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场面,简直就跟办喜事似的。
秦淮如站在人群中,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急得直跺脚。
她使劲拽着贾张氏,可她那婆婆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哪里拉得动?
贾张氏深情款款地望着秦淮如,嘴里念叨着本该在新婚时才说的话:淮如啊,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是真心想跟你做一家人。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之前贾张氏嫁给傻柱就够离谱了,一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太婆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成亲,大伙儿都不敢想象他们去民政局领证时的场景。
原本都以为是傻柱的问题,现在才明白,原来贾张氏还有这一手。
这么看来,傻柱也是受害者啊。
听着这番告白,秦淮如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话她在梦里听过无数次,可每次梦见的都是楚秀单膝跪地向她表白。
没想到今天梦想成真了,说这话的却是自家婆婆。
周围不知是谁先起哄:答应她!答应她!很快,整个院子就跟过年似的热闹起来。婆婆,咱别闹了行不行?我知道您是开玩笑的,这大过年的,不好笑啊。秦淮如说着又要去拉贾张氏,可还是纹丝不动。谁开玩笑了?贾张氏一脸认真,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你一直都不知道,这些都是我偷偷为你做的。
直到这时,秦淮如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最近总觉得婆婆怪怪的,做饭时老往自己身边凑,还总找机会拉她的手。
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对劲,虽说不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骂人,可那古怪的眼神更让人受不了。
加上今天这一出,全都说得通了。
院子里的人都替傻柱叫屈,这老太太实在太能折腾了。
《四合院* 》
老槐树下,贾张氏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家儿媳。
刚同傻柱撇清关系的老太太,转眼竟打起秦淮如的主意。
街坊们三三两两凑在供销社门口,磕着瓜子议论纷纷。这贾家婆婆怕不是魔怔了?王婶儿拿蒲扇掩着嘴,两个女人家能过什么日子?
秦淮如攥着蓝布衫的衣角,耳根子烧得通红。
在这年头,这等荒唐事若传出去,她这辈子都别想做人了。
人群里不时飘来腌臜话:老白菜想拱嫩韭菜咧改明儿洞房花烛可有好戏看,臊得她恨不能钻地缝里去。
正没个开交处,易忠海拄着枣木拐杖踱过来。都散了吧!他拿拐棍敲着青石板,扭头对秦淮如使眼色。
几个青壮后生七手八脚,总算把撒泼的贾张氏抬回了屋。
贾家厢房里,棒梗正踮脚扒着窗棂看热闹。
瘫在炕上的贾东旭听着儿子学舌,手里的搪瓷缸砸在地上——自家老娘居然要给儿子戴绿头巾?
贾东旭猛然记起先前关于傻柱的事,此刻细想,或许是自己错怪了傻柱。
他只瞧见傻柱与母亲站在一起,却未曾留意当时的具体情形。
原以为傻柱对母亲有所企图,如今看来,问题的根源竟在自家。
他从前怎未察觉,这个刻薄的母亲如此荒唐——先招惹完傻柱,又纠缠起自己的媳妇。
若贾张氏另寻个老伴,他绝不会反对。
毕竟父亲早逝,是母亲独自将他抚养成人。
他非但不反对,甚至发自内心支持。
这也是当初见她和傻柱走近时,自己虽介意却最终默许的原因。
如今他行动不便,只盼母亲顺心就好。
但今日之事着实荒谬绝伦。
这般* 他闻所未闻,本想讥讽几句,却在听到棒梗说出贾张氏三个字时如遭雷击。
他明白这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将沦为笑柄直至入土为安,连带着全家都要蒙羞。
正思忖间,房门突然洞开。
只见众人抬着贾张氏进屋,重重扔在地上。
秦淮如好不容易挣脱她的纠缠,喘着粗气问道:娘,您这是做什么?
不孝子!贾张氏厉声呵斥,自你瘫在床上,可曾管过老娘死活?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就换来你这般管教?这声呵斥吓得贾东旭噤若寒蝉。
他虽性情暴躁,实则外强中干,此刻被母亲震住,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方才院中那幕仍在脑海挥之不去,恶心感阵阵翻涌。
若贾张氏真与秦淮如有了苟且,自己该唤媳妇作娘还是称爹?这般丑事若传开,媳妇变后母,怕是要让街坊邻里笑掉大牙。
此刻楚家院落里,楚秀倚门看完全程,险些笑出声来。
丁秋楠强忍笑意直到回家,终于放声大笑:楚秀,真要笑破肚皮!谁能料到这般荒唐事?贾东旭怕是要气疯——媳妇转眼成后娘了!
虽是楚秀亲手设计,亲眼见证时仍觉滑稽可笑。
再过几日就要复工,院里不少都是厂里职工。
待这* 传遍轧钢厂,不知众人会用何等眼光看待秦淮如。楚秀,我饿了。丁秋楠忽然摸着肚子改口,不对,是小楚秀饿了。
丁秋楠微微低头笑了笑,这个年代女人的地位低微,即使肚子饿也得忍着。
必须等男人们回来后才能动筷子,更不能轻易喊饿,否则就会被说成光会吃饭的懒人。
可奇怪的是,在楚秀面前,她完全不在意这些规矩。
他好像天生就不在乎这些繁琐的礼节。
她想吃什么他就去买,肚子一饿他就下厨。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楚秀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怎么做事总跟别人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好笑,自己真是怀孕后变呆了。
楚秀不是这时代的人还能是哪里的?难道是从别处穿越来的不成?
也许是楚秀小时候吃了太多苦,所以才不想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听着丁秋楠的话,楚秀笑着把耳朵贴在她肚皮上。哟,小家伙力气不小啊,正踢我呢。
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丁秋楠轻轻拍了他一下。
这时楚秀突然想起蛙崽带回来的煲仔饭材料还没做,正好现在试试。
他很好奇这道地方美食到底多美味。
看着食材,制作的步骤和要领自动浮现在脑海中。原来这么简单。
他拿起材料走进厨房。
这煲仔饭主要用大米做成,要说通俗点,其实就是焖饭。
楚秀麻利地淘米、刷油、铺米、淋油,小火焖至八分熟。
接着将腊肠切片配姜丝,待水分快干时铺上去,再加个鸡蛋继续焖。
十五分钟后。
还没开盖,浓郁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
没想到做法简单却这么香。
最近天天大鱼大肉也腻了,正好换口味。
掀开锅盖的瞬间,腊肠的咸香混着米饭的清香扑面而来。
饶是楚秀也忍不住想立刻尝一口。
香气飘满院子,钻进各家各户。
一大爷家。这味道真香!
一大爷深吸一口气。
起初只闻到米香,再细闻发现还混合着其他食材的香味。
没想到米饭还能这样做。
虽然他们家也常吃米饭,因为一点点就能吃饱,蒸好的米饭单吃都香得很。
贫困人家常以大米度日,晨起腹空靠撑,午间一碗白饭足以挨到夜幕降临。
因此这雪白的米粒被许多人称作穷苦人的救命粮。真想不到,大米能做得这么香。
诱人香气飘来,易忠海心中愈发渴望与楚秀拉近关系。
如今阎埠贵已无需刻意讨好楚秀,可两人反倒日渐亲近,这让易忠海暗暗焦急。
若能攀上这层关系,哪怕开口讨要些美味,想必楚秀也不会拒绝。
光是想象楚秀手艺,即便是片清炒菜叶都令人垂涎。
隔壁刘海中家中——
二大爷嗅着空气里的香味,馋得直咂嘴。
若自家两个儿子有楚秀半分本事,何至于天天咽这腌菜梆子?越想越恼,怒火直窜脑门。
这香味简直往他心窝里钻,要是那两个不成器的能争口气......
皮带抽打的脆响骤然炸开,刘家宅院又传出熟悉的哀嚎。
阎埠贵此刻也在闻香兴叹。
虽然上次得了楚秀馈赠,但总不能厚着脸皮再去讨要。
何况丁秋楠正怀胎需要营养,自己贪嘴实在说不过去。
虽说与楚秀关系渐近,到底还没熟稔到随意索要的地步。哎哟这味儿真绝了!三大妈刚感叹完,阎埠贵就变了脸色。
前脚出门她竟指使阎解娣去讨辣条,幸亏楚秀对闺女青眼有加。
换作旁人怕早被撵出门去,到时非但辣条落空,连好不容易维系的关系也得断送。
楚秀这边刚把米饭装碗回屋,没留意阴影里窜出个瘦小身影。
棒梗盯着铁锅残留的油渍两眼放光,喉结不住滚动。
见四周无人,迫不及待捧起锅底将油渣混着姜丝米粒囫囵吞下。
滚烫油脂滑过喉咙时,男孩满足得眯起眼睛。
自打秦淮茹歇了工,傻柱不再接济,贾家连油星子都成了稀罕物。
贾家日子清苦,连沾点油星都算过年了。
棒梗盯着锅里那层油光,顾不得烫嘴,直接仰头灌了下去。
舔净最后一粒米和姜丝,他心满意足地抹着嘴往回走——这可是许久未尝的油腥味儿。
刚跨进门槛,秦淮如就揪住了他:站住!你嘴角的油怎么回事?
棒梗支吾半天,突然福至心灵:铁蛋......铁蛋刚分我吃的!见母亲将信将疑,他急得跺脚:真是铁蛋给的!
秦淮如叹着气松了手。
此刻楚家小院里,丁秋楠正凑在砂锅前轻嗅:楚秀,你炖的什么呀?巷子口就闻见香了。
趁热吃。楚秀揭开盖子,热气裹着腊肠的咸香腾起。
自打嫁给这人,丁秋楠总觉得身上枷锁全散了。
当初还担心高门大户规矩多,可楚秀在家偏生顽劣得很,倒常逗得她耳根发烫。发什么呆?楚秀敲敲碗沿。
丁秋楠赶忙夹起一筷,米粒裹着琥珀色的油脂在舌尖化开,腊肠的醇厚与稻香的清甜在口腔里炸开,让她忍不住连扒好几口。
她偷瞄身旁这个被外人奉若神明的男人,此刻正给她挑着碗里的姜丝。
这双手能点石成金,更难得是把她的每句话都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