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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七年的盛夏,烈日灼烤着西山,却穿不透“微菌研究所”深处那间特殊观察区的厚重石墙与森严守卫。

这里,时间仿佛凝滞,空气里弥漫着消毒药水、汗液以及一种无声的恐惧混合而成的沉重气息。

一场在伦理悬崖边行走的残酷探索,正在这里悄然进行。

三名被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囚,代号“甲”、“乙”、“丙”,如同被剥离了姓名的实验体,分别禁锢在三间密不透风的石室里。

“甲”是那个背负十余条人命的江洋大盗,体格魁梧,眼神凶悍;

“乙”是双手沾满沿海村民鲜血的海匪头目,面色阴鸷;

“丙”是蛊惑人心、引发骚乱致人死亡的邪教妖人,神情时而癫狂时而麻木。

他们罪证确凿,依律当诛,如今,他们的残躯成为了帝国最高机密的一部分,成为了衡量dL-73粗提物药性与毒性的活体标尺。

甲字号的煎熬:希望微光与毒焰升腾

试验,从体格最强的“甲”字号开始。

首次给药的剂量,是研究员们根据大量动物数据,反复演算、争论后确定的极低起始点。负责配药的研究员手指微颤,小心翼翼地抽取着那略显浑浊的液体,仿佛手中不是药液,而是滚烫的岩浆。注射由一位经验稍丰的教习执行,他屏住呼吸,将针头刺入“甲”号囚犯结实的三角肌,缓缓推入。

陆仁站在单向的观察窗外,面容如同大理石雕刻般冷峻,目光却锐利如解剖刀,不放过室内的任何一丝变化。他身后的记录员紧握炭笔,两名太医则凝神静气,准备用望闻问切捕捉任何细微的生理信号。

起初的几个时辰,近乎死寂。“甲”号甚至不屑地啐了一口,嘲弄道:“皇帝老儿的仙药?不过如此,是给爷挠痒痒么?”

然而,夜色深沉时,风暴开始了。

先是体温。子时刚过,“甲”号的额头开始发烫,体温在短短一炷香内攀升至令人心惊的高度。记录员快速标记,低声汇报:“高热,疑似赫氏反应?”一丝微弱的、带着罪恶感的希望,在几个年轻研究员眼中闪过——这或许意味着药物起效,正在大量杀灭病菌?

但这希望转瞬即逝。紧接着,“甲”号囚犯猛地从床上翻滚下来,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开始了剧烈至极的呕吐。那不是普通的反胃,而是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掏空般的痉挛性呕吐。胃内容物、胆汁……刺鼻的酸腐气味瞬间充斥石室,透过观察窗上细微的通风口,隐隐传来。

“记录,”陆仁的声音通过铜管传来,冷静得近乎残忍,“给药后六个时辰,出现剧烈呕吐,呈喷射状。”他负在身后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唯有这细微的痛楚,才能提醒他保持理智。

第二天,“甲”号的状况急转直下。他试图起身喝水,却一头栽倒在地,挣扎着无法爬起。“晕……天、天地都在转……”他嘶哑地低吼,眼神因眩晕而无法聚焦,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已是一片混沌的漩涡。

“记录,出现严重眩晕,平衡功能丧失,前庭毒性确认。”陆仁继续下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耳毒性,这他最不愿看到的副作用之一,如此清晰地展现在眼前。这不仅仅是数据,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正在失去感知世界平衡的能力。

年轻的记录员手在发抖,笔下的字迹有些歪斜。他不敢抬头看室内那痛苦的景象,只能死死盯着记录纸,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当“甲”号在眩晕中苦苦挣扎时,对“乙”字号的给药开始了,剂量略微提升。

“乙”号的反应更为迅疾和猛烈。呕吐和眩晕之外,他开始用力拍打自己的头颅,面目扭曲地咆哮:“声音!停下!让那些鬼声音停下来!”他形容那耳鸣如同“万千冤魂在耳边凄厉哭嚎”,这持续不断的噪音折磨得他几近疯狂。

更致命的信号接踵而至。收集上来的尿液样本,不再是正常的淡黄色,而是呈现出清晰的、令人心悸的淡红色。

“记录,”太医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行医数十载,熟读医经,却从未见过如此“霸道”之物,攻伐之烈,远超任何虎狼之药,“出现血尿,溺色如洗肉水,肾络受损之象明确!”

实验室内的空气几乎要凝固了。每一次记录,都像是在团队成员的心弦上狠狠拨动一下,发出沉闷而痛苦的哀鸣。那墨迹未干的记录纸,仿佛浸透着无形的鲜血。

当轮到“丙”字号接受更高一个梯度的剂量时,团队内部那根早已绷紧的弦,终于崩断了。

“丙”号在注射后不久,便因剧烈的眩晕失去平衡,一头撞在冰冷的石墙上,额角瞬间裂开,鲜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与他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构成一幅凄厉的图景。

负责记录的年轻研究员李瑜,是格物院第三期的优秀学员,素以冷静细致着称。但此刻,他看着“丙”号那混合着鲜血、冷汗和绝望的眼神,看着那在地上无助抽搐的身体,一直强撑的理智彻底瓦解。

他猛地扔下炭笔,那支笔在石地上弹跳着,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冲出观察室,扶着外面冰冷的墙壁,弯下腰,无法控制地干呕起来,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他声音破碎,带着哭腔,像是在质问所有人,又像是在拷问自己,“我们到底在做什么?!这和诏狱里那些用刑的有什么区别?!我们在用他们试毒!我们在杀人!用更‘文明’的方式杀人!这和那些罪大恶极的囚犯有何区别?!”

他的崩溃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剧烈的涟漪。另外几名年轻学员也面色惨白,眼神躲闪,有人甚至悄悄摘下了胸口象征格物院身份的徽章,仿佛那是一种灼人的耻辱。

“李瑜!闭嘴!”负责数据核算的资深研究员张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脸色同样难看,但眼神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厉色,“你以为我们愿意待在这鬼地方做这些吗?!可这是救陛下的唯一希望!没有这些数据,你敢把这份未知的毒药……不,是‘希望’,用在陛下身上吗?!他们的命是命,陛下的命就不是命?!大明的江山社稷,万千百姓的安稳,就可以置之不理了吗?!”

“但那也不是我们这样做的理由!我们……”

“够了。”陆仁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切断了这场即将失控的争论。他没有看激动的张振,而是走到几乎虚脱的李瑜面前,没有伸手搀扶,也没有出言安慰。他只是用一种极度疲惫,却又仿佛看透了一切虚无的平静语气说道:

“李瑜,看着里面。”

李瑜茫然地抬起头,顺着陆仁的目光,看向观察室内那个依旧在痛苦呻吟的“丙”号。

“记住你此刻的感受。”陆仁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记住这份恶心,这份负罪感,这份自我怀疑。这正是我等与外面那些行刑者,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区别。”

“他们施加痛苦,是为了终结生命,是为了惩罚,或是为了取乐。而我们,”陆仁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脸色苍白的研究员,“我们记录痛苦,分析痛苦,承受这份施加痛苦所带来的心灵拷问,是为了……在未来,能够凭借今日所得,去阻止、去减轻千倍、万倍更大的痛苦。是为了让更多的人,不必承受此等绝望。”

他的话语像是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剖开了血淋淋的现实,也试图赋予这残酷行径一丝悲壮的意义。

“收起你的眼泪,不是因为它们无用,而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哭泣的资格。”陆仁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拿起你的笔,回到你的位置。客观、准确、毫无遗漏地记录下这一切。这才是对里面那个正在承受痛苦的人,最大的尊重。也是对未来那些可能因我们今日所为而得以活命的人,最根本的责任。”

李瑜怔怔地看着陆仁,看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同样深不见底的坚定。他脸上的激动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痛苦与觉悟的茫然。他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炭笔,用袖子狠狠擦去脸上的污渍,踉跄着走回了记录岗位。

陆仁转过身,面向所有人,他的脊梁挺得笔直,仿佛能撑起这屋宇内所有的沉重:“我知道,此间种种,如同炼狱。我等双手,已沾无形之血。然,开弓没有回头箭。心怀不忍,可;手抖眼盲,不可。继续。”

试验,在一种近乎殉道般的悲壮沉默中,继续推进。

“乙”字号的耳鸣加剧,最终陷入了近乎全聋的死寂世界,对外界的呼喊毫无反应,整日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甲”字号在承受了数次剂量后,模拟的结核症状虽有所减轻,但听力明显下降,尿液中也持续检测出蛋白,肾脏的损伤已然铸成。

而“丙”字号,在更高的剂量下,肾功能出现了毁灭性的崩溃。尿量锐减直至无尿,全身浮肿得如同发面的馒头,皮肤绷紧透亮,呼吸间带着尿毒症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氨臭味。两位太医使尽了浑身解数,用尽温和的利尿排毒方剂,也仅仅是延缓了那不可避免的终局。

几天后的一个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丙”字号囚犯在经历了极度的痛苦和最终的昏迷后,身体彻底僵硬,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

死在了法场之外,死在了这场隐秘的实验之中,成为了dL-73粗提物毒性数据簿上,最沉重、最血腥的一个注脚。

当看守将消息传出时,研究所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尽管早有预料,但当死亡如此真实地降临,还是带来了一种近乎窒息的冲击。那不再是一个代号,一个罪囚,而是他们亲眼看着其如何一步步被痛苦吞噬,最终走向消亡的“人”。

陆仁亲自走进了那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石室。他沉默地站在“丙”号冰冷的尸体前,目光扫过那浮肿的面容,僵直的躯干。他没有像李瑜那样崩溃,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悲伤,只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仿佛烙印在灵魂上的滞涩感,几乎将他的心智淹没。他仔细检查了最后的记录,亲手确认了死亡原因与药物急性肾毒性之间的直接关联。

“详细记录死亡时间、体征变化与尸表特征。尸体……按最高保密条例处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这一刻,他用一条人命,换来了dL-73粗提物明确的“致死剂量”边界和急性肾毒性的完整数据图谱。这份数据的重量,远超金石,让他感觉连抬起手臂都无比艰难。

随后,对“甲”、“乙”两名囚犯的试验被紧急叫停。他们已经提供了关于不同剂量下疗效与毒性(尤其是耳毒性和慢性肾毒性)的足够数据。再继续下去,只是徒增生命的损耗与团队的负罪感,于科学探索已无更大意义。

血腥的试药,终于结束了。

陆仁将自己反锁在书房里,窗外日升月落,他浑然不觉。桌面上,是那份汇总了所有数据——包括“丙”号用死亡换来的最终报告。这份报告,用最冷静的笔触,勾勒出了dL-73粗提物那狭窄得令人心惊的“治疗窗”。在这窗口之内,或许能窥见抑制结核菌的一线生机;但窗口之外,便是肾衰竭与永久性耳聋的万丈深渊。

天光再次透过窗棂,照亮了他布满血丝却异常清醒的双眼。那一丝源于现代灵魂的不适与排斥,已被更大的责任、更冰冷的现实,以及一种“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决绝,深深压入了心底的冻土。他不能后悔,甚至不能过多地感伤,他必须走下去。

他仔细地将最终报告用火漆密封,放入特制的防水油布袋中,然后贴身藏在内袋里。那薄薄的几页纸,此刻却重若千钧,紧贴着他的胸膛,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血色与希望。

他推开房门,面色平静地对守候在外面的亲随吩咐道:

“备马,去城外的兵器工坊,王将军约我商议新式火铳的量产事宜。”他需要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离开西山,并创造一个与军方重臣会面的公开记录,以混淆可能的视线。

“通知沈副会长,将商会下季度的预算与各地分号运营详报准备好,我回来要逐一审核。”

“再去‘蕙质堂’告知夫人,我今日入城公务,晚膳不必等我。”

他语气平和,条理清晰,仿佛只是去进行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巡查与议事。

然而,在他胸前的内袋里,那份关乎帝国命运、沾染着无形鲜血的报告正静静躺着,随着他的心跳微微起伏。

他知道,下一步,就是踏入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紫禁城,直面那位对他寄予厚望的君王,献上这柄以罪孽与生命为代价淬炼而成的、既能救命亦能弑君的双刃剑。

他稳步走出研究所,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翻身上马,勒紧缰绳,最后回望了一眼那栋在晨曦中沉默不语的建筑——那里埋葬着秘密,也埋葬着人性与科学在极端压力下扭曲的剪影。

随即,他猛地一抖缰绳,骏马嘶鸣,四蹄腾起烟尘,向着西山之外,向着那座龙蟠虎踞的皇城,决然驰去。

前方的道路,依旧被浓雾笼罩,吉凶莫测,而他,已别无选择,只能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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