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片发红的机械花瓣,边缘烫得几乎拿不住。
阿尔法站在旁边,眼灯扫过花瓣上的倒计时:71:59:48。
“备份协议启动了。”它说,“内容未解密。”
贝塔从我怀里探出头,舔了舔爪子:“管他什么协议,先吃饭。我都饿得快没电了。”
我没理它,转身就往御膳房走。
这事不能等。周家刚出事,朝里风声紧,守旧派正想找由头压我一头。可敌人既然想让我们内斗,那我就把火往外引。
正好,我手里有样东西,比刀剑还厉害。
——火锅底料。
御膳房门口,墨非已经等在那儿,手里抱着一叠纸,脸被灶火烤得通红。
“林姑娘!按你说的比例,辣椒粉、花椒、牛油、豆瓣酱、香料混合……我们试了十七次,终于做出能批量封装的调料包!”
他递过来一个小布袋,打开一条缝,一股辣香冲鼻子。
我闻了一下,点头:“行,就是这个味。现在开始,全工部三班倒,包装一万份,标上‘大衍百姓日常饮食·赠北漠友邦’。”
墨非眼睛都亮了:“真要送?”
“当然。”我说,“不光送,还要让商队敲锣打鼓地送。就说这是我们老百姓天天吃的,养生又暖身。”
他咧嘴一笑,抱着图纸就跑:“我这就去加印标签!”
三天后,第一支车队出了皇城南门。
十辆大车,每辆都贴着红纸,写着“馈赠北漠将士膳食补给”。车板上堆满小布袋,每个袋子上还缝了个笑脸刺绣。
贝塔蹲在领头马车上,尾巴卷着微型监控器,嘀咕:“这回看他们吃不吃。”
阿尔法则默默扫描边境动向。
“第一批抵达王庭,金狼王下令封存,称‘异食不可轻尝’。”
“正常。”我说,“刚开始谁都不信天上掉好吃的。”
但我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
我在调料里加了点东西——签到系统换来的“提神草”提取物,微量,无害,但能让吃完的人浑身发热,精神一振,尤其适合寒冷地带。
而且,辣味本身就有成瘾性。
人一旦吃过一次重口味,就再也回不到白水煮肉的日子。
一个月零六天后,贝塔传回画面。
北漠军营,半夜。
几个士兵鬼鬼祟祟撬开库房,抱着一袋调料溜进伙房。锅一热,油一烧,豆瓣酱下锅炒香,加水,扔进羊肉,再撒一把辣椒面。
香气顺着监控镜头都能闻着。
士兵们围一圈,捞肉喝汤,满脸冒汗,一边咳一边喊:“再来一碗!”
连战马都凑过来,低头舔锅底的残渣。
又过了半个月,雪山上来了个使者,披着毛毯,嘴唇冻得发紫,却死死抱着一个木匣。
他一路磕头进太极殿,把匣子捧高过头顶。
“大衍皇帝陛下!金狼王有书呈上!”
萧临渊坐在龙椅上,没说话。
福安接过匣子,打开,取出一卷羊皮,念道:
“吾王已三月不知肉味。非因缺粮,实因无辣不下饭。现愿献铁矿三座、盐湖两处,只求赐‘红汤秘方’一纸,永结盟好,永不犯境。”
殿内静了一瞬。
然后炸了。
“荒唐!”礼部尚书拍案而起,“以一锅汤换国土?这是辱国!”
“就是!”兵部侍郎跟着吼,“北漠狡诈,定是使诈!”
萧临渊抬手,全场安静。
她看向我:“林妙,此事你主谋,你说,该不该给?”
我笑了:“给。不但给,还得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现场做一锅。”
她挑眉:“理由?”
“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民心所向’。”
一刻钟后,御厨抬来一口大铜锅,架在太极殿中央。牛油下锅,辣椒花椒爆香,整个大殿瞬间弥漫一股霸道香味。
文武百官吸着鼻子,眼神直勾勾盯着锅。
我亲自分勺。
“来,每人一勺汤,先尝后议。”
卫青锋第一个冲上来:“给我五勺!”
他喝完一碗,额头冒汗,脸通红,吼:“这比军营炖菜强一百倍!我要带回去让弟兄们也吃上!”
礼部尚书尝了一口,呛得直咳嗽,手却伸着:“再……再来一勺……”
户部郎中偷偷往袖子里塞了两包调料。
没人再说这是“贱食”。
这时,周太师的仆人挤进来,跪在地上:“林姑娘,我家老爷听说您做了新菜,特命我来讨一碗……”
我冷笑:“你们家主不是说,凡我所出之物,皆为妖邪?”
仆人头磕在地上:“老爷现在说……这是仙食,能治中风后遗症。”
“哦?”我拎起一包调料,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你告诉他,这‘毒物’,专克假清高。想吃?拿他儿子走私军械的账本换。”
仆人脸色变了,不敢接话。
我转头看向萧临渊。
她靠在龙椅上,嘴角微扬,端着茶碗,一口没喝,光闻味。
“这招,叫什么?”她问。
“香料战争。”我说,“不用一兵一卒,让他们自己投降。”
她轻轻点头:“准了。后续事宜,你全权处置。”
我正要应声,口袋又是一热。
掏出那片机械花瓣,倒计时还在走:70:12:33。
但这次,背面浮出第二行字:
【目标切换:文明对抗模式启动】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贝塔突然跳上肩头。
“林妙!”
“怎么?”
它爪子指着窗外:“北漠使者走了,但留下一辆车,说是‘谢礼’。”
“什么车?”
“黑色的,四轮,没马,会自己动。”
阿尔法立刻接话:“检测到高密度能源反应,结构类似早期电动车,但动力源未知。”
我眯起眼。
这不是北漠能造的东西。
那是谁送的?
倒计时还在跳。
70:12:21。
我握紧花瓣,走向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