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他不能让婳君失望。
婳君从前是那样的信任他,那样的依赖他。
若他此刻退缩,便是碾碎了她对自己的信任
“公子。”老管家去而复返,欲言又止,“相爷他...在府门外站了许久。”
顾晏秋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在权势与亲情之间,顾衡永远会选择前者。
——
片刻后,顾衡上了马车,往宁王府的方向去了。
“公子,”管家的声音里带着忧虑,“相爷此去宁王府,只怕……”
“只怕他会将我彻底卖与宁王,以保全顾家,是吗?”顾晏秋转过身,眼底一片清明:“他会的。他从来都是如此。”
老管家沉默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道:“公子既知如此,为何还要……”
“因为……“
我不想让婳君失望……
……
宁王府客房内,炭火烧得正旺,与窗外的凛冽形成鲜明对比。
萧御锦慢条斯理地煮着茶,听着顾衡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陈述,唇边始终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么说,”待顾衡说完,萧御锦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危险,“令郎执意要与本王作对了?”
顾衡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躬身道:“王爷明鉴,是犬子不知天高地厚,下官定当严加管教!只是那逆子性情执拗,恐怕……”
“恐怕什么?”萧御锦抬眸,目光如炬,“恐怕顾相爷也管不住自己的儿子了?”
顾衡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息怒!臣……臣定会想办法让犬子迷途知返!”
“迷途知返?”萧御锦轻笑一声,放下茶壶,踱步到顾衡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顾相爷,本王不妨与你明说。蓝婳君,本王势在必得。这不仅是本王的心意,更是……陛下的意思。”
顾衡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骇。
萧御锦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继续道:“蓝盛飞手握重兵,其女若能入我宁王府,便是安了陛下的心。若不能……”他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冷,“顾相爷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有些棋子若不能为己所用,便只能……弃了。”
此事他也是完全遇料到的,但亲耳听到萧御锦从口中说出,还是会感到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臣……明白了。”他声音干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明白就好。”萧御锦弯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三日。本王给你三日时间。若三日后,顾公子还是这般……不识时务,那就休怪本王不顾及顾相爷的颜面了。”
顾衡几乎是踉跄着退出宁王府的书房。廊下的冷风扑面而来,他却觉得那股寒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萧御锦最后那句话还在耳畔回响——不顾及颜面,这轻飘飘的五个字,意味着宁王随时能让顾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
顾衡退出后,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萧御锦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中,含着几分冰冷刺骨的戾气。
顾晏秋……
他竟敢如此冥顽不灵。
他原以为,通过顾衡施压,那个识时务的丞相自然懂得如何管教儿子,让顾晏秋知难而退。没想到,那小子非但不退,反而更加执拗。
这般看来,他对蓝婳君,竟是情深至此,甘愿为她赌上一切。
可她也是本王看中的女子。
这些年来,多少美人前仆后继,却从未有人让本王如此……心动。你不该碰的,顾晏秋。
若你识相放手,或许还能留条性命。若执意要与本王相争——
那本王只好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