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雅愣了一下,随即挑眉:
“陆家的房子烧了?”
陆老太太听出慕容雅不了解情况,就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凄惨起来:
“唉,我家是惹了个大孽障!对方一时不高兴,就放了一把火,现在火烧的都没法住人了。”
慕容雅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这老太太一口一个孽障,骂的是谁,不言而喻。
好在她今天打这通电话,就是要给姜笙笙撑腰立威的。
所以陆老太太这边,她也不惯着。
就看慕容雅笑了笑,语气淡淡的:
“既然陆家的房子烧了没法待客,那就请各位移步来我们南家吧。”
陆老太太一怔,“慕容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
慕容雅把玩着手上的翡翠戒指,声音不高却透着威压:
“想必你们陆家也都知道姜笙笙现在就在我南家了。”
“既然大家都有话要说,那就请陆家能说话的人都过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笙笙的事。”
陆老太太心里猛地一沉。
那个小贱人竟然在南家!
竟然攀上南家这种高枝儿了!
陆老太太气得想发作,余光却瞥见旁边陆寒宴那张冰冷至极的脸。
老太太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算计。
姜笙笙这时候躲在南家,那就是背叛陆家,背叛陆寒宴了。
这正好是个挑拨离间的好机会,只要她让寒宴误会,到时候不用她逼,这婚也离定了!
想到这,陆老太太立刻换了一副口气:
“行,既然慕容同志这么说,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陆老太太没急着说话,而是杵着拐杖往外走。
陆寒宴跟在身后,眉头紧锁,表情凝重得吓人。
院子里。
周玉珍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到老太太出来,急忙凑上去:
“妈,那个慕容雅说什么了?是不是还要找咱们麻烦?”
陆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没接话,反而转头看向陆寒宴,叹了口气:
“寒宴啊,笙笙找到了,她在南家。”
“什么?!”周玉珍瞬间炸了锅,“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怎么跑南家去了?她这是要把咱们陆家的脸都丢光啊!”
陆寒宴的脸色更加难看,黑眸中翻涌着怒意。
陆老太太见火候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
“行了,别骂了。南家人向来正义,可能是看笙笙一个人可怜,出手帮帮她吧。”
说着,她话锋一转,脸上竟然露出一副愧疚的表情。
她拉住陆寒宴的袖子,语重心长地说:
“寒宴,刚才我也是气急了,说了些不中听的气话。
现在我想清楚了,笙笙毕竟是你媳妇,肚子里还怀着咱们陆家的种,咱们陆家当然要宠着啊。
走,咱们现在就去南家。我们跟你一块去,给笙笙道个歉,先把人接回家再说。”
陆寒宴愣住了。
一向固执己见、重男轻女的奶奶,竟然愿意主动低头道歉?
“奶奶,您真的愿意道歉?”陆寒宴迟疑地问。
陆老太太重重点头,一脸诚恳:
“愿意!只要笙笙肯回来好好过日子,让我这把老骨头给她磕头都行!”
说完,她拼命给旁边的叶雨桐和周玉珍使眼色。
叶雨桐是个极其会察言观色的,立马就反应过来。
她走上前,柔声细语地劝道:
“是啊寒宴,奶奶说得对。家和万事兴,咱们应该把笙笙接回来。只要她肯原谅咱们,我也愿意给笙笙道歉。
就算是让颜颜给她赔不是,也没问题。”
陆寒宴看着她们一个个都这么通情达理,心里的疑虑打消了大半。
或许,经过这场火灾,家人们真的意识到错误了?
“好。”陆寒宴点了点头,声音也没那么冷硬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南家。”
一行人很快分了两辆车。
陆寒宴开着红旗轿车,载着顾东年、叶雨桐和颜颜。
陆老太太则拉着周玉珍坐上了后面那辆车。
车子刚启动,周玉珍就忍不住了。
“妈!姜笙笙那个扫把星把咱们家都烧了,你还要我去给她道歉?”
陆老太太靠在椅背上,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什么道歉?我那是去卖了她!”
周玉珍听得一头雾水:
“卖了她?怎么卖?”
陆老太太撇了撇嘴,“慕容雅会收留姜笙笙,肯定是南家哪个不长眼的小子看上姜笙笙了。”
“既然姜笙笙那个破鞋有人要捡,咱们陆家干嘛不成全这桩‘美事’?”
说到这,老太太得意地笑了笑。
“姜笙笙虽然是个破烂货,但好歹也是咱们陆家明媒正娶进去的。”
“南家要想把人留下,就得给陆家人好处,帮陆家的男人们都升官……否则,哼哼!”
周玉珍听完,眼睛瞬间亮了。
“用一个不要脸的姜笙笙换全家升官发财,这买卖划算!太划算了!”
“待会儿到了南家,咱们就把戏演足了。到时候寒宴升了职,肯定也会感激咱们的!”
两婆媳在车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一路畅想着未来的好日子。
车子很快驶入了南家这边。
南家的花园里,阳光正好。
姜笙笙正坐在白色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鲜榨果汁,慕容雅坐在对面,正给她削着苹果。
“哔——”
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姜笙笙下意识地回头。
透过雕花的铁艺栏杆,她看到两辆车缓缓停在了南家大门口。
前面那辆车里的人影,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陆寒宴。
车门打开,陆寒宴高大的身影率先走了下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花园里的姜笙笙,而是转身绕到后排的位置。
在姜笙笙的注视下,陆寒宴伸手拉开了车门。
紧接着,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叶雨桐下了车。
叶雨桐怀里抱着颜颜,看到姜笙笙的时候,她故意装作崴了下脚,顺势就靠了下陆寒宴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