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安被这声怒吼震得耳膜发疼,积压的委屈和怒火瞬间冲破了所有伪装。她猛地转过头,头发随着动作在空中甩了个弧度,眼眶泛红却依旧梗着脖子,声音又急又响:
“林一凡!你真是个蠢货!笨蛋!你凭什么这么凶我?!我为了救你,在这漫山遍野到处找人,着急找人摔倒了多少次!受了多少伤!手心磨出了血泡,衣服被树枝划得全是口子,结果你醒了就只会冲我大吼大叫?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林一凡气得浑身发抖,胸口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难忍,声音却越发尖锐刻薄,“我这半条命差点没了,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突然发神经把我推了下去,我能受这么重的伤吗!还被吊在这里受这份罪吗?
袁安安,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又笨又碍事,脑子缺根弦,走到哪儿都能给人惹一身天大的麻烦,谁沾上你谁倒八辈子血霉!我这辈子见过最令人作呕、最让人厌烦的人,没有之一,就是你!”
这番话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袁安安的心里。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根本无法反驳林一凡说出的事实,嘴唇哆嗦着,半天挤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滚烫的泪珠差点就要滑落,可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不行,不能哭!哭了就输了,就成了林一凡口中“没用没骨气”的人!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和倔强。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气氛僵持到几乎要炸开时,一阵清脆的鼓掌声突然从密林深处传来,打破了树林的死寂。“啪啪啪——”
掌声不大,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戏谑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瞬间将袁安安和林一凡的注意力都牢牢吸引了过去。
两人艰难地扭动着被倒吊的身体,脖子因为长时间充血而僵硬酸痛,好不容易才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树影婆娑中缓缓走出,是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休闲装,面容俊朗得有些过分,嘴角却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深邃得像一潭不见底的寒水,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吊在树上俩人,眼神戏谑像是幸灾乐祸的在看一场好戏。
鼓掌声还在林间回荡,袁安安和林一凡瞬间就忘了争吵,脸上的怒气、委屈全僵住了,只剩下被打断的茫然,双双瞪着那双因倒吊充血、此刻显得格外呆滞的“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不是……你谁啊?”林一凡先回过神,尽管脖子僵得难受,还是硬邦邦地劝道:“这位先生,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劝您还是不要多管。”
袁安安也跟着点头,扯着沙哑的嗓子开口,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对呀!跟你有关系吗?少在这儿多管闲事!”
“真没想到,两位还是性情中人,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青年男子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不仅没淡,反而更温和了些,慢悠悠地走到两人视线正中,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哎呀,真是失礼,倒是忘了自我介绍。鄙人祝无忧,也是此次参加宗门入门试炼的考生。不知两位尊姓大名,也是来参加试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