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响了。
不是耳朵听见的那种，是直接在脑子里炸开，像有人拿铁锤砸了下后脑勺。我左眼的金纹猛地一跳，系统界面刷地弹出来，一行红字闪得刺眼：【检测到大规模空间波动，坐标锁定——蓝星轨道外环】。
我没动。
凌霜也没动。
但我们都知道，等的人来了。
她站在我右边，龙枪扛在肩上，银发被风卷着贴在脸颊边。刚才她说要做个了结，话音还没散干净，现在就应验了。天空裂开一道口子，不是那种小缝隙，是整片大气层被硬生生撕开的痕迹，边缘还在冒火光。
三支舰队，从裂缝里钻出来。
一支通体漆黑，外壳像是用一整块金属浇铸出来的，表面没有接缝，也没有舷窗，只有一排排炮管整齐排列，像某种机械蜈蚣的腿。这是机械文明的歼星编队，主舰头部有个三角标志，亮起来的时候会发出蜂鸣声，频率刚好卡在人耳最不舒服的区间。
第二支漂在它左侧，船身修长，挂着青色旗帜，船头站着一群穿道袍的人，手里拿着剑和符纸，脚下踩着阵图。修真联盟的封印舰队，专干斩草除根的活儿，上次派了个长老投影过来放狠话，这次干脆亲自登门。
第三支藏在后面，半透明，轮廓模糊，像是由雾气凝成的幽灵船。那些船不反光，也不发热，靠近一点能感觉到体温在下降。幽冥族的阴兵舰队，专门收割魂魄，据说他们的旗舰是用十万具尸体炼成的，每艘船都带着怨念。
三支舰队围成一个三角形，把蓝星夹在中间。
轨道上的空间锚点一个接一个熄灭，系统提示不断跳：【跃迁通道封锁】、【次元逃逸路径失效】、【量子通讯干扰增强】。到最后，只剩北极上空一条细缝还亮着，像根快烧断的香。
我知道那是留给我们的退路。
也可能是个陷阱。
“他们带齐家伙了。”我说。
凌霜嗯了一声，手指在枪杆上滑了一下。枪尖忽然燃起火，金色的，温度不高，但照到的地方空气会扭曲。她抬起手，那团火顺着枪身往上爬，最后停在她的眉心，跟龙纹连成一线。
她笑了下：“这次不用躲。”
我点头。
弑神领域自动展开，没出声，也没亮光，就是突然之间，整个结界内的空气变得重了，连呼吸都慢半拍。地面开始震动，不是地震那种抖，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苏醒，慢慢撑开脊椎。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
【检测到终极危机】
【必死规避功能升级为因果律武器】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
以前这个功能只是帮我挡一次致命攻击，比如被人一刀捅穿心脏，或者被炮弹正面命中，系统能强行让我多活一秒。但现在不一样了，它变成了一种规则层面的东西，不只是“避开死亡”，而是“让死亡不该发生”。
举个例子，如果敌人朝我开枪，子弹本该击中我太阳穴，但现在系统会改写因果——让他扣扳机的手指抽筋，或者枪械提前炸膛，甚至是他昨天晚上没睡好导致准星偏了一毫米。
代价肯定不小。
但我现在顾不上看消耗。
头顶的舰队开始移动，机械文明的主炮充能了，炮口泛起蓝光，一圈圈扩散，像是在蓄力。修真联盟那边也在布阵，七个人飞到不同方位，每人扔出一张符，空中立刻出现七个光点，连起来是个北斗七星的形状。幽冥族最安静，但他们舰队前缘飘出一层灰雾，慢慢往大气层压下来。
它们的目标很明确——不给我们反应时间，直接打崩。
“你记得上次你说的话吗？”我问。
“哪句？”
“你说你不是非得救我，是想救我。”
她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稳：“记得。”
“那就别想着护住我。”我说，“我们一起，把他们打回去。”
她点头，把龙枪往前一指。那一瞬间，整根枪像是活了过来，枪身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结界上的龙纹跟着亮起，从北向南一路蔓延，像是在呼应她的意志。
我的吞噬能力自动启动，开始吸收宇宙辐射。这些能量平时散在空中，没人理，但现在全被我拉进体内，转化成防御力。结界表面浮现出一层淡金色薄膜，看起来薄，但连空间褶皱都被压平了。
机械文明的第一波攻击来了。
主炮发射，一道粗得吓人的光柱直冲地面，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没有。但它刚碰上结界，就被那层金膜挡了下来。光柱撞在上面，像水花一样炸开，四散的能量被我吸收了一部分，顺手导入地脉，补了下结界的损耗。
修真联盟紧随其后。
七道符箓同时引爆，形成一个巨大的封印阵，要把我们整个困在里面。阵法落下时，空气变得粘稠，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但我张开嘴，直接把那股压制力吞了进去。胃里一阵翻腾，像是吃了块生铁，但我撑住了。系统提示：【吞噬成功，获得‘封印抗性+1’】。
幽冥族的灰雾终于落地。
一碰到地面，就开始腐蚀，石头变黑，草木枯死，连空气都带上一股腐味。凌霜一步踏出，枪尖点地，一圈金焰扩散出去，把灰雾烧了个干净。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还行吗？”
“还行。”
“那就继续。”
她跃起，整个人冲上高空，龙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接劈向幽冥族旗舰。那艘船晃了一下，船体裂开一道缝，里面涌出大量黑烟，像是被刺中了命门。
机械文明立刻调整目标，三艘战舰转向，炮口对准她。我马上调转吞噬方向，把她们之间的空间能量抽空，制造出短暂的真空带。炮弹飞到一半失去动力，歪斜着坠入大气层。
修真联盟的长老们也开始吟咒，声音越来越急。我知道他们在准备大招，可能是那种能切断因果链的禁术。我咬牙，把之前存的能量一次性释放，弑神领域猛然扩张，直接覆盖整个轨道区域。
系统警告：【能量过载，冷却时间延长】。
我不在乎。
凌霜在空中翻了个身，躲过一道偷袭的黑索，反手一枪扎进一艘幽冥战舰的核心。那船当场爆炸，碎片四溅。她借力弹回，落在我身边，肩膀轻轻碰了我一下。
“他们怕你。”我说。
“谁？”
“幽冥族。他们刚才那一击太急了，像是怕你彻底醒来。”
她冷笑：“早该知道。”
机械文明的主舰终于动了。
整艘船旋转九十度，露出底部的巨大炮台，周围环绕着十二个能量环，正在逐个点亮。我知道这玩意一旦充能完成，威力足以打穿星球内核。
“这炮要是下来，结界撑不住。”我说。
“那就让它打不下来。”
“怎么打？”
她看着我：“你负责吸，我负责捅。”
我懂了。
她是要我用吞噬能力干扰炮台充能，她在关键时刻突进，直接破坏核心。风险很大，只要中间断一次，我们都得死。
但我没犹豫。
“来吧。”
她深吸一口气，龙枪高举。枪身上的火焰暴涨，把她整个人包裹进去。下一秒，她消失了。
不是瞬移，是速度快到超出视觉捕捉极限。
我立刻锁定机械主舰的能量流，开始疯狂吞噬。系统界面疯狂刷新：【吸收中】、【转化中】、【输出至地脉】。主炮的充能速度慢了下来，十二个环熄了一个，又熄一个。
修真联盟察觉不对，立刻转移目标，五道剑光直奔我而来。我不动，靠结界硬接。第一道炸在头顶，震得我耳朵出血。第二道擦过肩膀，衣服破了，皮肉翻开。第三道被凌霜中途截下，她从天而降，枪杆横扫，把三把飞剑打飞。
她落在我面前，呼吸有点乱。
“还有两个环。”她说。
“我能行。”
“我也能。”
她再次跃起，这一次，她没走直线，而是绕着轨道飞了一圈，故意拉长距离。机械文明的防空炮全部开火，密得像雨。我咬牙，把所有能调动的能量全压上去，连系统底层的备用能源都抽了。
她冲到了。
枪尖刺进主炮核心的瞬间，我看到那十二个环，最后一个正在点亮。
她回头看我。
我也看着她。
然后她笑了。
枪尖爆发出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