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关上后，陈东靠回椅背，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疲惫地闭上眼，指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昏沉的壁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地板上，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重。
周海生站在一旁，没敢说话，却能清楚感受到陈东身上的疲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开口：
“董事长，A计划……您打算用什么换？”
陈东缓缓睁开眼，眼底的疲惫褪去，又恢复了冷静。他起身走到会议室角落的保险柜前，指尖在密码盘上快速按动，“咔哒”一声，保险柜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冷光透出，映亮了他的侧脸。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厚重的笔记本，封面没有任何标记，翻开后，上面是只有他能看懂的文字——简体字、英文混着特殊符号，密密麻麻记满了内容。
他的目光，落在只有自己能看见的虚幻光幕上，上面清晰显示着：各种技术
可兑换列表在脑海里快速滚动：
- 【5微米制程完整工艺包（含设备图纸）】：需8000点（不够，且无设备材料实现）
- 【关键材料自主制备技术包】：需6000点（治标不治本）
- 【高级人才召唤卡】：每张2000点（解决不了眼前封锁）
- 【特殊物品：技术破解密钥】：需5000点（一次性，不解决根本）
他的目光，最终停在列表最下方，一个早就留意，却从没打算动用的选项上：
- 【特殊药物技术包：“西地那非”（Sildenafil）】：含分子式、60年代可实现合成路径、肺动脉高压初步动物实验数据，备注“对部分平滑肌组织有强效作用”，需商币4500点。
选它，只有三个原因：
一是契合度高，东兴有“元阳丹”和医疗网络，推新药顺理成章，没人会怀疑技术来源；
二是价值大，他清楚这小分子的潜力，足以让任何跨国药企疯狂，是座挖不完的金矿；
三是合规，作为处方药，符合1963年美国的监管规矩，交易障碍小。
用未来的金矿开采权，换现在的生存权。
痛，却不得不选。
而合作对象，他早已定好——美国默克集团。顶尖药企，行业影响力大，和东兴无竞争，跟美方体系衔接紧密，能帮东兴破局。
陈东的指尖，在虚幻的“确认兑换”按钮上停了几秒，指节微微颤着，随即狠狠按下。
【兑换成功。扣除4500商币。技术资料已传输至加密存储设备。】
一阵细微的晕眩袭来，大量关于西地那非的化学结构、合成步骤、药理数据，瞬间涌入脑海。同时，保险柜深处，悄无声息出现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金属盒，冰冷又沉重。
他抬手扶了扶额头，缓过晕眩后，拿起那个金属盒，转身看向周海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A计划的核心，是一项能改写全球制药业格局的新药专利。我会把它交给默克，换他们全力协调，确保我们的消费品、药品、航运能正常运转，还有……一笔救命钱。”
周海生瞳孔猛地收缩，瞬间懂了这“非核心利益”的分量，也懂了陈东这壮士断腕的决心，喉咙动了动，却没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启动交易。”陈东把金属盒放回保险柜，重新锁好，声音沉得像铁，“通过瑞士银行的保密渠道，给默克董事会核心成员递话。”
“就说东兴有一条价值超‘元阳丹’百倍的革命性处方药渠道，愿意以此为基础深度合作，解决我们目前的贸易合规问题。”
他看着周海生，一字一句叮嘱：
“谈判地点定在苏黎世，你亲自带队，带上最好的法律和谈判专家，让乙四以首席技术代表的身份跟着，他是医药专家，能镇住场。”
“告诉沈弼，准备一份足够额度的过桥贷款协议草案，谈判关键时候，能当底气。”
“还有，跟静薇说，基金会预算暂时不加，但甘霖行动的水，一滴都不能少。”
“是，董事长，我立刻去办。”周海生把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肃然应命。
周海生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陈东一人。他走到窗边，抬手拉开厚重的窗帘。
窗外，天色已经泛白，鱼肚白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身上，驱散了些许寒意。维港的海面上，晨雾渐渐散去，远处的船只轮廓越来越清晰，第一缕朝阳，正慢慢刺破云层，洒下细碎的金光。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份纸带，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低声自语：
“用未来的金凤凰，换现在的生机。痛，但只有活下来，才能谈以后。默克……但愿你们识货。”
他把纸带折好，重新放进内袋，贴在心脏的位置。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的疲惫彻底褪去，只剩冷静和坚定。
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廊里，朝阳已经铺满地面，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那簇藏在眼底的火焰，在阳光里愈发耀眼，像不灭的火种，透着生生不息的韧劲。
新的一天来了，东兴的硬仗，也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