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只是为了不打扰你现在的生活,都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秋恩语出惊人地继续说道:“之前贝洛芭也曾经拿过这件事情来威胁我,企图利用我来帮他做事,而呱呱拉为了让我不再被她利用,也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
秋恩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猜测他们大概是从幻视驱动器终于找到的这个真相吧,那上面应该记录着当时你爸爸去找尼拉姆许愿的情景?”
祢音自嘲地笑道:“呵,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只是瞒着我一个人。”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指尖划过湿漉漉的脸颊时,动作带着几分麻木,“连景和……应该也早就清楚了吧?”
“你不要这样,祢音。”秋恩看着祢音现在的这副样子,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大家并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不想要破坏你现在的生活。”
祢音的声音顿了顿,她吸了吸鼻子,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些,埋在膝盖里的脸微微抬起一点,露出泛红的眼尾:“所以就要瞒着我吗?”
秋恩说道:“就是因为担心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会发生,所以……才会瞒着你的呀。或者是,万一你一气之下做出了后悔一生的决定,又该怎么办?”
秋恩在祢音漠然无神地眼神中说道:“我来给你讲一下我过去的生活吧,或许你能够理解一下他们为什么要瞒着你。”
“我的故事我都跟你讲过,我是一个来自于未来的未来人,来自一个已经完成了数据化的社会。”
“那个时候的我,因为接触了欲望大奖赛的原因,就认为那种一切都已经被制定好的人生轨迹是一种非常的荒唐的事情,是一种没有自我的事情。那是一种让我感到恶心的感觉,我不想再留在那里,我想要得到解脱,所以我来到了过去的时空,我想要过一段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后来或许是我成长了吧,我发现我错了,原来我并不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家族一直都在爱着我,从来没有禁止过我与外界的接触,虽然我的先天已经被定好了,但激光熠烁拓展器一直在我的手中,只要我想改,我就能改,况且我的性格也是我自己培养出来的,我从来都是我!”
“甚至于我变得有些矫情,明明已经将事情想通了,却迟迟不肯回家,一直待在过去的时空中,不断的辗转。”
他顿了顿,侧头看向祢音:“祢音你是谁,自己还不清楚吗?你的眼睛,你的心并没有看清楚你的父母对你的爱,你自认为他们爱是虚假的,可是你真的有,静下心来,真切的感受吗?”
“当然你面对了这样的事情,怀疑是很正常的,你会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享受到的父母的爱,只是另一个人死去之后投射在了你的身上,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我希望你能够静下心来,仔细的去思考你的父母,真的是爱你的吗?”
见祢音的抽泣声渐渐平缓,他又补充道:“但不管如何,你始终是你。鞍马明理是谁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是谁,从来不是别人一句话就能定义的。”
听到这些话,祢音的肩膀僵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眼尾还泛着红,睫毛被泪水打湿,黏成几缕,却倔强地眨了眨,似乎要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了回去。
“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谁的女儿’这种标签决定的。更不是早就已经设定好的,而是自己在人生自己发掘的?”秋恩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随风摇曳的蔷薇花上,语气平静却坚定,“和‘鞍马明理’是谁,没有半分关系,你从来不是个替代品,你只是鞍马祢音。”
祢音沉默着,忽然抬手抹掉最后一滴眼泪,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却不再像刚才那样瑟缩。她望着别墅的方向,眉头微蹙了瞬,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秋恩,你先回去吧。谢谢你的开导,我已经有些想法了,只是我现在还不是很想回去。还有谢谢你的激光熠烁拓展器。”
秋恩刚要开口,远处就传来本和约翰略显急促的呼喊声,两人的身影正沿着花园小径快步走来。祢音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朝着她那两个保镖来源挥了挥手,主动让他们找到自己了。
秋恩见状,为了不给祢音造成麻烦,就主动离开了,避开了本和约翰的视线。
黑白双煞一齐拥上前来:“大小姐,你没事吧?”
“大小姐。”本和约翰见她眼眶泛红却神色平静,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老爷和夫人还在等您……”
“我知道,请你们回去之后告诉爸爸妈妈,我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以后我会回去的。”祢音打断他,语气坚定,“但不是现在,我暂时不想回鞍马家,我或许是需要冷静一段时间。麻烦你们送我去樱井家,沙罗姐姐她还在等我。”
约翰与本对视一眼,想起鞍马光圣“务必保护大小姐安全以及听她命令”的吩咐,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应下:“好的大小姐,我们这就安排。”
车子平稳地驶离鞍马家别墅,窗外的街景渐渐从精致的庭院变成热闹的居民区。祢音靠在车窗上,看着路灯在玻璃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先前翻涌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
“大小姐,”约翰拿出了两个黄色的道具盒出来,“这些东西是老爷让我交给你的。”
之前约翰回去向鞍马光圣报信的时候,鞍马光圣就突然拿了这两个道具盒出来,让他交给大小姐。
约翰越看这些道具盒就越觉得熟悉,好像是之前自己和本从地上捡起来的那些一样,所以他面对自己的老板,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东西我之前听大小姐说是很危险的,真的要把这些东西交给大小姐吗?”
鞍马光圣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这些东西说不定可以保护她的安危,你就把它交给祢音吧。”
……
祢音那默然无神地双眼忽地闪过一丝喜意,用手将那两个道具盒子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