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砚修听她这么说，才知道她早上不是随口胡诌。
其实他对表没太大兴趣，他家里的收藏已经够开个小型展览了。
不过这是沈钰飞要送给他的礼物，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哇~姐姐眼光真好，我好喜欢啊！可是这块表好贵啊，还是算了吧~”
慕砚修小声和她对起戏来，反正店主肯定听不懂。
“怎么能算了？就这块了！给我包起来！”
沈钰飞豪气地想要让服务员给她打包，看见店主才想起来，这是在国外，人家听不懂。
“额……我想买这块表，可以定制刻字吗？”
沈钰飞用英语和店主沟通，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在侧面刻上一个S&Y吧。”
她拿过一张纸，给店主写了一下，省的口音问题造成误会。
手工刻字需要一点时间，他们下午才能过来取，沈钰飞很痛快的付了定金。
这时候他们才看到这块表的价格，13万瑞士法郎，换算成Rmb要115万多。
震惊地周明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对手表完全没有兴趣，认为手表能看个时间就行，他戴的是一块某品牌的运动手表，用来运动的时候计时而已。
慕砚修对这个价格倒是没多大反应，他还有几块表比这个价格更贵，但自家老婆的情意怎么能用货币衡量呢？
所以他自从出了钟表店之后，嘴角向上仰的角度就没减小过，活像鬼迷日眼的黄柴犬。
出了钟表店没走几步，面包店的甜香就飘了过来。
那是种混合了黄油、肉桂和烤杏仁的温暖气味，像看不见的钩子，把路人往店里拽。
三人循着味道拐进去，巷子很窄，两侧是紧密挨着的木结构房屋，二楼窗户探出的花箱里还残留着枯萎的夏季花朵。
尽头有家小店，门面很小，招牌上画着个咧嘴笑的姜饼人，下面一行花体法文。
橱窗里陈列着各式点心，烤得金黄的黄油辫子面包、撒着糖霜的圣诞星星饼干、裹着巧克力的牛角包，还有沈钰飞叫不出名字的、造型复杂的多层蛋糕。
店里没几个人，估计是本地居民在买午餐面包。
沈钰飞慢悠悠观光到柜台前，指着几种看起来不太甜的点心各要了一份，还要了两杯不太甜的热可可，周明远强烈要求只喝牛奶，沈钰飞就懒得管他了。
最后他们每人各端着一个餐盘来到空桌坐下，桌子很小，三个成年人挤在一起，膝盖几乎碰着膝盖。
沈钰飞拿起一个裹着杏仁片的酥皮点心咬了一口，外层酥脆，内里是柔软的杏仁奶油馅，甜度刚好。
“这个好吃。”
她举着点心递给慕砚修，他直接在她咬的地方又咬了一大口，牙齿差点磕到她的手指头。
“嘿！不要给自己加餐！中午给你吃肉！”
沈钰飞手飞快一缩，还没忘记汪口夺食，把只剩一小半的酥皮点心拽回来塞进嘴里。
“嘿嘿嘿嘿……”
慕砚修憨憨地傻笑，在餐盘里选了半天，拿起一块蝴蝶酥放进嘴里，脖子往前一伸，示意沈钰飞来尝尝这块点心。
沈钰飞小心地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才飞快凑近慕砚修，在他嘴上叼着的饼干上啃了一小块下来。
就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周明远，像是全身心都投入在了餐盘上，认认真真选了一个小小的咸口奶酪面包，一边吃一边观察街景，缩小自己的身形，假装自己不存在。
几个小孩牵着雪橇犬跑过，狗身上系着铃铛，叮叮当当地响。
他觉得自己应该和雪橇犬一桌，不应该在这里。
每人吃了一样点心垫了垫肚子，就把剩下的都打包了起来，中午还有特色大餐吃呢。
三人继续逛街，突然天空传来一阵呼啸声
沈钰飞抬头，看到滑翔伞正从山顶飞下来，色彩鲜艳的伞面在蓝天背景下格外醒目。
伞下的人影很小，但能看出他们正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山谷。
“要玩吗？”
慕砚修问她。
沈钰飞猛摇头：“昨天肌肉使用过度了，今天只想来点轻柔的活动。”
她看着那些滑翔伞缓缓降落在镇外的草地上，着陆后的人都笑得特别开心，在心里默默记下，等下次碰到滑翔伞，肌肉不痛的时候，也许可以试试。
街道两侧大多是纪念品店和户外用品店，沈钰飞在一家摆满瑞士军刀的摊位前停下。
摊主是个壮实的中年男人，留着浓密的胡子，正用一把小刀削木头。
见有客人，他放下手里的活儿，用德语招呼，慕砚修对德语也是一窍不通。
他见三人表情茫然，又换成有些奇怪口音的法语：“随便看，都是正宗的维氏。”
这下慕砚修终于能听懂一点了，由他给另外两人翻译。
玻璃柜台里整齐排列着各式军刀，从最简单的两功能款到堪比工具箱的豪华版。
沈钰飞想起周明远平时总随身带把多功能钳，便转头问：“你需要换把新的吗？”
周明远有些意外，走过来看了看：“我那个还能用。”
“但这个好看。”
沈钰飞指着一把黑色手柄、刀身刻有因特拉肯风景的款式。
“而且沉甸甸的，砸核桃应该很顺手。”
周明远失笑，接过摊主递来的样品掂了掂。
确实沉，手感扎实。
他打开主刀，锋刃寒光一闪，打磨得极好。又试了试剪刀、开瓶器、锯子等功能，每个都顺畅精准。
“那就这个吧。”
沈钰飞直接付了钱。
周明远接过包装好的军刀，难得正经地道了谢，下一秒又恢复本性：“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了。”
“(#`o′)喂！”
沈钰飞气愤地跺了跺脚，恨不得踹他一脚。
逛到下午一点多，三人终于又饿了。
沈钰飞带大家来到提前订好的湖边餐厅。
餐厅是栋玻璃建筑，三面落地窗正对布里恩茨湖。
湖水是那种介于蓝和绿之间的奇特颜色，清澈得能看到浅处的鹅卵石。远处的雪山倒映在水中，偶尔有水鸟掠过，荡开一圈圈涟漪。
侍者引他们到窗边的位置。
沈钰飞翻开菜单，自动跳过所有带“奶酪火锅”字样的菜品，自从来到瑞士第一晚尝试过后，她对那种黏糊糊的吃法就彻底“say goodby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