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外传!违令者斩!”
然后,他握着那封信,如飞一般向着山鬼所在的神坛疾驰而去。
神坛内,山鬼正焦躁不安地踱步。
阿木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凶多吉少。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秦军能被“五十万人拼死反抗”的威胁吓住,做出些许妥协,哪怕只是放他一命也好!
但内心深处,山鬼知道这希望渺茫。
“大人!大人!”
老树根冲进神坛,甚至来不及行礼,直接将那封信递到山鬼面前:“秦军……秦军射来一封信!”
山鬼一愣,接过信纸展开。
纸上四个大字,龙飞凤舞,气势逼人。
但问题来了——山鬼不认识秦字。
他虽然自称是百越的“神使”,但从小在部落长大,学的都是百越语和简单的图腾符号,对秦字一窍不通。
“这……写的什么?”山鬼皱眉问道。
老树根摇头:“属下也不认识。”
山鬼脸色阴沉,想了想,喝道:“去找个认识秦字的人来!快!”
命令传达下去,很快,一个身材瘦小、眼神闪烁的小头目被带进了神坛。
这小头目名叫岩松,原本是个小商贩,经常在百越和秦国的边境做生意,所以学会了一些秦话,也认识一些秦字。
山鬼控制文朗城后,他为了自保,投靠了山鬼,负责一些文书工作。
此刻,岩松心中忐忑不安。
他被突然召来,说是要辨认秦字。
而当他看到山鬼手中那封信时,心中更是一沉——能用这种方式送来的信,内容肯定不简单。
而他这种小人物,一旦牵扯进大人物的秘密,往往离死就不远了。
“岩松,你来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山鬼将信纸递给他。
岩松颤抖着接过信纸,展开一看。
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他认识。
每一个字都认识。
但正因为认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唰”地一下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顺着脸颊疯狂流淌。
这……这是秦人送来的……信?
这哪是信啊!这分明是催命符!
岩松的手开始发抖,信纸在他手中簌簌作响。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山鬼看着他的反应,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厉声问道:“怎么?不认识?”
“认……认识……”岩松的声音细如蚊蚋,带着哭腔。
“认识你就说啊!磨蹭什么?!”山鬼急了,一把揪住岩松的衣领,“上面写的什么?快说!”
岩松看着山鬼狰狞的脸,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纸,心中天人交战。
说,必死无疑——山鬼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当面对他说出这种话?
不说,也是死——山鬼会认为他在隐瞒。
横竖都是死……
岩松突然想起自己年迈的父母,想起还在城内的妻儿,想起自己这卑微又无奈的一生。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绝望涌上心头。
“说!!!!”山鬼的咆哮在他耳边炸响。
岩松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
“我——操——你——妈——!!!”
四个字,字正腔圆,响彻整个神坛。
神坛内,一片死寂。
山鬼愣住了。
老树根愣住了。
周围的侍卫也愣住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岩松,仿佛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山鬼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然后转为暴怒:“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岩松既然已经豁出去了,反而不再害怕。他睁开眼睛,直视山鬼,一字一顿,声音更大:
“我!操!你!妈!”
“秦狗皇帝在信上写的就是这四个字:我、操、你、妈!”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清了。
山鬼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然后又转为惨白,最后变成铁青。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极致的愤怒和羞辱!
“秦狗……秦狗皇帝……欺人太甚!!!!”
山鬼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猛地抽出腰间的短刀,对着岩松就是一顿疯狂的捅刺!
“我让你念!我让你念!!”
“秦狗!欺人太甚!!!”
“势不两立!势不两立啊!!!”
短刀一次又一次地捅进岩松的身体,鲜血喷溅,染红了山鬼的神袍,染红了地面。
岩松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捅了十几刀。
他瞪大眼睛,眼中还残留着最后的嘲讽——对山鬼的嘲讽,对这个荒谬世界的嘲讽。
山鬼还在疯狂地捅着,直到岩松的身体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直到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山鬼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又看了看手中那封沾满鲜血的信纸,突然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扶苏!!!我山鬼与你不共戴天!!!!”
“文朗城五十万人!就算全部死光!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在神坛中回荡,充满了疯狂、绝望和歇斯底里。
老树根站在一旁,看着状若疯魔的山鬼,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最后的退路,断了!
秦帝用这种最羞辱的方式,告诉山鬼——谈判?投降?饶命?做梦!
要么战死,要么被羞辱至死。
没有第三条路。
秦军大营,中军帐。
扶苏正在听取各军的备战汇报。
“陛下,项羽将军已经完成任务,百越使者队伍全歼,箭书也已射入文朗城。”项少龙禀报道。
扶苏点点头:“山鬼什么反应?”
“据城墙上观察哨回报,城墙上有短暂骚动,随后山鬼的心腹老树根取走了箭书。具体反应……暂时不知。”
“无妨。”扶苏淡淡道,“朕那四个字,足以让他发疯。”
他转向王永超:“王将军,各军备战情况如何?”
王永超上前一步,朗声汇报:“启禀陛下,按照您的旨意,各营已经开始全面备战。”
“第一,伙食标准已提升至最高。从今日起,全军将士每日三餐,早餐有米粥、咸菜、烙饼;午餐和晚餐保证有肉——猪肉、羊肉、鸡肉轮换供应,每人每天至少半斤;蔬菜每日供应,以当地采摘的野菜和后方运送的菜干为主;每三日供应一次水果。”
“后勤部门已加派人手,从后方加紧运送果蔬肉食。目前已在路上有三十支运输队,预计三日内可陆续抵达,确保总攻期间伙食供应充足。”
扶苏满意地点点头:“将士们浴血奋战,决不能亏了他们的肚子。吃得饱,才有力气打仗。”
“第二,”王永超继续道,“弹药分发已经完成。按照陛下的旨意,南疆地区目前能够集结的所有炮弹、子弹、手榴弹,已全部分发到各部队。”
“包括‘秦魄’重炮专用高爆榴弹五千枚;各式飞雷神炮弹五万枚;燧发枪子弹四百万发;新式霹雳火四十万枚。”
“此外,工兵爆破用的雷枢和撼地雷也准备充足,足够爆破文朗城所有城墙段。”
扶苏沉吟道:“炮弹还是少了些。传令后方,继续加紧生产运输。这场仗,朕要用炮弹把文朗城犁平,尽量减少帝国将士们的伤亡。”
“末将领命!”王永超记下,继续汇报,“第三,各部队已开始轮值休整。按照陛下的吩咐,总攻前三天,除必要警戒部队外,所有作战部队分为三批,轮流休整、训练、警戒。确保总攻时,每个士兵都以最佳状态投入战斗。”
“第四,医疗准备已经就绪。随军医疗营已统一管理,包括军医、护士、担架队。药品储备充足,纱布、酒精、止血散等物资可满足五万人次的救治需求。另外,在营地后方开辟了可容纳五千伤员的野战医院,帐篷、床位、手术器械均已到位。”
“第五,心理建设也在进行。各部队长官正在对士兵进行战前动员,强调此战的意义——不仅是平定叛乱,更是为任嚣将军和阵亡将士报仇,是为大秦开疆拓土,是为子孙后代创造太平。”
王永超的汇报条理清晰,面面俱到。
扶苏听完,脸上露出赞许之色:“王将军准备周全,朕心甚慰。”
他站起身,走到帐中悬挂的巨大南疆地图前,手指点向文朗城的位置。
“三日后,总攻开始!”
文朗城内,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山鬼在神坛中发泄完怒火后,重新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神袍,但眼中的疯狂却丝毫未减。
他知道,自己完了!
秦帝那封侮辱性的箭书,不仅断绝了谈判的可能,更是将他最后的脸面撕得粉碎。现在,他要么战死,要么被俘后受尽羞辱而死。
但山鬼不甘心。
就算死,他也要拉上足够多的人陪葬!
“老树根!”山鬼嘶声下令,“传我命令——”
“第一,将城内所有粮仓,除保留十日口粮外,其余全部搬到广场上!告诉所有人——粮在人在,粮失人亡!城破之日,就是焚粮之时!我要让秦狗即使攻破城池,也得不到一颗粮食!”
这是绝户计。在他看来,焚毁粮食,不仅会让秦军得不到补给,更会让城内数十万民众陷入绝境——要么饿死,要么在绝望中疯狂。
“第二,将所有库存的火油、霹雳火、毒药,全部分发到城墙各段!秦狗若敢攻城,就让他们尝尝火海和毒雾的滋味!”
“第三,从现在起,所有守军分成三班,日夜不休,严密监视秦军动向!任何人敢懈怠,立斩不赦!”
“第四,征召城内所有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全部编入守城队伍!告诉他们——城破之后,秦狗会屠城!想活命,就只有死守!”
“第五,在城外构筑防守据点,充当文朗城的第一道防线,尽全力阻挡秦军靠近!”
一条条疯狂的命令下达下去。
老树根脸色铁青地记录着,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他知道,山鬼这是在拉着全城人一起死。
焚粮?那几十万民众怎么办?
火油毒药?秦军根本不会靠近城墙,他们会用火炮远程轰击!
征召所有男子?一群平民,面对秦军的炮火,除了送死还有什么用?
但老树根没有劝阻。
因为他知道,劝阻也没用。山鬼已经疯了,任何反对意见都会被他视为背叛。
“还有——”山鬼突然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狠毒,“派人在城内散播消息,就说秦军破城后,会屠城三日,所有男子杀光,所有女子充作军妓,所有孩童扔进火堆!要让所有人都明白,除了死战,没有第二条路!”
老树根心中一寒。
这是要把所有人逼上绝路,逼着他们不得不拼命。
“是……属下这就去办。”老树根艰难地应道。
山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得狰狞而诡异。
“扶苏……你想把我的头放在你那可笑的京观的最上面?”
“做梦!”
“老子就算死,也要让你付出代价!文朗城五十万人,就算全部死光,也要崩掉你几颗牙!”
他走到神坛的窗前,望向北方秦军大营的方向,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窗外,夕阳如血,将整座文朗城染上一片凄艳的红。
这座百越人最后的堡垒,这座被山鬼经营多时的“圣城”,此刻却像一座巨大的坟墓,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城墙上,新征召的守军正在拼了命的搬运粮食和火油。
他们面黄肌瘦,眼神麻木,动作迟缓。很多人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守城,只知道如果不守,就会死。
城内街道上,谣言四起。
“听说了吗?秦狗破城后,会杀光所有男人!”
“女人更惨!会被充作军妓,生不如死!”
“孩子……孩子会被扔进火里活活烧死!”
恐慌在蔓延,绝望在滋生。
有人跪在路边祈祷,祈求山神显灵;有人偷偷收拾细软,想找机会逃跑;更多的人则是麻木地坐着,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山鬼站在神坛最高处,看着这座即将毁灭的城市,心中涌起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都陪我死吧……都陪我死吧……!!!”
“我是山神之子……我死了,也要拉上全城人陪葬……这才配得上我的身份……”
他喃喃自语,状若疯魔。
秦军大营,傍晚。
各营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按照皇帝的旨意,今晚的伙食格外丰盛:大块的红烧肉,油汪汪的烙饼,新鲜的野菜汤,还有每人一个的煮鸡蛋。
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吃着饭菜,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嘿,这肉真香!多久没吃过这么实在的肉了!”
“听说陛下特意下令,总攻前让咱们吃好点。陛下真是体恤咱们。”
“那可不!跟着陛下打仗,就是痛快!吃得饱,装备好,打胜仗还有赏!”
“三日后总攻,老子要第一个冲进文朗城!多砍几个蛮子的脑袋,立个大功!”
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扶苏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正在这时,王永超走了过来。
“陛下,各部队休整安排已经落实。第一批休整部队今晚开始,第二批明日,第三批后日。保证总攻当日,所有部队都能以最佳状态投入战斗。”
“另外,炮兵部队正在进行检查调试。‘秦魄’重炮和飞雷神炮都已就位,弹药充足,炮手状态良好。”
扶苏满意道:“很好。这三日,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三日后——朕要文朗城,从地图上消失。”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夜幕降临,秦军大营渐渐安静下来。
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文朗城墙上隐约的火光。
一场决定南疆命运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而在文朗城内,山鬼也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告诉所有人,秦狗即将发动总攻。所有人注意警戒!”
“这一战,将是我们与秦狗的最后一战!”
“胜,则山神庇佑,永享太平;败,则全城殉道,魂归神国!”
“没有退路!只有死战!”
疯狂的呐喊,在文朗城中回荡。
但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数十万双麻木而绝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