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玉的光芒敛去时,叶天正站在沁芳闸桥边。水面上飘着几片残荷,岸边的柳树抽出新绿,远处传来丫鬟们的说笑声——这里是荣国府的大观园,是他曾与林黛玉、史湘云一同击退噬情影的地方。
“叶大哥?”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叶天回头,见史湘云穿着件水红绫子袄,手里提着个风筝线轴,正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路过,来看看你们。”叶天笑了笑,目光越过她,看向不远处的潇湘馆,“林姑娘在吗?”
“在呢,正跟宝姐姐她们看新送来的梅花。”史湘云拉着他就往潇湘馆走,“快走快走,她前几日还念叨你呢,说你那锁魂玉能不能帮着找找她丢失的那支玉簪。”
潇湘馆内,果然热闹。林黛玉斜倚在窗边,手里捧着一卷诗稿,薛宝钗坐在她身旁翻着账本,探春、迎春、惜春三姐妹围着一盆红梅,正说着什么。看到叶天进来,众人都愣了愣。
“叶公子?”薛宝钗率先起身,温婉一笑,“真是稀客。”
林黛玉放下诗稿,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嘴上却依旧清淡:“你倒舍得回来,还以为你早把这大观园忘了。”
“怎么会忘。”叶天走到她身边,见她鬓边少了那支常戴的羊脂玉簪,便取出锁魂玉,“玉簪丢在哪了?我帮你找找。”
锁魂玉的光芒微微闪烁,指向院角的芭蕉树下。史湘云立刻跑过去,果然在落叶堆里找到了那支玉簪,兴奋地喊:“找到了!叶大哥你这玉真是神了!”
林黛玉接过玉簪,指尖轻轻摩挲着,低声道:“多谢。”
几人坐下闲谈,才知自叶天离开后,荣国府虽依旧繁华,却也添了几分隐忧。贾政奉旨外放,府中事务全靠王熙凤打理,她近日却积劳成疾,卧病在床;贾宝玉依旧整日与姐妹们厮混,对仕途经济毫无兴趣,惹得贾母时常叹气。
“说起来,”探春皱着眉,“前几日府里丢了不少东西,查了半天也没查到是谁干的,凤姐姐病着,这事就搁下了。”
叶天闻言,锁魂玉微微发烫,玉中传来一股贪婪的气息,指向府中西北角的梨香院——那里住着从苏州来的戏班,平日里最是安静。
“或许我能帮着查查。”叶天起身道。
梨香院果然有问题。 叶天借口闲逛走进去,见几个戏子正在收拾行李,神色慌张。锁魂玉的光芒直指一个穿青绸衫的小旦,他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东西。
“你身上藏着什么?”叶天沉声问道。
那小旦吓了一跳,扑通跪倒在地,从怀里掏出一包金银首饰,正是府中丢失的物件。“是……是我一时糊涂!”他哭道,“家里母亲病重,急需用钱,才……才敢偷府里的东西!”
叶天看着他颤抖的双手,锁魂玉的光芒柔和下来——这气息里虽有贪婪,却更多的是对母亲的牵挂,与那些纯粹的恶不同。
“钱可以想别的办法,偷东西终究不对。”叶天收起首饰,“你母亲在哪?我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给她治病,但你得去向管家自首,认个错。”
小旦又惊又喜,连连磕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回到潇湘馆,叶天把事情一说,众人都松了口气。 林黛玉看着他,轻声道:“你倒是越发像个江湖侠客了。”
“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叶天笑了笑,看向窗外,见贾宝玉正从沁芳闸桥那边过来,手里拿着支新折的红梅,兴冲冲地往这边跑。
“林妹妹!宝姐姐!你们看我寻到什么好东西!”贾宝玉闯进来,看到叶天,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叶大哥也在?正好,这红梅开得好,咱们不如起个诗社,好好热闹热闹。”
“就你主意多。”林黛玉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笑意。
诗社办得热闹,史湘云抢着出题,薛宝钗忙着安排笔墨,探春姐妹研墨调色,贾宝玉凑在林黛玉身边,看她写诗,偶尔插一句嘴,惹得她嗔怪几句。叶天坐在一旁,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景象,锁魂玉在掌心温润如玉。
他知道,荣国府的繁华终有尽时,这些年轻的笑脸也会被岁月染上风霜,但此刻的温暖与欢喜,却是真实存在过的。就像这红梅,纵然花期短暂,也曾热烈地绽放过。
傍晚,叶天准备离开。 林黛玉送他到沁芳闸桥边,递给她一卷诗稿:“这是我近来写的,你带着吧,也算……留个念想。”
诗稿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最后一页是首新填的《临江仙》,字迹娟秀,末句写着“聚散本是寻常事,莫忘桥头梅影,曾照故人来”。
叶天接过诗稿,郑重收好:“我会常来看你们的。”
林黛玉点点头,转身回了潇湘馆,素色的裙摆在柳树下一闪,便不见了踪影。史湘云、薛宝钗等人也来送行,站在桥头挥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叶天回头望了一眼荣国府的朱漆大门,锁魂玉的光芒指引着新的方向。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又是许久,但无论走到哪里,这大观园的荷风、诗香,还有那些鲜活的笑脸,都会像锁魂玉里的光一样,温暖着前路。
就像林黛玉诗里写的,聚散寻常,但那些共同走过的时光,早已刻在心底,成了不会褪色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