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拳轰出去，慕容白单膝跪地，嘴角流血。他抬头看我，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掌控感，反而透出点兴奋。
“你比我想象中强。”他说，“难怪他们都说你是变数。”
我没理他，呼吸有点乱。刚才那一击耗得不少，经脉里还残留着胀痛。胸口的三色漩涡转得慢，但还在撑着。系统提示刚跳完【神器共鸣进度+9%，累计达10%】，能量还没完全沉淀下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手垂在两侧，掌心还带着玉佩吞噬后的温热感。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亮起九道青光。
不是从远处来的，是直接从我脚底下冒出来的。青色线条迅速勾勒成阵，像刀刻一样整齐。我没来得及反应，空间猛地一扭，整个人被扯了进去。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经不在原地了。
头顶没有天，脚下也没有地。四周全是流动的虚影，像是被打碎又拼不回去的画面。我能感觉到这里是独立的空间，和外面隔开了。
剑意压得很沉。
九道剑影浮在空中，围成一圈，每一把都指向我的要害。中央那道人影穿着青衣，长发束起，面容冷淡。
是苏清雪。
她站得笔直，手指轻抬，剑阵跟着转动。空气被切割出细微的裂痕，一道道蔓延开来。
“交出龙魂。”她的声音传来，平静得不像话，“否则你将永远困在这里。”
我没说话，先扫了一圈环境。这地方不简单，时间流速不对，我心跳有时候快有时候慢，意识有点飘。
但我能动。
我试着调动吞噬能力，掌心微微张开，开始吸收周围的剑气。这些能量很纯，但也有一丝奇怪的东西混在里面——熟悉。
特别熟悉。
像是我在翻《药王典籍》时，体内自然流转的那种韵律。不是攻击性的，更像是一种引导，一种……唤醒。
我停下反击的动作。
这剑阵有问题。它不像要杀我，倒像是在测试什么。
我故意放出一丝龙魂气息，很弱，只有真正感知敏锐的人才会察觉。果然，其他八道幻影纹丝不动，唯独正前方那个，瞳孔缩了一下，剑尖偏了半寸。
就是你了。
我立刻引爆体内储存的一段能量，不是冲着人去的，而是精准打向剑阵的三个节点。震荡波扩散，整个空间晃了一下，结界出现裂缝。
就在那一瞬，那道身影突然动了。
她没攻我，反而冲过来，一把抱住我。
“别信她！”她在我耳边说。
下一秒，空间崩塌。
我们被甩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碎石硌背，疼得我闷哼一声。苏清雪压在我身上，肩头抖了一下，像是受了反噬。
我没急着推开她。
右手本能凝聚吞噬之力准备防御，但她没动，也没挣脱。她的脸离我很近，呼吸有点乱，眼神却是清醒的，没有被控制的迹象。
我慢慢放松了手。
她终于抬起头，想退开，可动作僵了一下。后颈的衣领滑落，露出一段皮肤。那里有个印记，淡金色，形状像一片叶子，边缘泛着微光。
我愣住。
系统提示突然弹出来：【检测到远古血脉共鸣源】。
紧接着第二条：【血脉融合度+10%】。
我盯着那个胎记，没说话。
她察觉到了，迅速拉好衣领，往后退了一步。动作有点急，嘴角渗出血丝。
“你不该信任何人。”她说完就要走。
“等等。”我坐起身，拦住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别信她’？”
她顿住，没回头。
“你以为只有慕容白在布局？”她低声说，“有人比他更早盯上你。”
“谁？”
她没答，只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有警告，也有犹豫。
远处传来冷笑声。
是慕容白。
他还站在原来的位置，双手抱胸，嘴角带血，却笑得轻松：“呵，倒是会演。她要独占龙魂，你以为我不知道？”
苏清雪脸色一沉，手中长剑微颤。
我没动。
刚才那一抱太真实了，不是演的。她如果真想抢龙魂，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当缓冲把我护住。而且剑意里的药王典籍心法……不可能是巧合。
“你说她想独占？”我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那你呢？五百年前骗走凌霜的龙魂，现在又拿庇护所当诱饵。谁给你的资格谈信任？”
他不恼，反而点头：“很好，你现在怀疑所有人了。这才是活下来的开始。”
我不再看他，转向苏清雪：“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沉默几秒，忽然抬起手，剑尖指向我。
我以为她又要动手。
但她下一秒转身，剑锋横扫，直接斩向身后一道隐形波动。空气中炸开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切断了。
“他们在监听。”她说，“每句话都会传出去。”
我皱眉。
所以她刚才不说实话，是在防偷听？
“那你现在能说了吗？”我问。
她摇头：“不能说太多。说了你会死，我也保不住你。”
“那你为什么救我？”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软：“因为……你体内的东西，本该属于药王谷。”
说完，她抬手捏碎一块玉符，身影瞬间消失在烟尘里。
我站在原地，摸了摸胸口。
三色漩涡还在转，但节奏变了。红色的龙焰、青色的剑气、黑色的卦象，原本各自为政，现在竟然有了轻微的同步感。
尤其是那股青色能量，顺着经脉游走时，带来一阵温润的触感，像是在修复什么。
系统提示再次跳出：【吞噬反馈更新：检测到同源修炼频率，兼容性提升中】。
我没急着追苏清雪。
刚才那一抱，不只是逃命。她在传递信息，用最直接的方式让我接触到她体内的力量。那个胎记，那句“别信她”，还有剑阵里夹杂的心法……
她不是敌人。
至少现在不是。
我抬头看向慕容白的方向。
他已经不在原地了。
风卷着灰吹过战场，远处还能看到机械舰队爆炸后的残骸。火还没灭，红光一闪一闪的。
我活动了下手腕。
刚才那一战消耗不小，但现在感觉不一样了。体内多了一股新的支撑力，像是有人在暗处帮我稳住了阵脚。
我知道接下来不会太平。
苏清雪走了，但她留下了一个问题。
谁是“她”？
她说“别信她”，又说“你体内的东西本该属于药王谷”。那是不是意味着，除了慕容白，还有一个女人在背后盯着我？
而且这个女人，连苏清雪都不敢明说。
我低头看着掌心。
吞噬漩涡缓缓旋转，映出一点青光。
那是剑气残留的痕迹。
也是她留下的唯一线索。
我握紧拳头。
不管是谁，既然敢插手，就得做好被我吞干净的准备。
我迈步往前走。
地面还裂着缝，焦黑一片。走到一半，我忽然停住。
后颈有点痒。
我伸手摸了摸，指尖沾了点湿。
拿下来看，是血。
但不是我的。
是她的血，蹭在我脖子上的。
我盯着手指，没擦。
远处传来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