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何家北屋。
何雨柱,不,现在应该叫顶着何雨水那张脸的何雨柱,正对着窗户上那块勉强能照出人影的玻璃,进行着他今天上午的第八十一次深刻自省。
“唉……”
一口气叹出来,带着三分憋屈,三分烦躁,还有四分蛋疼。
当然,他现在已经没有蛋可以疼了。
他烦躁地伸出手,想跟往常一样挠一把自己的寸头,结果入手的是一把乌黑柔顺、滑不溜丢、跟泥鳅似的青丝。
那触感让他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操!”
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清脆得跟黄鹂鸟叫似的,甜得他自己都想给自己一耳光。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他低头,视线不受控制地就落在了胸前那两坨分量不轻的“累赘”上。
走路的时候,那玩意儿还带自动减震效果,一晃一晃的,搞得他总觉得全院儿的目光都跟x光似的,非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最要命的是上厕所。
作为一个站着撒尿撒了二十多年的纯爷们儿,他现在已经连续三天没敢直面挑战了。
每次内急,他都得在茅房里进行长达五分钟的思想斗争,在“站着还是蹲着”这个关乎男性最后尊严的哲学问题上反复横跳。
结果呢?
最后都以一种他自己都觉得极其屈辱,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的别扭姿势草草了事。
每次完事儿,他都感觉自己的人格被狠狠地践踏了一遍。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何雨柱一拳砸在窗框上,结果这小身板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砸上去跟小猫挠痒痒似的,反而震得自己手腕子生疼。
他憋着一肚子火,推门走了出去,想在院子里溜达溜达,散散心。
结果,院子里,几个正在追鸡撵狗的半大小子,看见他从屋里出来,一个个跟被点了穴似的,瞬间就定住了。
那眼神,直勾勾的,跟饿了三天的狼崽子见了肉骨头没啥区别。
其中一个胆儿肥的,还学着大人的样子,把手指放嘴里,吹了声又响又亮的流氓哨。
“嘿——!”
搁在以前,何雨柱早就把眼一瞪,双手叉腰,一口京片子国粹喷过去了:“小兔崽子们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
可现在,他刚把腰一叉,话到嘴边,眼角余光就瞥见了玻璃里倒映出的那张脸。
那张脸,眉眼如画,肤白胜雪,嘴角微微一撇,都带着一股子仙女儿的清冷劲儿。
这要是张嘴骂街……
何雨柱脑子里瞬间就有了画面:四合院里,仙女下凡,口吐芬芳,唾沫星子横飞。
不行!
绝对不行!
他妹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何雨柱的脸可以不要,他妹何雨水的脸不能丢!
“哼!”
他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自以为很有威严的冷哼。
结果这声冷哼,在他听来跟小猫撒娇似的,又软又糯。
那几个半大小子非但没被吓住,反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眼神更加放肆了。
憋屈!
何雨柱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一个在后厨说一不二,在四合院横着走的爷们儿,现在居然连骂街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他气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想走出自己以前那种“爷就是横”的螃蟹步。
可这身子不听使唤啊!
这不盈一握的小腰,这修长笔直的大腿,走起路来,腰肢自然就跟水蛇似的扭了起来,屁股也跟着一摇一摆,划出两道圆润又勾人的弧线。
他自己没感觉,可在别人眼里,那简直就是一步一风情,一步一诱惑。
院里正在纳鞋底的王大妈,手里的针都差点扎到自个儿大腿上。
正在跟人下棋的阎埠贵,眼珠子都快从镜片后面瞪出来了,棋子捏在手里半天都忘了落。
何雨柱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猴儿,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他快疯了!
这日子真他妈没法过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琢磨着要不要回屋一头撞死,看看能不能换回来的当口。
许大茂家那扇紧闭的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新过门的小媳妇于海棠,穿着一件时髦的碎花布拉吉,端着个小搪瓷盆,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脸上挂着那种知识分子特有的、矜持又带点傲气的笑容,冲着院里的王大妈打招呼。
“王大妈,我上大众澡堂子泡泡去,水热乎着呢,您去不去?”
“大众澡堂子……”
这五个字,就像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又像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春雷,轰的一声,劈开了何雨柱脑子里那片混沌!
他的耳朵“嗡”的一下,世界都安静了。
那双原本写满了烦躁和憋屈的眼睛,猛地亮了!
亮得跟两千瓦的大灯泡似的!
澡堂子……
女澡堂子?!
何雨柱的呼吸,瞬间就急促了起来。
那里面……那里面岂不就是……传说中……白花花一片的……女儿国?!
那水汽氤氲,雾气缭绕,莺声燕语,玉体横陈……
嘶——!
何雨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
那可是他这辈子,连做梦都不敢梦得这么具体的景象啊!
以前跟许大茂那孙子喝酒吹牛逼,也就只能靠想象,YY一下那门帘子后面的光景。
可现在……
现在他有了一张畅通无阻的……门票!
一张VIp级别的通行证!
一股压抑不住的好奇,夹杂着一丝做贼心虚的兴奋,像雨后春笋,又像燎原的野火,在他那颗糙汉子的心里,疯狂地滋长,蔓延!
不行!
我得去!
必须去!
这个念头像扎了根一样,瞬间就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可是……一个大老爷们儿,跑女澡堂子里去,那不成耍流氓了吗?
呸!
我现在是女的!
何雨柱心里瞬间反驳了自己。
可……可我这芯子是男的啊!
这不还是耍流氓吗?
他脑子里,两个小人儿开始疯狂打架。
一个穿着裤衩背心,满脸正气地指着他鼻子骂:“何雨柱!你个禽兽!你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你对得起你妹吗?!”
另一个光着膀子,一脸猥琐地搓着手,嘿嘿直笑:“怕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说了,咱们这叫深入敌后,刺探情报!对!刺探情报!”
“对啊!”
何雨柱一拍大腿!
我这不是去耍流氓,我这是去考察!
替我妹考察一下大众澡堂子的卫生环境!
万一里面地滑呢?
把我妹摔了怎么办?
万一里面水不干净呢?
把我妹皮肤泡坏了怎么办?
万一……万一里面有坏人呢?
我得替我妹提前踩踩点,排除一切安全隐患!
对!
就是这样!
何雨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充满了正义感和使命感。
他这根本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这是在为妹妹的幸福生活保驾护航!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一种伟大的、无私的、舍己为人的兄长之爱啊!
何雨柱被自己感动了。
他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无比猥琐,却又自以为正直到了极点的笑容。
他不再犹豫,猛地一转身,大步流星地就往屋里走。
因为走得太急,那腰扭得跟电动马达似的,看得院里刚端着茶缸子出来的三大爷阎埠贵,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浇在了自己脚面上。
“哎哟我操!”
阎埠贵疼得龇牙咧嘴,再抬头,院里哪还有那道靓丽的风景线。
何雨柱冲回屋里,手忙脚乱地开始翻箱倒柜。
“毛巾……毛巾在哪儿……”
“哎!这个!这个香!胰子!”
他抓起一块散发着茉莉花香的香皂,放在鼻子底下猛地一闻,那股子香甜的味道差点没把他送走。
他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嘴里还振振有词地给自己打气。
“舍生取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这都是为了革命事业!为了我妹的个人卫生安全!对!”
他将毛巾和胰子胡乱塞进一个小布兜里,脸上带着一种奔赴刑场般的悲壮,和一种即将看到新世界的亢奋,再次推开了房门。
目标,大众澡堂子!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