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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岐岛,东侧断崖。

夜色如墨,海风呼啸,卷起冰冷咸腥的水汽,扑打在崖壁上。杨芷幽蜷缩在一个被海浪冲刷出的浅洞内,洞口用几丛枯死的海藤勉强遮掩。陈海裹在她怀里,身上盖着所有能御寒的衣物,小脸依旧潮红,但呼吸比白日平稳了些——李掌柜的药起了作用。

运输船在琅岐岛一处简陋的小码头靠岸后,管事老吴便催着她们下船,显然不想让这对“麻烦”的远亲多待一刻。杨芷幽背着孩子,提着简单行李,踏上了这座陌生岛屿的土地。暮色中,岛上的渔村灯火稀疏,狗吠声远远传来。

她没有进村,而是凭着直觉和在海上练就的方位感,沿着崎岖的海岸线,向着岛屿东侧最高处摸去。她记得赵德山的话:信号需在临海高处发出。她需要一个既能观察海面,又能隐蔽自己的地方。

这处断崖上的浅洞并不理想,阴冷潮湿,但视野极佳,正对着东南方向辽阔的海面,远处航道的点点渔火和更微弱的星辰勉强勾勒出天海界限。更重要的是,这里远离岛民活动的区域。

安顿好孩子后,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或者是绝境中抓住任何一根稻草的冲动,她取出了赵德山给的那个油纸包。借着洞口漏进的微弱天光,她仔细研读那张防水纸条上复杂的符号和说明。镜面装置的使用方法并不简单,需要精确的角度和节奏。她从未用过这东西,只能凭着纸条上的图示和赵德山粗略的解释,笨拙地尝试。

第一次,镜面反射的月光(她等不及日出了)扫向错误的海域,毫无规律。她停下,深吸一口带着海腥味的冷气,强迫自己镇定,再次对照纸条,调整手持的角度和遮挡镜面的频率。

明、灭、长明、短灭……她努力模仿着记忆中的节奏。手指冻得僵硬,内心充满不确定和焦虑。这真的有用吗?茫茫大海,谁会看到这微不足道的一点闪光?就算看到,又会是谁?是赵德山所说的“自己人”,还是……别的什么?

但她没有停下。这是陈远留下的后路。尽管他们已决裂,尽管她心中怨怼未消,但在生死边缘,她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布下的网,或许是她和儿子唯一的生机。

信号断断续续地在崖顶闪烁,生涩,时而走样,却固执地重复着某个核心的频率。

同一片海域,夜雾深处。

“海鸥号”如同鬼魅,熄灭了所有灯火,只靠经验丰富的老周把着舵,凭借微弱的星光和海流感觉,向着琅岐岛东侧那点断续闪烁的光亮缓缓靠近。船速很慢,几乎是在漂。

“头儿,信号又变了,这次好像……更像一点了?”了望的队员压低嗓子报告,语气带着不确定。

老周眯着眼,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距离拉近后,那光点的闪烁规律更加清晰,但仍然与手册上的标准信号有出入,像是有人在艰难地模仿、学习。这反而增加了可信度——如果是官府的陷阱或海盗的诱饵,通常会使用更准确、更规律的信号。

“发回应信号。”老周终于下定决心,声音沙哑,“用二号备用灯语,打三短一长,重复两次。注意隐蔽,打完即灭。”

船尾,一名队员掀开蒙着厚布的小灯,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崖壁方向,发出了微弱但节奏明确的灯光信号:短短短——长。

然后,灯火立刻熄灭,整艘船再次融入黑暗,只有海浪拍打船舷的轻响。

崖洞内。

杨芷幽正疲惫地准备再次尝试,眼角的余光却猛地捕捉到海面上一点转瞬即逝的闪光!

短短短——长。

她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似乎也漏跳了一拍。那闪光的位置,在海面,不在崖上!是回应!是船!

狂喜和更深的警惕同时攫住了她。她紧紧捂住嘴,压下几乎冲口而出的哽咽,强迫自己冷静。她迅速再次举起镜面,这次,她努力回忆着纸条上标注的“确认回应”信号节奏,一下,两下……缓慢但坚定地发出。

“海鸥号”上。

“崖上有回应!节奏对了!是确认信号!”了望队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老周长长吁出一口气,汗水浸透了内衫。“靠过去,找地方下锚。放舢板,我带上两个人,摸上去看看。其余人守在船上,保持警戒,一有不对,立刻起锚离开,不必管我们。”

“头儿,太危险了!”副手急道。

“这是死命令。”老周语气不容置疑,“冯总管交代过,见此信号,不惜一切代价接触并确认。划舢板,动作轻!”

崖洞下方,一处勉强能避开海浪的礁石缝隙。

小舢板如同暗影中的梭鱼,悄无声息地靠岸。老周和两名最精干、水性好的队员跳下船,将舢板拖上礁石藏好,然后如同壁虎般,开始沿着湿滑陡峭的崖壁向上攀爬。他们穿着深色水靠,动作敏捷,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

距离崖顶那点微光越来越近。老周已经能听到风中传来的、极其轻微的咳嗽声,是孩子的!他心中一紧,打了个手势,三人更加小心。

终于,他们爬到了浅洞侧上方的一块凸岩后。老周缓缓探出头,向下望去。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一个瘦削的女子背影,正用身体为孩子遮挡风寒,手中还握着那个反射微光的镜筒。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眼神在瞬间锐利如刀,手已摸向腰侧——那里应该藏有武器。

老周不敢迟疑,立刻从怀中掏出冯墨密授的、与信号手册配对的半边铜符,借着洞口极其微弱的光线,将上面特有的纹路朝向下方,同时用气声道:“金鳞岂是池中物。”

这是接触切口的上半句。

杨芷幽浑身一震,目光死死盯住那半枚铜符的纹路——与赵德山给她看的图纸上一模一样!再听切口,正是赵德山告知的、属于陈远核心体系的暗语!

她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但警惕未减,低声回应下句:“风云聚处便化龙。”

暗号对接无误!

老周心中大石落地,轻轻滑下凸岩,落在洞口附近,但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他看清了洞内情形:一个病弱的孩子,一个憔悴但目光坚毅的妇人。

“在下岚屿周振海,奉命接应。夫人可是姓杨?”老周拱手,声音压得极低。

杨芷幽看着他,又看看他身后两名同样精悍的汉子,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是。孩子病了,急需安稳之地静养救治。”

“明白。”老周点头,“请夫人收拾一下,我们即刻乘舢板回大船。此地不宜久留。大船上有一些常用药材,也有略懂医术的兄弟。到了岚屿,更有安置之处。”

没有多余废话,直接安排转移。这份干脆利落,让杨芷幽心中最后一点疑虑消散。她不再犹豫,迅速将几样紧要物品包好,用布带将依旧昏睡的儿子牢牢缚在胸前。

老周示意一名队员上前帮忙,另一名队员在前探路。一行人如同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滑下陡峭的崖壁,回到藏舢板处。

当小舢板载着四人,无声地划破平静的海面,驶向黑暗中那艘轮廓模糊的大船时,杨芷幽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远的琅岐岛崖壁。那里,曾是她绝望中发出求救信号的地方。

海风冰冷,但她抱着儿子的手臂,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微弱的暖意。

陈远,你的后手……真的接到了我们。

福州,船政局,赵德山住处。

“咣当”一声,房门被粗暴推开。两个打着灯笼的胥吏,在一个船政局小吏的陪同下,闯了进来。灯笼的光将狭小的房间照得通明。

赵德山早已收拾停当,正坐在桌边就着灯光看一张图纸,刘水生在一旁研墨,仿佛一切如常。见到来人,赵德山放下图纸,起身拱手:“几位差爷,这是?”

“奉上命,核查匠役名册,点验居所。”领头的小吏面无表情,展开名册,“你就是西山制造局派来的匠师赵德山?他是你徒弟刘水生?”

“正是。”

胥吏的目光在屋内扫视。房间狭小简陋,一览无余:一张通铺,一张旧桌,两个木箱,一些零散的工具和图纸,墙角堆着些换洗衣物和杂物。没有任何异常。

“就你们两人住?没有旁人?”胥吏问。

“回差爷,就师徒二人。”赵德山语气平稳。

胥吏走近通铺,用灯笼照了照,又掀开床板看了看下面,空空如也。另一个胥吏走到木箱前,踢了一脚:“打开看看。”

赵德山上前打开箱子,里面是些私人物品和几件厚衣服。胥吏伸手进去翻检了一下,没发现什么。

小吏看了看名册,又看看赵德山:“听说你还有个‘远亲’来投奔?人呢?”

赵德山心中凛然,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确有此事,是我一个远房表姐,带着个生病的孩子,从南边逃难过来,想托我寻个活计。可船政局规矩严,女眷孩子怎能留宿?昨日我便给了她些盘缠,让她先去城外亲戚家暂住了。”他叹了口气,“兵荒马乱的,都不容易。”

这套说辞是他早就想好的,半真半假,情理上也说得通。

胥吏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似乎没看出破绽,又环顾了一下确实没有第三个人居住痕迹的房间,终于点了点头,在名册上打了个勾:“既是走了,便好。近来严查匪类,尔等安分守己,莫要招惹是非。”

“差爷放心,我等只知埋头做工,不敢多事。”赵德山连忙道。

搜查的人终于离去,房门被重新关上。赵德山和刘水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怕和庆幸。幸亏转移及时!

“师傅,杨姑娘她们……应该上岛了吧?”刘水生低声问。

“但愿一切顺利。”赵德山走到窗边,望着东南方向漆黑的夜空,心中却无法平静。转移只是第一步。杨芷幽身上带着信号装置,她会用吗?岚屿的人能看到吗?即使接上头,茫茫大海,前往那个传说中的“岚屿”,又是一段凶险未知的旅程。

而他自己,刚刚应付过去一次搜查,但李鸿章的施压、船政局内部的倾轧,绝不会就此停止。他必须尽快与京城派来的人取得联系。

仿佛回应他的想法,后窗再次传来轻微的叩击声,这次是两短一长,一短两长——是出发前与冯总管约定的、京城来人的联络暗号!

赵德山精神一振,快步走到窗边。

北京,陈远书房。

烛光下,陈远面前摊开两份刚刚收到的密信。

一份来自天津的德国领事馆密迪士,回复了他关于鱼雷艇图纸的询问,语气热络,表示“敝国克虏伯厂及希肖船厂对此类前沿设计素有研究,若陈大人有兴趣深入探讨,价格与交付方式均可商议”,并隐约提及“英人对此亦十分关注,然其条件或更苛刻”。

另一份,则是冯墨通过特殊渠道送来的急件,只有寥寥数语:“鹤已南飞,三日可达。闽海波涛,似有异动,周报:见疑似鳞光,已近观之。”

“鹤”指的是他派出的密使高鹤。“鳞光”……是岚屿勘测队周振海的代号!“似有异动,已近观之”——周振海发现了异常,并且已经靠近观察!

陈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高鹤即将抵达福州,而岚屿那边似乎也有了动作。这两条线,是否会因为那个“旧檐需固”的密语而提前交汇?

他起身,再次走到东亚海图前。目光在福州、琅岐岛、岚屿大致方位之间来回移动。朝鲜的危机在北方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而他布下的南方暗棋,却似乎因为某个意想不到的变数,正在被提前激活。

是福是祸?

他无法预知。但他知道,自己数月乃至数年前埋下的那些种子——技术理念、海外基地、隐秘人脉、血脉羁绊——正在历史的土壤下悄然萌动,相互缠绕。

绝地反击,从来不是一蹴而就。它是在至暗时刻,依然能冷静布子,在看似绝望的退路中,埋下逆转的根系。

夜还很长。海上的风,京城的暗流,都在涌动。

他吹熄了蜡烛,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唯有眼中一点微光,如同海岬上那盏不灭的孤灯,穿透重重迷雾,望向不可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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