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那市的清晨带着海雾，湿漉漉地漫过街道。宝可梦中心二楼，小遥第一个醒来，缎带勋章在床头柜上闪着微光。她轻轻拿起，指尖抚过精致的纹路，嘴角不自觉扬起。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小智压低的声音：“皮卡丘，小声点，大家还在睡……”
“皮卡。（知道了。）”皮卡丘的回应也压得很低。
小遥笑着推开门：“我醒啦。”
“啊，早！”小智肩上站着皮卡丘，手里拿着他的黑蓝色洛托姆手机，“我和皮卡丘想去晨跑，顺便看看凯那的海滩。”
“等等我，”小遥转身回房，“我也去！”
十分钟后，两人一鼠走在空旷的海滨步道上。晨雾中的凯那海滩别有一番韵味，浪花轻柔地拍打着海岸线，几只长翅鸥掠过水面。
“皮卡皮。（那边有人。）”皮卡丘指向不远处的礁石区。
红色长发在雾中若隐若现——是星月。她蹲在礁石边，似乎在观察什么。小遥和小智对视一眼，悄悄走近。
“在看什么？”小遥轻声问。
星月似乎并不意外，只是侧身让出视线。礁石缝隙里，几只太阳珊瑚正缓慢地挪动着，它们的珊瑚枝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凯那的太阳珊瑚很特别，”星月说，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那些宝可梦，“它们的颜色比别处更深，据说和这一带海底的矿物质有关。”
小智蹲下来，皮卡丘从他肩上跳下，好奇地凑近一只较小的太阳珊瑚。“皮卡皮？（你好？）”
太阳珊瑚轻轻晃动珊瑚枝，像是在打招呼。
“你怎么知道这些？”小遥也蹲下身，橘红色的洛托姆手机从口袋滑出，她连忙接住。
星月沉默片刻：“我父母是海洋生态研究员，小时候跟着他们在各个岛屿考察过。”她顿了顿，“不过他们已经……”
“抱歉。”小遥轻声道。
“没事，”星月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沙，“很久以前的事了。”
气氛有些微妙时，小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原来你们都在这儿！我做了早餐饭团——哦，这些太阳珊瑚真漂亮。”他提着便当盒，眼睛却还半眯着，显然是刚起床。
“小刚，你眼睛睁开看路啊。”小遥无奈道。
“哈哈，习惯性地欣赏美……”话没说完，小刚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饭团盒脱手飞出——
“皮卡丘，电光一闪！”
小智指令出口的瞬间，皮卡丘已化为一道黄光，稳稳接住饭团盒，然后几个灵巧的跳跃回到众人面前。“皮卡。（接住了。）”
“谢、谢谢！”小刚松了口气。
星月从皮卡丘手中接过饭团盒，打开：“嗯，煎蛋饭团和梅干饭团，很用心。”
四人就在礁石上坐下，看海，吃饭团。晨雾渐渐散去，远处的货轮鸣笛声隐约可闻。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小遥问，灵雏鹊从精灵球里出来，小口啄着专门为它准备的能量方块碎屑。
小智掏出洛托姆手机：“我看看地图……凯那市往北是紫堇市，不过我们也可以先往西，经过绿荫镇。洛托姆，路线规划。”
“正在规划洛托！从凯那市到绿荫镇有两条路线：沿海公路和穿越110号道路的自行车道洛托！”
“自行车道？”小刚眼睛一亮，“据说110号道路的自行车道是丰缘地区最有名的！”
“那就走自行车道吧。”小智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沙，“皮卡丘，准备好了吗？”
“皮卡丘！（出发！）”
110号道路的自行车道确实名不虚传。平坦的专用道路蜿蜒在海岸与丘陵之间，沿途可见不少训练家在骑行。小智几人租了自行车——小智是黑色的山地车，小遥选了粉色，小刚挑了沉稳的深蓝，而星月的红色自行车和她发色很配。
“皮卡——丘——！”皮卡丘坐在小智车前的篮子里，耳朵被风吹得向后飘，显然很享受这种感觉。
小遥的灵雏鹊则在她头顶盘旋，时而俯冲，时而高飞，练习着飞行技巧。“啾咪！（好快！）”
骑了约一小时，众人来到一处观景台休息。从这里可以俯瞰整片海域，几座小岛点缀在蔚蓝之中。
“那些是？”小刚指着远处海滩边几块奇特的岩石。
那些岩石排列得过于规整，不像是天然形成的。石头上似乎还有雕刻痕迹，但被藤壶和海藻覆盖，难以辨认。
星月眯起眼睛：“看起来像古代遗迹。”
“遗迹？”小智来了兴趣，“是类似关都的那些石室吗？”
“丰缘地区也有不少古代文明遗迹，”小刚回忆道，“我记得紫堇市附近就有。不过在海边的倒是少见。”
“去看看吧！”小遥已经推着自行车往坡下走。
穿过一片小树林，他们来到那片岩石前。近看更加明显——这确实是人工遗迹，石柱、残墙，半掩在沙滩下，显然年代久远。海水涨潮时会淹没一部分，石头上满是海水侵蚀的痕迹。
“皮卡皮卡。（有字。）”皮卡丘跳上一根横卧的石柱，用爪子轻轻拂去上面的沙。
星月蹲下身，仔细查看：“是古代文字，但和我见过的几种丰缘古文字都不太一样。”
小智拿出洛托姆手机：“洛托姆，扫描分析。”
“扫描中洛托……数据库匹配中……匹配失败，该文字未记录在已知丰缘古代文字库中洛托！但检测到类似波导能量残留洛托！”
“波导？”小智一愣。他记得路卡利欧那些事，但自己那点波导之力还远达不到可用的程度。
星月忽然伸出手，轻轻按在一块石板上。她闭上眼睛，眉头微蹙。
“怎么了？”小遥注意到她的异常。
“……有种奇怪的感觉，”星月低声道，“像是……回响。很轻微，很遥远。”
她移开手，那块石板似乎微微亮了一瞬，但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石板上刻着一圈复杂的纹路，中心是个模糊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什么生物，但风化太严重，难以辨认。
“要报告给宝可梦联盟吗？”小刚说，“这种未记录的遗迹应该由专家来考察。”
“但那些专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小遥蹲在另一块石头旁，“看，这里也有图案，好像是某种仪式？”
众人围过去。这块石头上刻着几个小人形，围着中央的图案——那图案比之前清晰些，能看出是某种有翼的生物，但具体形态不明。
“祭祀？还是召唤？”小智猜测。
“啾咪……”灵雏鹊忽然飞到半空，不安地转着圈。
几乎同时，皮卡丘也竖起耳朵：“皮卡！（有东西！）”
海风突然停了。
原本轻拍海岸的浪花声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自然的寂静。观景台方向传来的自行车铃声、训练家的谈笑声，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膜隔绝了。
“怎么回事……”小遥抱紧灵雏鹊。
星月猛地转身，看向遗迹中心。那里不知何时弥漫起淡淡的海雾，雾中似乎有什么在移动。
“退后。”小智站到众人前面，皮卡丘跳到他肩上，脸颊电囊闪烁起细微的电火花。
雾中，轮廓渐渐清晰——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它们身体是浅蓝色，腹部白色，头部像戴了顶白色帽子，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看起来无害，甚至有些呆萌。
“是天然雀和天然鸟？”小刚惊讶，“但它们通常不会出现在海边……”
不，不对。小智仔细看，这些宝可梦虽然像天然雀一家，但颜色更深，而且眼睛是奇异的金色而非红色。更重要的是，它们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身体边缘有些微的透明感，仿佛不是实体。
“皮卡皮卡丘！（它们是幽灵！）”皮卡丘叫道。
“不是幽灵系宝可梦，”星月的声音有些发颤，“是……残影。时间的残影。”
她的话让所有人一愣。那些“天然雀”和“天然鸟”在遗迹中缓缓走动，动作重复而机械，对众人视若无睹。一只“天然鸟”甚至直接穿过了石柱。
“这是……过去发生过的景象？”小遥小声问。
“很可能是遗迹记录下的某种信息，在特定条件下重现，”小刚分析道，声音也压低，“不要惊动它们，看看会发生什么。”
景象继续。那些“天然雀”排成某种阵型，围着遗迹中心——正是那块有翼生物图案的石板。接着，“天然鸟”们眼中金光大盛，金光汇聚到石板中心。
石板上的图案真的亮了起来，蓝光流转。然后，所有的“天然雀”和“天然鸟”同时仰头，尽管没有声音传出，但明显是在鸣叫。
景象开始闪烁，变得不稳定。那些宝可梦的影像一个个消失，最后只剩中心石板的蓝光还在闪烁。然后，蓝光汇聚成一道光束，射向天空——
景象戛然而止。
海风重新吹拂，浪花声、远处的车铃声、人声，一切恢复如常。遗迹静静躺在阳光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众人呆立半晌。
“……刚才那是什么？”小遥终于问出声。
“古代仪式，”星月走向中心石板，手再次按上去，但这次什么也没发生，“天然雀和天然鸟在举行某种仪式，激活了遗迹的力量。但目的是什么……”
小智也走过去，学着她的样子将手放在石板上。冰凉，粗糙，只是普通的石头。
“皮卡？”皮卡丘歪头。
“波导，”小智忽然说，“洛托姆说检测到波导能量残留。那些影像，会不会是被波导记录下来的过去？”
“有可能，”小刚也走过来，仔细查看石板，“但为什么是现在显现？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星月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石板，忽然想到什么：“除非……有什么触发了它。某种它一直在等待的……条件。”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星月红色的长发在海风中飘扬，蓝色的眼睛盯着石板上的有翼图案，表情复杂。
“你……”小遥开口，又不知该问什么。
“我不知道，”星月摇头，“但刚才影像出现时，我有种熟悉感。很模糊，像是……听过类似的声音，在很久以前。”
气氛有些凝重。皮卡丘跳回小智肩上，不安地摆动着尾巴。
“总之，”小智打破沉默，“先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乔伊小姐吧。如果这遗迹真的和什么古代力量有关，还是让专业人士来处理。”
众人点头。离开前，小智用洛托姆手机多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包括那块关键的石板。星月落在最后，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才推着自行车跟上。
回程的路上，大家话都少了很多。阳光明媚，110号道路的风景依旧宜人，但刚才的奇异景象在每个人心里都投下了影子。
“星月，”小遥骑到她旁边，“你父母研究的，和这个有关吗？”
星月沉默了一会儿：“他们研究的是丰缘地区的海洋生态与古代文明关系。我小时候跟着他们看过不少遗迹，但像今天这样的……没有。”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不过我记得，他们失踪前最后调查的，就是凯那市附近海域的某个异常点。那年我七岁。”
小遥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我们会陪着你的。”
前方，小智回头挥手：“快点！天黑前要到宝可梦中心！”
自行车道蜿蜒向前，海在右侧泛着粼粼波光。星月回头，遗迹已消失在视野之外，但那种微妙的联系感，却像细线一样系在心头。
石板上的有翼图案，天然雀一族的仪式，波导的残留……还有父母未完成的研究。
也许，这趟丰缘之旅，不止是陪小遥参加华丽大赛那么简单。
“星月？”小遥在前面喊。
“来了。”她踩下踏板，红色长发在风中扬起。
皮卡丘从小智的篮子里探出头：“皮卡皮？（她还好吗？）”
“不知道，”小智低声回应，“但既然是一起旅行的伙伴，我们总会弄清楚的。”
夕阳开始西斜，将五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凯那市的轮廓渐渐清晰，而身后的秘密，如同那些深埋沙下的石头，沉默地等待着下一次潮汐，或某个触碰，将它们重新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