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终于卸了些狠劲。雪在朝阳下慢慢融着,顺着雁门郡城墙的砖缝往下淌,在墙根积成一汪汪浅洼,映着头顶的蓝天 —— 是难得的好天,没有云层遮挡,太阳悬在阴山的脊梁上,把金辉洒在草原上,连枯黄的草尖都泛着暖光,偶尔有风吹过,带着点融雪的湿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刮得人脸疼。
城门口早就挤满了人,像一丛丛攒动的芦苇。士兵们列着整齐的队伍,玄色铠甲擦得能映出人影,手里的长枪竖得笔直,枪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百姓们站在队伍两侧,老的拄着拐杖,小的被爹娘抱在怀里,手里都攥着东西 —— 有还冒着热气的粟饼,有装着热水的羊皮囊,还有姑娘们连夜织的粗布,布角绣着简单的玄鸟纹,是大秦的记号。
“来了!肯定是援军来了!”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喊,手指着东边的草原。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远处的地平线上,先是冒出一串黑色的小点,像撒在白纸上的墨滴,很快就连成了一片,越来越近 —— 是五万援军!
黑色的铠甲铺在草原上,像一块无边的黑绸,马蹄声 “轰隆隆” 地滚过来,震得地面都在轻微发颤,连墙根的浅洼都泛起了涟漪。最前面是一辆四匹马拉的黑色马车,车厢用乌木做的,上面雕着玄鸟图案,四周跟着十二个骑兵,个个穿玄色重甲,腰悬长剑,骑的都是高头大马,马鬃梳理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宫中的精锐侍卫。
马车后面,是王离将军率领的援军主力。士兵们列着五列纵队,每一步都踩得一样齐,连手里的旗帜都飘得同步 —— 那是大秦的玄鸟旗,红色的旗面被风吹得 “哗啦啦” 响,旗中央的玄鸟图案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始皇亲临:铠甲映日的英武
马车在城门口稳稳停下。一个身穿银甲的侍卫先跳下来,动作利落,靴子踩在融雪的地上,溅起一点水花。他伸手撩开车帘,里面的人弯腰走了出来 —— 是始皇!
没人想到他会穿铠甲。以往在咸阳宫见到的始皇,总是穿绣着龙纹的锦袍,戴着玉冠,威严却带着点距离;可今天,他穿了一身玄色的明光铠,甲片是用精铁打造的,边缘镀了层金,胸前绣着金色的玄鸟纹,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腰间挂着一把鹿卢剑,剑鞘是墨玉做的,上面镶嵌着七颗红宝石,剑柄缠着黑色的丝绳,握在手里刚刚好。
他的头发用鎏金玉冠束着,玉冠上刻着山川纹路,没有多余的装饰,却透着一股压人的气势。脸上没什么表情,下颌线绷得紧,可眼神很亮,像淬了光的刀子,扫过城门口的士兵和百姓,却没让人觉得害怕,反而有种踏实的感觉。
“陛下!” 蒙恬和秦风几乎同时单膝跪地,铠甲的甲片碰撞在一起,发出 “哐当” 一声脆响。蒙恬的手按在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 他守北境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始皇亲自来这苦寒之地;秦风的心跳得快,膝盖碰到冰冷的地面,却觉得热血在涌,他没想到自己一个译书的,能亲眼见始皇亲临。
士兵们也跟着单膝跪地,齐声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震得旁边的树枝都在抖,几只落在枝头的麻雀 “扑棱棱” 地飞走了,连远处的草原都像是有了回音。
始皇上前一步,伸手扶住蒙恬的胳膊。他的手指碰到蒙恬铠甲的甲片,能感觉到甲片上的凉意,还有蒙恬胳膊上的肌肉 —— 那是常年握剑练出来的硬实。“免礼,”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一路过来,看到北境的城墙还在,百姓还能安稳过日子,都是你们的功劳。”
蒙恬站起身,躬身道:“臣不敢居功,都是将士们浴血奋战,秦风先生智谋过人,才守住了雁门郡。”
王离这时也上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臣王离,率五万援军抵达雁门郡,听候陛下调遣!” 他的铠甲上还沾着点旅途的尘土,脸上带着疲惫,却眼神坚定 —— 这五万援军,是他从关中调来的精锐,连夜赶路,就是为了早点到北境。
始皇点点头,目光扫过援军的队伍,士兵们虽然面带疲惫,却个个腰杆挺直,没有一点松散的样子。“援军先驻扎在城外的营地里,” 他说,“让士兵们先喝口热汤,歇一歇。朕先去看看战场,再瞧瞧受伤的弟兄们。”
蒙恬和秦风赶紧应道:“臣遵旨!”
百姓们站在旁边,小声议论着:“陛下穿铠甲真威风!”“以前只在画像上见过陛下,没想到这么亲和!”“有陛下在,匈奴肯定不敢再来了!” 始皇听到了,嘴角微微勾了勾,却没回头 —— 他要的不是百姓的夸赞,是大秦的安稳,是北境的太平。
查看战场:雪融后的硝烟痕迹
蒙恬和秦风在前面带路,始皇走在中间,王离和几个侍卫跟在后面。他们先去了东门 —— 这里是之前匈奴攻城最激烈的地方,城墙上的痕迹还很明显。
城墙的夯土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箭痕,有的箭杆还嵌在砖缝里,木头已经发黑,带着锈迹;有的地方砖都碎了,露出里面的黄土,是被匈奴的投石机砸的;墙根下,堆着不少烧剩的云梯残骸,黑乎乎的木头扭曲着,沾着融雪的水,看起来格外刺眼。
始皇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城墙上的一个箭痕。箭痕很深,能容下他的手指,边缘的砖都裂开了细缝。他沉默了一会儿,问蒙恬:“那天冒顿攻到这里的时候,弟兄们守得辛苦吧?”
蒙恬躬身道:“是,那天匈奴用了二十架云梯,还火攻城门,弟兄们顶着箭雨,用滚石和热油往下砸,有的弟兄被箭射中,还抱着滚石往下推,直到力竭才倒下。”
始皇的手指顿了顿,又看向墙根下的云梯残骸,声音低了些:“牺牲的弟兄,都好好安葬了吗?”
“回陛下,都安葬在城外的义冢里,每个坟前都立了木牌,刻着名字和家乡,” 秦风补充道,“臣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们的家人,等开春路通了,就接他们来北境,或者把骨灰送回去。”
始皇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走到城门处,那里的橡木城门还带着烧过的痕迹,黑色的焦痕顺着门板蔓延,有的地方还裂了缝,是之前匈奴火攻时留下的。城门内侧堆着的沙袋还没撤,沙袋上沾着烟灰,有的已经被雨水泡得发胀。
“这就是秦风你说的,用湿布和沙袋挡火攻?” 始皇问。
秦风赶紧应道:“是,当时城门快被烧穿了,臣让士兵们用湿布扑火,再堆沙袋加固,才没让匈奴冲进来。”
“好办法,” 始皇赞了一句,“因地制宜,不浪费兵力,比硬拼强。”
他们又往匈奴之前的粮草营地走。这里离城墙有十里地,现在只剩下几堆黑乎乎的帐篷架子,木头都烧成了炭,一碰就碎。地上散落着不少烧剩的粟米,有的已经发黑,有的还带着点黄色,被风吹得四处滚。几只乌鸦落在架子上,啄着地上的残渣,看到人来,“呱呱” 地叫着飞走了。
始皇蹲下来,捡起一粒没烧透的粟米,放在手里搓了搓,粟米很快就碎了,变成了粉末。“你就是在这里,派轻骑兵偷袭的?” 他问秦风。
“是,” 秦风指着不远处的土坡,“当时匈奴的粮草都堆在那几顶大帐篷里,守卫只有两百人,大多是老弱,臣让张强带一队人烧帐篷,李虎带一队人杀守卫,臣带一队人牵制援军,才成功烧了粮草。”
“墨家的侦查风筝,就是用它来查探这里的守卫?” 始皇又问,眼神里带着点兴趣。
秦风赶紧让人把侦查风筝拿来。王小五抱着风筝跑过来,风筝的骨架是用细竹篾做的,上面蒙着一层薄薄的麻布,布上涂了桐油,防水又结实,下面挂着个小吊篮,能坐一个人。“陛下,您看,” 王小五拉动绳子,风筝慢慢飞起来,在天上盘旋,“从吊篮里能看到十里内的动静,还能通过绳子传递信号。”
始皇抬起头,看着天上的风筝,阳光照在风筝上,麻布泛着浅黄的光。他伸手摸了摸风筝的竹篾骨架,很轻,却很结实。“墨家的手艺确实精巧,” 他说,“能减少将士们的伤亡,还能摸清敌情,以后各军都要配几架,让墨家多造一些。”
“臣遵旨!” 秦风躬身应道,心里松了口气 —— 他之前还怕始皇觉得墨家的东西 “奇技淫巧”,没想到陛下这么支持,以后推广起来就容易多了。
慰问伤员:威严下的温情时刻
看完战场,始皇又去了伤员的帐篷。帐篷搭在营地的东侧,离火盆近,暖和。一共搭了五顶帐篷,每顶帐篷里住十个伤员,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上面盖着羊毛毯,是百姓们送来的。
刚走到帐篷门口,就闻到一股草药味,混着牛粪火的味道,不算难闻,反而让人觉得踏实。一个军医正蹲在地上,给一个伤员换药,看到始皇进来,赶紧站起来,想行礼,却被始皇按住了:“不用多礼,继续换药,别耽误了弟兄的伤。”
伤员们躺在干草上,有的胳膊上缠着绷带,有的腿上打了夹板,还有的头上包着布,只露出两只眼睛。看到始皇进来,他们都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被始皇一一按住:“躺着就行,朕就是来看看你们,不用起身。”
始皇走到王大叔身边。王大叔的右肩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是白色的,上面还渗着点血渍 —— 昨天换药时不小心蹭破了。他看到始皇,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有点紧张,声音发颤:“陛…… 陛下……”
始皇蹲下来,轻轻碰了碰绷带的边缘,动作很轻,怕碰到伤口:“还疼吗?军医的药管用吗?”
王大叔赶紧点头:“不…… 不怎么疼了,军医的药很管用,敷上之后暖暖的,比之前好多了。”
始皇从随身的锦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是玉制的,上面刻着缠枝纹,递给王大叔:“这是宫里的金疮药,比军医的药药效好,你拿着,让军医帮你换的时候加上点,好得快。” 他顿了顿,又说,“家里还有人吗?等伤好了,想回去看看吗?”
王大叔接过药瓶,手都在抖,眼泪差点掉下来:“家里有个老婆子,还有个儿子在咸阳当兵…… 臣不想回去,臣想留在北境,继续守着,不让匈奴再来欺负咱们百姓。”
始皇拍了拍他的手背,手很暖,带着点温度:“好,有志气。等伤好了,就继续跟着蒙将军,好好打仗,朕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
王大叔用力点头,嘴唇抿得紧紧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掉在了干草上。
始皇又走到小伍身边。小伍的左胳膊缠着绷带,是之前追击匈奴时被箭擦到的,伤口不深,却也流了不少血。他看到始皇,脸一下子红了,赶紧低下头,手攥着羊毛毯的边角,紧张得说不出话。
“你就是小伍?” 始皇笑着问,“听说你年纪不大,却很勇敢,杀了两个匈奴兵?”
小伍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小声说:“回陛下,是…… 是秦先生和王大叔教得好,俺只是运气好,没拖后腿。”
“不是运气,是本事,” 始皇摸了摸他的头,小伍的头发有点乱,还沾着点干草,“好好养伤,以后跟着蒙将军和秦先生多学本事,以后肯定能成为好将军,保护更多百姓。”
小伍用力点头,声音比刚才大了点:“臣记住了!以后一定好好学,好好打仗!”
始皇又慰问了其他伤员,每个都问了伤势,嘱咐军医仔细照顾,还让人给每个伤员送了一袋粟米和两块肉干 —— 是从御膳房带来的,比普通的肉干更嫩,更好嚼。帐篷里的气氛暖暖的,连风从帐篷缝里吹进来,都好像没那么冷了。
庆功宴:军营里的荣耀与欢腾
傍晚的时候,庆功宴开始了。营地里搭了一个巨大的帐篷,是用十几块粗麻布拼起来的,上面涂了桐油,能挡风。帐篷里摆了五十张桌子,都是用松木做的,还带着点木头的香味。桌子上摆满了食物:烤得金黄的羊肉,滋滋地冒油;热气腾腾的粟饼,上面撒了点盐;还有百姓送来的酒,装在陶樽里,打开盖子就闻到酒香。
士兵们按队伍坐,将领们坐在前面,始皇坐在主位上,蒙恬、秦风、王离坐在他旁边。帐篷中央烧了三个大火盆,牛粪烧得正旺,把整个帐篷都烤得暖暖的,士兵们的脸都被映得通红。
刚开始的时候,士兵们还有点拘谨,不敢大声说话,直到始皇举起陶樽,说:“今日雁门郡大捷,不是朕的功劳,是在座每一位弟兄的功劳。你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守着大秦的北境,守着百姓的家,朕敬你们一杯!” 说完,他仰头喝了一口,把陶樽倒过来,示意喝光了。
士兵们一下子就放松了,纷纷举起陶樽,大喊:“谢陛下!” 然后一饮而尽。帐篷里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有的士兵开始划拳,有的开始唱歌,还有的拿着肉干互相递着吃。
李虎和张强坐在一桌,李虎手里拿着一块烤羊肉,一边啃一边比划:“你们是没看见,那天追匈奴的时候,俺一刀砍在那匈奴兵的背上,他‘嗷’的一声就倒了,连马都吓惊了!”
张强在旁边笑着补充:“你可别吹了,要不是俺射倒了那匈奴的马,你能砍到他?俺那箭,可是正好射在马腿上,一点都没偏!”
周围的士兵都笑起来,有的还起哄:“你们俩别争了,都是好样的!”
始皇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嘴角一直带着笑。他转头对蒙恬说:“朕还是第一次在军营里跟士兵们一起吃饭,比在咸阳宫自在多了。”
蒙恬躬身道:“将士们都是直性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陛下不嫌弃就好。”
“嫌弃什么?” 始皇摆摆手,“朕就是喜欢这样的直性子,不藏着掖着,打仗也勇猛。”
过了一会儿,食物吃得差不多了,始皇放下陶樽,帐篷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士兵们都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今日大捷,朕要论功行赏,” 始皇的声音在帐篷里回荡,“蒙恬,你镇守北境多年,此次雁门郡之围,你调度有方,将士们信服,朕封你为北境大将军,总领北境所有军务,包括云中、九原、雁门三郡的兵力,赐黄金二百镒,绸缎百匹,还有朕用过的一把铜剑,赏给你!”
蒙恬赶紧站起来,单膝跪地,声音坚定:“臣蒙恬,谢陛下恩典!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守住北境,不让匈奴越阴山一步,若有违背,甘受军罚!”
侍卫捧着一把铜剑走过来,剑鞘是青铜做的,上面刻着山川图案,是始皇之前在战场上用过的。蒙恬双手接过,举过头顶,眼神里满是感激。
始皇又看向秦风:“秦风,你虽为文臣,却有兵家之才。离间计削弱匈奴,偷袭计烧其粮草,还引墨家之术助秦军,朕封你为护军都尉,掌军事参谋之职,所有北境的军事决策,你都可参与,另外,墨家在咸阳和北境的器械作坊,都由你节制,需要什么材料,可直接向朕奏请,赐黄金百镒,锦缎五十匹!”
秦风也赶紧站起来,单膝跪地,心里又激动又紧张:“臣秦风,谢陛下恩典!臣定尽心辅佐蒙将军,为大秦出谋划策,不敢有丝毫懈怠!”
“起来吧,” 始皇笑着说,“你们都是大秦的栋梁,以后要同心协力,好好守住这北境。”
士兵们纷纷欢呼起来,有的还站起来,举起陶樽大喊:“陛下万岁!蒙将军万岁!秦都尉万岁!” 声音震得帐篷的麻布都在抖,连外面的风都好像被这欢呼声盖过了。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士兵们有的唱歌,有的跳舞,还有的拉着将领们喝酒,始皇也陪着喝了几杯,脸上带着红晕,和士兵们聊起了家常,问他们家乡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气氛热闹又温馨。
咸阳密室:阴暗中的毒计
就在北境军营一片欢腾的时候,咸阳丞相府的一间密室里,却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密室在丞相府的后院,藏在一间书房的后面,门口挂着一幅《山河图》,把暗门挡住了。密室里只有一盏油灯,灯火摇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墙上,像两只张牙舞爪的鬼。
李斯坐在一张木桌前,手里拿着一封密信,信纸都被他捏得皱巴巴的。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睛盯着信上 “秦风封护军都尉” 几个字,牙齿咬得咯咯响。
赵高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玉杯,里面装着酒,却没喝,只是用手指摩挲着杯壁,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丞相,看来这秦风是越来越得陛下的信任了,” 他慢悠悠地说,“一个译书的酸儒,竟然能封都尉,还掌了军事参谋的权,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要爬到咱们头上了。”
李斯把密信扔在桌子上,声音里满是嫉妒和愤怒:“都怪上次!朕不该为了邀功,篡改奏折,被陛下罚了,没能跟着去北境!不然哪里轮得到秦风出风头?蒙恬本来就手握兵权,现在又封了北境大将军,两人联手,以后咱们在朝堂上,还有说话的份吗?”
赵高笑了笑,把玉杯放在桌子上,凑近李斯,声音压得很低:“丞相,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秦风拉下来。他一个文臣,懂什么军事?不过是靠些小聪明,还有墨家的那些奇技淫巧,才得了陛下的欢心。咱们只要找个由头,让陛下疑心他,他就完了。”
李斯眼睛一亮,看着赵高:“你有什么主意?快说!”
“很简单,” 赵高的眼神变得阴狠,“第一,秦风译过百家典籍,咱们可以找几个老臣,在陛下面前说他译的书里有‘非君’之言,比如墨家的‘兼爱非攻’,跟陛下的扩张政策不合,说他是故意用这些书误导陛下;第二,他跟墨家走得近,墨家弟子遍布天下,咱们可以散布谣言,说他跟墨家勾结,想利用墨家的器械谋反;第三,他刚封都尉,肯定会参与军事决策,咱们可以找机会,在他的计策里挑错,甚至故意让他的计策出错,让陛下觉得他不堪大用。”
李斯点点头,手指在桌子上敲着,心里盘算着:“这主意好!老臣那边,朕去联络,三公里面,冯去疾本来就跟蒙恬不和,肯定愿意帮忙;谣言的事,就交给你,你在宫里人脉广,散布起来更容易;挑错的事,咱们得找个靠谱的人,在军中盯着,一有机会就动手。”
“丞相放心,” 赵高冷笑一声,“宫里的人,大多是咱们的人,谣言不出三天,就能传遍咸阳;军中也有咱们的眼线,秦风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咱们耳朵里。只要咱们联手,一个小小的秦风,还不是手到擒来?”
密室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着两人阴狠的脸,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像两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正盯着自己的猎物。他们不知道,这看似完美的毒计,已经在悄然酝酿,而远在北境的秦风,还在为加固防线忙碌着,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尾声:北境的晨光与潜藏的阴霾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始皇就准备回咸阳了。北境的风又冷了些,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可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很快就要日出了。
城门口,蒙恬、秦风、王离还有几个将领,都来送行。始皇登上马车,撩开车帘,对他们说:“蒙恬,北境就交给你了,要多派斥候盯着阴山,冒顿虽然撤了,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秦风,你要好好辅佐蒙将军,多琢磨些好计策,墨家的器械也要尽快推广,提升秦军的战斗力;王离,你留下一万援军,协助蒙恬守北境,剩下的四万,跟朕回咸阳。”
“臣等遵旨!” 三人齐声应道,声音坚定。
始皇点点头,放下车帘:“出发。” 马车慢慢启动,朝着咸阳的方向驶去,四万援军跟在后面,队伍整整齐齐,很快就变成了草原上的一串黑点。
蒙恬和秦风站在城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远方,才转身回营。“先生,” 蒙恬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李斯和赵高在咸阳,肯定不会甘心。你现在得了陛下的信任,又掌了军权,他们肯定会找你的麻烦,以后你要多小心,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秦风心里一暖,点点头:“多谢将军提醒,我会小心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加固防线,训练士兵,等开春了,冒顿说不定还会来,咱们得做好准备。”
两人走进营地,士兵们已经开始训练了。有的在练长枪,“喝哈” 的喊叫声此起彼伏;有的在练连弩,“嗖嗖” 的箭声不断;王小五带着几个墨家弟子,正在教士兵们用侦查风筝,风筝在天上飞着,像一只自由的鸟。
小伍和王大叔也在训练,小伍的胳膊好了不少,正在跟着王大叔练刀法,动作虽然还不熟练,却很认真。看到秦风和蒙恬,他们赶紧停下来,躬身行礼:“秦都尉!蒙将军!”
秦风笑着点点头:“好好练,以后还要靠你们守住北境。”
小伍用力点头,又拿起刀,继续练起来。
远处的阴山,在晨光里泛着灰蓝色的光,像一条沉睡的巨龙。冒顿的残兵还在阴山以北,李斯和赵高的毒计还在咸阳酝酿,北境的和平,只是暂时的。可秦风看着眼前训练的士兵,看着远处忙碌的百姓,心里却充满了信心 —— 只要他和蒙恬同心协力,和将士们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打不赢的敌人。
朝阳慢慢升起来,金色的光洒在草原上,洒在城墙上,洒在每个士兵的脸上,也洒在秦风的脸上。他知道,以后的路会很难走,可他会守住这份信任,守住北境的百姓,守住大秦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