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铸币所的路途相对顺利。或许是因为“净化核心”被取走,那座上古祭坛最后的屏障消失,其位置彻底暴露,吸引了墨菲斯托和彼列后续赶来的主力部队的注意力,双方在遗忘坟场深处又爆发了新的冲突,无暇他顾。
林小邪得以带着四名忠诚度明显提升(目睹了他夺取核心、击退强敌)的魔匠,安然返回。
向玛门复命的过程波澜不惊。林小邪交出了部分经过筛选、无关核心机密的灵魔师阵法原理拓片和能量分析报告,足够让玛门满意。对于“净化核心”本身,他隐晦地表示其已与上古祭坛一同湮灭(部分真实,祭坛确实失去核心后加速崩解),但自己从中领悟了关键的“心念净化”与“能量平衡”法门,可用于优化铸币所的契约与能量体系。
玛门化身虽然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显然不完全相信核心湮灭的说法),但对林小邪带回来的“研究成果”和展示出的、明显更精纯强大的净化气息颇为满意。尤其是林小邪提出的几个关于“利用净化心念强化契约稳定性”、“平衡极端情绪以提升契约奴仆效率”的初步构想,让玛门大为心动,这正是祂“终焉贪婪”计划中需要的精细控制手段。
于是,林小邪的“价值”再次飙升。他被正式授予“铸币所高等顾问”头衔,拥有在古卷回廊绝大部分区域(包括一些之前受限的区域)自由查阅、调用一定量研究资源的权限,并且玛门默许了他继续“研究”和“实践”其心念之道的要求,甚至暗示,可以让他接触一些“特殊”的、心念问题严重的契约案例进行“治疗”实验。
这正中林小邪下怀。他获得了更广阔的活动空间和资源,可以更系统地研究从“净化核心”获得的海量知识,并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玛门势力中那些被极端贪婪或扭曲契约折磨的灵魂,实践他的“教化”与“火种”播撒。
然而,就在他于铸币所安排的静室中,第一次尝试深度冥想、全面梳理此次收获时,丹田内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混沌丹田中央,那由混沌漩涡、愿力星核、净化核心形成的稳定三角结构,原本在缓缓旋转,能量交融,维持着一种动态的平衡。
但当他将心神完全沉入,开始参悟“净世心莲阵”的奥义,并结合自身对“灵魔共生”、“守护存在”等理念的理解时,三角结构的中心点,那最为混沌、仿佛万物未分原点的位置,突然微微震动起来!
紧接着,一点极其细微、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生机与玄奥意境的翠绿色光芒,从那原点之中悄然萌发!光芒迅速稳定、凝实,竟然化作了一小片巴掌大小、虚实相间的混沌色土壤!土壤之上,一颗米粒大小、散发着柔和绿芒的嫩芽,破土而出,微微摇曳!
这嫩芽看似脆弱,却散发出一种包容万物、演化万千、奠定根基的宏大而古朴的气息!它既不属混沌,也不属愿力或净化,却又仿佛将这三者的特性都包容其中,更增添了一种“生长”、“承载”、“演化”的意境!
林小邪心神剧震,意识立刻退出深度冥想,内视着丹田内这不可思议的景象。
“这是什么?混沌生土?道种发芽?”他心中惊疑不定。这变化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和预期。混沌丹田孕育万物?可这“土”和“芽”的出现,似乎并非自然孕育,更像是他自身大道理念与所得传承深度融合后,引发的某种……质变或显化?
他尝试用神识去触碰那嫩芽,只觉一股温润、厚重、充满无限可能性的感觉传来,同时,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两个古朴玄奥的字眼——道种。
道种?我的道,凝聚出了“种子”?还在混沌中扎根发芽了?
林小邪既感到一丝不安(未知变化),又充满了巨大的好奇与期待。这显然是好事,代表他的混沌科学修仙之道迈上了一个全新的、涉及“创生”与“演化”的台阶。但这“道种”具体有何妙用?会如何成长?对他有何影响?
他想起了体内那位“见多识广”的房客。
“吞天前辈!快醒醒!出大事了!”林小邪以神念急切呼唤。
丹田内,那团包裹着断念剑和吞天兽的混沌光芒一阵波动,女童虚影不耐烦地浮现,揉着眼睛:“吵死了!又怎么了?姑奶奶我刚梦见吞了一座金山……嗯?!”
她话没说完,目光就被林小邪丹田中央那片混沌土壤和翠绿嫩芽吸引了过去,小脸上慵懒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这……这是……混沌息壤?!还有……道源之种?!你你你……你怎么搞出来的?!”吞天兽的声音都变了调,绕着那嫩芽虚影飞了好几圈,仔细感应。
“混沌息壤?道源之种?那是什么?”林小邪连忙问道。
吞天兽深吸一口气(虽然她不需要呼吸),努力平复震惊的心情,但眼神依旧灼热:“小子,你走大运了!不,是走了泼天的狗屎运!”
她指着那片土壤:“混沌息壤,传说中开天辟地时,支撑最初世界的‘土壤’,蕴含最本源的造化与承载之力,可演化万物根基!即使在姑奶奶我全盛时期,也只见过指甲盖那么大一点,被几个老不死的当成命根子!你这巴掌大一块……虽然只是初步显化的虚影,并非实体,但其本质和潜力……简直无法估量!”
她又指向那嫩芽:“道源之种,这就更了不得了!这不是普通的道种,是‘源’之种!是修行者自身大道理念纯粹到一定程度,与天地间某种本源法则(比如你的混沌、愿力、净化所触及的‘存在’、‘心念’、‘平衡’)产生深度共鸣,在自身道基中孕育出的‘法则胚胎’!它的成长,就代表着你大道的完善与升华!未来,它甚至可能演化成你的道果,乃至……内天地的雏形!”
“内天地?”林小邪心跳加速。
“没错!就是传闻中,一些走到极致的大能,可以在自身体内开辟一方独立世界!你这混沌息壤就是最好的‘世界基石’,道源之种就是‘世界法则之树’的幼苗!虽然你现在连门槛都没摸到,但这意味着你有了这个潜力和方向!”吞天兽越说越兴奋,“怪不得你能融合愿力星核和净化核心而不冲突,甚至相辅相成!你的混沌道基包容性太强,而且你小子的‘道心’或者说‘理念’,似乎触动了某种非常根本的东西,这才能引动混沌息壤显化,孕育道源之种!”
她顿了顿,看着林小邪,眼神复杂:“小子,你现在走的路,已经不是简单的修仙或修魔了。你这是在……创道!走一条前所未有的、融合了科学理性、混沌本源、众生愿力、净化法则、上古魔源于一体的全新大道!这条道若能走通,其成就……不可想象!”
林小邪听得心潮澎湃,但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责任。创道?内天地?这目标太过宏大。
“那这‘道种’现在对我有何具体好处?又该如何培育?”他问出最实际的问题。
吞天兽摸着下巴:“好处嘛,现在最直接的,就是你的道基更加稳固,对混沌、愿力、净化等力量的掌控和融合会更容易、更深入。而且,有混沌息壤在,你的丹田容量和恢复力会大大增强,几乎不用担心力量冲突或走火入魔。至于培育……”
她想了想:“道源之种的成长,需要‘养分’。这养分不是灵气或魔气,而是大道感悟和本源能量。你需要不断深化你对自身道路的理解,践行你的理念(比如教化、净化),同时吸收类似愿力星核、净化核心这种蕴含高层次法则本源的宝物。当然,如果能找到其他种类的‘源’之力(比如时间、空间、生命等本源碎片),也能促进它成长。”
“不过,”她语气严肃起来,“道种初萌,最为脆弱。你需谨守道心,不可偏离本道。若理念动摇,或强行吞噬无法驾驭的本源,可能导致道种枯萎甚至反噬。而且,此事绝不能让外界知晓,尤其是那些魔神!它们若知道你身怀混沌息壤和道源之种,哪怕只是雏形,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抓去炼化或夺舍!这比什么魔核碎片、愿力星核诱惑力大亿万倍!”
林小邪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他懂。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
“哼,少来这套。姑奶奶我只是不想跟着你一起倒霉。”吞天兽撇撇嘴,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郑重和期待,“小子,好好走下去。你这道……很有意思。说不定,真能走到那一步呢。”
她说完,又钻回混沌光芒中,但林小邪能感觉到,她似乎也在默默关注着那嫩芽的变化。
林小邪退出内视,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却多了一份之前没有的、仿佛能承载万物的深邃与坚定。
混沌生息壤,道种初萌芽。这不仅是实力的提升,更是道路的显化与确认。他的混沌科学修仙之道,终于从“兼容并蓄”迈向了“自成天地”的崭新阶段!
前路漫漫,危机重重,但道种既萌,希望便在。他将以更加坚定的步伐,在这魔界漩涡与纪元劫波中,践行己道,播撒火种,朝着那开天辟地、重塑纪元的终极目标,砥砺前行!而接下来的行动,也将围绕培育道种、践行理念、应对魔神博弈而展开,节奏更快,波澜更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