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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皇宫的紫宸殿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满殿的凝重。赵构捏着手中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密报上“易枫炸完颜阿骨打陵寝”“十万铁浮屠雪崩覆没”的字眼,像烧红的烙铁般烫眼。他猛地将密报摔在案上,青瓷笔洗被震得嗡嗡作响。

“放肆!简直放肆!”赵构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目光扫过阶下文武,“易枫不过是个草莽出身,竟敢擅动金国皇陵,还引雪崩灭十万铁浮屠——他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秦桧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息怒。易枫此举看似解气,实则是祸端。他与金国结下死仇,万一金国迁怒于我大宋,再兴兵南下,我朝刚稳定的局面又要动荡。更何况,易枫手握兵权,屡立奇功,如今威望已远超朝堂诸将,此等人物,不可不防啊。”

“秦相公所言极是。”几名文官纷纷附和,他们早已忌惮易枫的势力,此刻更想借赵构的猜忌打压这位“异己”。

“一派胡言!”岳飞猛地出列,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易枫炸金太祖陵寝,是替无数死在金国的同胞泄愤;灭十万铁浮屠,是断金国一臂,此乃大功!若不是朝廷一味求和,若能多几个像易枫这样敢战、善战的将领,我大宋何至于丢了半壁江山,何至于让二帝蒙尘?”

韩世忠紧随其后,沉声道:“岳将军说得对!金国铁浮屠素来凶悍,易枫能以雪崩破敌,足见其智谋过人。此时当拉拢他,让他为我朝抗金所用,而非猜忌打压。陛下,臣请命,愿前往中原,与易枫联络,共商抗金大计!”

李纲和宗泽也纷纷进言,力挺岳飞与韩世忠。李纲捋着胡须,语气恳切:“陛下,易枫虽非朝廷嫡系,却心怀家国。他救回宗室女子,重创金国,此等功绩,当赏不当罚。若此时猜忌他,只会寒了天下抗金志士的心,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邢焕站在文官队列末尾,指尖死死掐着朝服下摆,指腹几乎嵌进布料里。他女儿邢秉懿是赵构发妻,此事满朝皆知,如今女儿落入易枫军中,这本就是桩能引火烧身的隐秘——稍有不慎,不仅女儿会被冠上“失节”之名,他整个邢家都可能被牵连。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避开所有可能涉及“宗室女子具体身份”的字眼,只以“国事”为切入点,语气沉稳得近乎刻板:“陛下,臣以为,易枫行事虽刚猛,却也显露出领兵之才。如今金国元气大伤,正是我朝稳住阵脚的时机,不宜轻易与易枫交恶。不如先派使臣前往中原,探明其兵力与动向,再定后续方略——毕竟,摸清对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番话既没替易枫说好话,也没附和秦桧的打压之词,只以“探虚实”为由缓冲,既撇清了与易枫的所有私人关联,又暗合了赵构“谨慎行事”的心思,恰好踩在安全的分寸上。

赵构看着殿内争论不休的文武,心中越发烦躁。他既怕易枫威望过高威胁皇权,又怕金国因易枫的举动再次南侵,更怕拒绝岳飞等人的提议,会失了主战派的支持。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邢焕所言尚有几分道理。传旨,命人密切关注易枫动向,若他率军进入中原,即刻回报。另外,命人前往金国,试探其态度,切勿让两国关系进一步恶化。”

“遵旨。”众人齐声应道,只是主战派脸上满是失望,而秦桧等人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紫宸殿内的争论虽暂歇,可南宋朝廷与易枫之间的暗流,却已汹涌澎湃。邢焕退回到队列中,悄悄松了口气,后背的朝服早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茶馆酒肆:诗颂英雄

临安城的“烟雨茶馆”内,茶香与酒香交织。李清照临窗而坐,面前摆着一壶清酒、一碟茴香豆。她本是因愁绪难遣,才来茶馆小酌,却不料邻桌茶客的议论,让她瞬间竖起了耳朵。

“你们听说了吗?北方出了个叫易枫的英雄,炸了金国太祖的陵寝,还引雪崩灭了十万铁浮屠!”

“真的假的?那铁浮屠可是金国的精锐,易枫竟有这般本事?”

“千真万确!我有个亲戚在北方做生意,亲眼看到金国军队狼狈撤退,还说易枫救回了不少大宋宗室女子呢!”

茶客们的话语越传越广,茶馆内顿时热闹起来,人人都在称赞易枫的英勇。李清照听着,眼中渐渐亮起光芒,积压在心中的悲愤与憋屈,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抬手唤来店小二,取来笔墨纸砚,铺在桌上。

酒液入喉,暖意漫过全身,灵感如泉涌般迸发。李清照提笔蘸墨,手腕轻转,一行行洒脱的字迹落在纸上:

《赞易郎》

金庭陵阙碎寒烟,雪涌千峰覆铁鸢。

莫道中原无傲骨,一声叱咤震幽燕。

笔落,她将笔一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带着久违的畅快笑容。“好一个易枫!”她轻声呢喃,“若夫君泉下有知,也该为这乱世中的英雄,饮一杯酒啊。”

茶馆内的茶客们见她写下此诗,纷纷围拢过来,传阅之间,赞叹声不绝。很快,这首《赞易郎》便传遍了临安城的大街小巷,易枫的名字,也成了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英雄。易军根据地:盼君归来

中原腹地,易军的根据地内,一处庭院里茶香袅袅。白玉堂、洛天、李师师三人围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刚沏好的龙井,却没人有心思细品。

白玉堂手指敲击着石桌,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算算日子,首领也该从北方回来了。十万铁浮屠覆没的消息,我已经派人传遍了中原抗金义士之间,现在不少义士都想投靠我们,就等首领回来做决断了。”

洛天点头附和,眼中满是敬佩:“首领这一手‘借雪崩破敌’,实在高明!不仅解决了金国的追兵,还震慑了那些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势力。现在周边的州县,听到易军的名号,都不敢轻易招惹。”

李师师端着茶杯,目光望向北方,眼中带着担忧与期盼:“只是北方路途艰险,不知道首领和诸位娘娘、公主们是否平安。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棉衣和药品,就等他们回来了。”

三人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斥候翻身下马,快步走进院内,对着三人拱手行礼:“白统领、洛统领、李姑娘,好消息!首领已经率军进入中原境内,预计三日后就能抵达根据地!”

“太好了!”白玉堂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快,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做好迎接准备!另外,把根据地内的粮草、军备都清点好,等首领回来,我们就开始招兵买马,扩大势力!”

洛天也站起身,眼中满是振奋:“我这就去安排防务,确保首领归来的路途安全!”

李师师放下茶杯,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轻声道:“我去准备些首领爱吃的点心,再把诸位娘娘、公主们的住处收拾妥当。”

庭院内的凝重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即将团聚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憧憬。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易军根据地的旗帜上,“易”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迎接它的主人归来,也仿佛在宣告着,易军的新篇章,即将开启。

夕阳的金辉漫过庭院的青砖,将白玉堂与李师师的身影拉得修长。白玉堂望着李师师转身去吩咐侍女收拾住处的背影,那抹素色裙摆在晚风里轻轻晃动,像极了他曾在江南见过的、雨打后仍立在枝头的梨花,清雅中带着韧劲。他心头微动,快步上前几步,叫住了她。

“李姑娘留步。”白玉堂的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和,少了些统领军队时的锐利。

李师师转过身,眼中带着几分疑惑,手中还握着刚从廊下摘下的一朵晚香玉,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霞光:“白统领还有事吩咐?”

白玉堂走到她面前,目光坦诚地落在她脸上,没有丝毫闪躲。他平日里在军中向来直来直去,此刻却难得地顿了顿,才开口问道:“李姑娘,自你随我们来到根据地,也有段时日了。我瞧你待人温和,处事周全,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你……有没有心意之人?”

这话一出,李师师握着花茎的手指微微一顿,露珠顺着花瓣滑落,滴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抬眼看向白玉堂,那双曾见惯风月、却始终澄澈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淡淡的疑惑:“白统领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我自小在教坊司长大,后来又入青楼,见识过的男子虽多,却从未有过托付终身的念头。”

她说得平静,语气里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嘲——在这乱世,在她这样的出身面前,“心意之人”四个字,似乎本就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庭院里静了片刻,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白玉堂看着她眼底那抹藏不住的落寞,心中更添了几分笃定,他向前半步,声音比刚才更清晰,也更郑重:“那你看……我有没有机会呢?”

李师师猛地睁大了眼睛,手中的晚香玉险些脱手。她怔怔地看着白玉堂,仿佛没听清他的话——她从未想过,像白玉堂这样出身江湖、如今又手握兵权的统领,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垂下眼睑,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又带着几分自轻:“白先生,你……你莫要玩笑。我一个青楼出身的妓女,早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怎能配得上你这样的人物?你是易首领身边的得力干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该配一位名门闺秀,而非我这样的人。”

“残花败柳?”白玉堂却笑了,不是嘲讽的笑,而是带着几分无奈又认真的笑。他上前一步,轻轻按住她想要背过身去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李姑娘,世人常说‘粗柳簸箕细柳斗’,只论外表用途,却不懂内里风骨。我倒觉得该改改——‘艳花遭人赏,韧柳迎风立’!”

他顿了顿,看着李师师渐渐抬起的眼眸,继续说道:“你在青楼时,虽处风月场,却守得住本心,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后来随我们辗转逃亡,一路上照顾宗室女子,安抚伤兵,遇事不慌不乱,这份坚韧与善良,可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你若算残花败柳,那世上多数只知依附他人、遇事只会哭泣的女子,怕是连‘草’都算不上!”

他抬手,轻轻拂去她鬓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动作温柔却不逾矩:“我白玉堂看人,从不论出身,只看心性。你这样的女子,值得被好好对待。我刚才说的话,不是玩笑,是真心实意——你若愿意,我便护你一辈子,不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李师师的眼眶渐渐红了,她看着白玉堂眼中毫不掩饰的真诚,心中那道因出身而筑起的高墙,仿佛在这一刻被轻轻敲开了一道缝隙。晚风吹过,带来晚香玉的清甜,也吹散了她心中积压多年的自卑与不安。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只能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这不是悲伤的泪,而是积压了太久的委屈,终于被人理解、被人珍视的感动。

白玉堂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份突如其来的心意,也需要时间来放下心中的芥蒂。庭院里的夕阳渐渐沉落,天边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橘红色,晚香玉的香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带着几分暧昧,又带着几分安稳的暖意。

不远处,负责巡逻的士兵无意间瞥见这一幕,悄悄放缓了脚步,绕开了这片安静的庭院——他们虽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却能从那氛围里感受到,有些柔软的故事,正在这晚风中悄悄开始。

庭院里的晚风还带着晚香玉的清甜,李师师红着眼眶推开白玉堂的手,声音细若蚊蚋地丢下一句“我需要时间静一静”,便提着裙角快步跑向自己的房间,木门“吱呀”一声关上,还带起一阵细碎的风。

白玉堂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先是愣了愣,随即低低笑出声来——那抹慌乱的背影里藏着的不是拒绝,是少女般的羞怯,这比任何回应都让他心头踏实。他抬手摸了摸鼻尖,正想转身去安排迎接事宜,身后却传来洛天带着调侃的声音:“你也真是的,表白都不看看周遭,我还在旁边站着呢,你倒好,眼里只剩李姑娘了。”

白玉堂回头,见洛天抱着胳膊靠在廊柱上,嘴角挂着揶揄的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光顾着说话,倒没注意你。”

“行了,不打趣你了。”洛天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得去校场看看新兵的训练情况,首领三日后就到,咱们得把防务抓紧些。你呀,要是真想追李姑娘,等首领回来稳定了局面,再好好跟人姑娘表明心意也不迟。”说罢,他便提着长枪,大步流星地往校场方向去了,只留下白玉堂站在庭院里,望着李师师房间的方向,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而临安城内,邢焕府邸的正厅里,烛火明亮,暖意融融。福国夫人熊氏正将一叠叠干净的衣物叠放进木箱,动作里满是急切,嘴里还不住地跟丈夫邢焕念叨:“前几日白玉堂送来的信,你再给我读一遍呗?秉懿那孩子说,易枫把她照顾得极好,天冷了有暖炉,饭食也都是按她的口味做的……你说咱们女儿,这一路受了多少苦,如今总算能回来了。”

邢焕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旧册,闻言放下册子,走到妻子身边,无奈又带着笑意地说:“都给你读了三遍了,你还听不够?”话虽如此,他还是从袖中取出那封叠得整齐的信,展开来轻声读道:“母亲,女儿一切安好,易郎待我体贴,每日都陪我散步,还会给我讲中原的趣事……待归乡之日,女儿定带他来见您和父亲。”

熊氏听着,眼眶渐渐红了,却笑着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好,好,这就好。我这就把她以前住的房间收拾出来,再备些她爱吃的蜜饯,等她回来,就能住得舒心。”说着,她又起身往内院走去,脚步轻快,满是即将见到女儿的兴奋,连带着府邸里的丫鬟仆妇,都被这份期待感染,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空气中满是欢喜的气息。

而此时的边境线上,易枫正牵着邢秉懿的手,站在一处高坡上眺望南方——那里是中原的方向,是邢秉懿日思夜想的家。晚风带着一丝凉意,易枫下意识地将邢秉懿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裹紧了她身上的披风。

“马上就能见到你父亲和母亲了,紧张吗?”易枫低头看着她,见她眼底闪着期待的光,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意,心中便也跟着暖了起来。

邢秉懿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声音温柔:“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开心。只是……”她顿了顿,抬手不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底多了几分柔软,“只是怕他们看到我怀了孩子,会担心。”

易枫见状,立刻扶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的石凳走去,轻声说:“来,坐下歇会儿。你还怀着我的孩子呢,可不能总站着,别伤到了胎气。”他将披风的下摆掖好,又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感受着腹下微弱的动静,眼中满是珍视,“你放心,岳父岳母若是知道你有了身孕,只会高兴。他们盼着你平安,如今你不仅平安,还多了个小家伙,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邢秉懿靠在易枫的肩头,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她望着南方的天际,晚霞将云层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仿佛已经看到了府邸里母亲忙碌的身影,看到了父亲温和的笑容。“易枫,”她轻声开口,“等我们回到中原,你会不会……会不会因为我父亲是朝廷官员,就觉得不自在?”

易枫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不会。我与你父亲,虽立场或许不同,但我们都想让你平安幸福。只要他不阻拦我们,我便敬他为长辈;若是他有顾虑,我也会用行动证明,我能护你一辈子,护我们的孩子一辈子。”

晚风拂过,带着归乡的期盼,也带着对未来的憧憬。邢秉懿靠在易枫怀中,嘴角的笑意越发真切——她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这个男人,她就什么都不怕了。而不远处,易军的士兵们正忙着收拾行囊,战马的嘶鸣声、铠甲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都在诉说着同一个消息:归乡的路,就在眼前了。

暮色渐浓,易军的营地里燃起了点点篝火,驱散了边境的寒意。朱伯材提着一盏油纸灯,缓步走向女儿们的营帐,远远便看见朱琏正扶着营帐的木柱,小心翼翼地活动着腿脚,朱风英在一旁轻轻搀扶,姐妹俩的脸上都带着柔和的笑意。

“琏儿,慢些走,别累着。”朱伯材加快脚步上前,将油纸灯递到朱风英手中,又伸手轻轻扶着朱琏的胳膊,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语气满是关切,“这一路颠簸,你身子重,可得多歇着,别总想着出来走动。”

朱琏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爹,我没事。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到中原,我就忍不住想多走几步,心里总觉得踏实。等我们回去了,我想和易枫、风英一起去逛街,看看集市上的热闹,买些糖人给孩子,再看街上挂的鞭炮、屋檐下的油灯,还有元宵节时河里漂的荷花灯……”

她顿了顿,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声音越发温柔:“我想让孩子看看,中原是什么样子的,看看没有战乱、能安稳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朱风英也笑着补充:“姐,到时候我陪你去!我还想去买些丝线,给孩子绣个平安锁,再给爹做件新衣裳。咱们一家人,终于能好好过日子了。”

朱伯材听着女儿们的话,眼眶微微发热,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好,好!都依你们!等回到中原,咱们就找个安稳的地方,买个院子,种些花花草草,好好过日子,再也不颠沛流离了。”父女三人站在篝火旁,话语间满是对未来的期盼,暖意顺着灯火的光晕,漫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不远处的另一处营帐外,赵福金正牵着妹妹赵富金的手,姐妹俩并肩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的篝火轻声聊着天。赵富金靠在姐姐的肩头,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姐姐,我听说中原的集市可热闹了,有卖糖葫芦的,还有捏面人的,是不是真的呀?”

赵福金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眼中满是疼惜:“是真的。等咱们回去了,姐姐就带你去逛遍所有集市,给你买最甜的糖葫芦,让捏面人的师傅给你捏个小兔子。咱们还可以去寺庙里祈福,求菩萨保佑咱们以后都平平安安的,再也不受金国的欺负。”

赵富金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嗯!我还要跟着姐姐学女红,学认字,以后做个有用的人,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的小丫头了。”姐妹俩相视一笑,过往的苦难仿佛都被这温馨的对话冲淡,只剩下对归乡的渴望和对未来的信心。

而在营帐内,张奈何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壶热茶和一碟刚蒸好的包子。他将托盘轻轻放在赵玉盘面前的矮桌上,声音温和:“赵姑娘,一路辛苦,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别客气。”

赵玉盘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张奈何,眼眶忽然微微一红。她想起在金国上京的那段黑暗日子,完颜宗磐像饿狼一样扑向她,撕扯她的衣物,她以为自己永远逃不过那般屈辱,是张奈何出现,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地砍向完颜宗磐,那一刀干净利落,救了她从那时起,这个沉默寡言却行事果决的男人,便在她心中留下了特殊的印记。

“多谢张统领。”赵玉盘轻声道谢,伸手拿起一个包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顺着掌心暖到了心底。她小口咬着包子,眼角的余光瞥见张奈何正站在一旁,似乎在等着她吃完再收拾托盘,便轻声说道:“张统领也坐下来吃点吧,这包子还热着,别浪费了。”

张奈何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她对面的矮凳上坐下,拿起一个包子慢慢吃了起来。营帐内很安静,只有两人轻轻咀嚼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士兵们的谈笑声。赵玉盘看着眼前的张奈何,心中忽然安定下来——她知道,这一路有他在,她便多了一份安心;而回到中原后,或许这份安心,还能慢慢变成更温暖的依靠。

营地里的篝火越烧越旺,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也映照着他们心中对归乡的期盼。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即将结束,属于他们的新生活,正在中原的土地上静静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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