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调转方向,义无反顾地扎入那片连星光都仿佛被吞噬的寂灭星海。甫一进入,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与虚无之感便扑面而来,仿佛连自身的“存在”都在被这片星海缓慢抹除。
这里没有星辰,没有生命,只有无边无际的、仿佛凝固了的黑暗,以及偶尔飘过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老残骸。连混沌天庭舰队那庞大的能量波动,在此地都显得微不足道,迅速被周围的死寂所吞没。
“陛下,此地法则残缺,能量稀薄,且存在极强的‘存在消解’效应,舰队护盾能量消耗速度是外界的十倍以上!长期停留,恐有不测!”南宫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峻。
石漫天微微颔首,他早已察觉此地的诡异。这片星海,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正在走向终极“热寂”的宇宙角落。也正因如此,那“初始之城”才会隐藏于此吗?
他全力催动核心道印,感应着那模糊的坐标。道印在此地似乎也受到了压制,光芒黯淡,指引时断时续。
舰队在死寂中艰难航行,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能量储备即将告罄,连石漫天都心生疑虑之际——
前方那永恒的黑暗深处,一点微光,如同黎明前最黯淡的星辰,突兀地亮起!
那光芒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宇宙开端的古老与沧桑。
“找到了!全速前进!”石漫天精神一振。
随着距离拉近,那点微光逐渐放大,显露出其真容——那并非星辰,而是一座……漂浮在虚无中的、残破到极致的古老城池!
城池不知由何种材质建成,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灰色,大部分墙体已然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但其整体轮廓依旧能看出曾经的宏伟与辉煌,一种跨越了万古纪元的悲凉气息弥漫开来。城墙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神通轰击的痕迹,诉说着它曾经历过的惨烈战火。
而那点指引他们前来的微光,正是从城池最中心、一座尚且保持完好的金字塔形建筑的顶端散发出来的。
“初始之城……”石漫天喃喃自语,心中震撼。这座城,比他想象的还要古老,还要……残破。
舰队小心翼翼地靠近,在城池外围一片相对平坦的废墟上降落。石漫天命令大部分将士留守舰船,保持最高警戒,自己则只带着苏九儿、若水、石昊、月婵、青帝等少数核心,踏上了这座沉寂了不知多少纪元的古城。
脚踩在冰冷的、布满尘埃的街道上,发出空旷的回响。城内死寂无声,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那些残破的建筑,如同墓碑般矗立着。
他们朝着那金字塔建筑走去。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股源自太古的沧桑道韵,以及一种……淡淡的威压。
终于,他们抵达了金字塔的底部。一扇布满玄奥纹路的巨大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上,刻画着一幅残缺的壁画:依稀可见无数生灵朝拜着一座无法形容的门扉,而那门扉的形态……竟与石漫天在起源回廊壁画上看到的,有几分相似!
石漫天尝试推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他催动混沌终焉之力,依旧无效。甚至连言灵法则,在此地都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
“师尊,让我试试。”石昊上前,他体内的混沌本源似乎与这古城产生了微弱的共鸣。他双手按在石门上,混沌气自然流转。
嗡——
石门上的纹路竟微微亮起,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仿佛蕴含着宇宙最初秘密的气息,从门缝中扑面而来!
众人精神一振,正欲进入——
“呵呵……终于……等到你们了……”
一个沙哑、干涩、仿佛两块石头摩擦般的笑声,突兀地自金字塔内部黑暗中响起!
紧接着,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鬼火般,在门后的黑暗中亮起,一股远比外界死寂更加冰冷、更加令人绝望的……恶意,如同潮水般涌出,瞬间笼罩了众人!
这初始之城,并非无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