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便是情蛊,
此蛊需以施蛊者精血炼化,一旦种下,您若对施蛊者以外的女子动了真心、生了情意,蛊虫便会躁动,让您五脏如焚、痛不欲生;
可若是单纯的皮肉之欢,毫无情意掺杂,它反倒不会发作。”
:“而且……这蛊虫能在您体内自由游走,显然已在您身上蛰伏了许久,断不可能是近日才种下的”
如此一来,三种蛊中,现在唯有情蛊最为可能
沈惊寒脸色瞬间骤变,情蛊?
又想起从大越归来的一路上,自己曾宠幸过两位美姬,但那纯属皮肉之欢,
心中半分情意也无,也未有过腹痛之症。
可今晚对越倾歌,却是情动与欲念交织,偏偏就痛得死去活来。
他本来听闻蛊虫一事,怀疑的第一个就是越倾歌。
可若是情蛊,那就不可能是她
那蛊医继续开口:“请您仔细回想,近数月内,是否食用过什么可疑之物?此等厉害的蛊虫,唯有通过口服才能进入体内,绝无其他途径。”
沈惊寒心中惊疑,就算是身在大越皇宫为质,
他往日饮食也皆有心腹专门递送,大越皇宫里为他准备的那些吃食,他碰都未碰过……
若说真吃过旁人经手的东西,沈惊寒眸光一厉
难道是越银欢?
在大越,唯有越银欢曾给他炖过几次粥汤,他当时碍着颜面,浅尝过两口
可是,越银欢性子蠢笨,胆小如鼠,半点城府都无,绝无胆子做这种阴狠之事
难道都是她演出来的?
沈惊寒眸光微厉,若此蛊是早就中下的,那必定是在大越的时候,
而那个时候越银欢最有机会!
他实在没想到,那个在他面前永远乖巧怯懦,一副需要他庇护模样的贱人,竟藏着如此大的野心
竟敢用蛊这种阴毒伎俩,妄图捆住他,让他只爱她一人?
简直是痴人说梦!
眸中狠戾一闪而逝,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殿内的一众人语气冰冷
:“今夜之事,就对外宣称我误食了不洁之物,以致腹痛难忍此事,谁敢泄露半个字,诛九族!”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记住了吗?”
殿内几人心中一凛,齐刷刷跪倒在地,颤声应道:“臣不敢!谨遵殿下吩咐!”
沈惊寒视线落在一旁侍立的暗卫身上,
:“去,立刻派人严密盯着平宁公主,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哪怕是喝口水、见个人,都必须一一向我报备,不得有任何遗漏!”
:“是!”暗卫躬身领命,不敢耽搁,转身便匆匆退了出去。
沈惊寒看向蛊医:“可有办法祛蛊?”
那蛊医点头:“自然!殿下不必担忧,只是需要您确定中下蛊者,
取其精血作为药引,再配以相佐之药必可除蛊,
只是其中一味药十分难寻,远在百里之外的雪积山,
花开时才有药效,且此药不宜保存,采摘后只能保存12个时辰,需殿下安排人采摘后即刻送回……”
沈惊寒眸色扫过旁边站着的侍卫身上
那侍卫立刻躬身:“属下这就去……”
蛊医也立刻退了出去
殿内重归寂静,沈惊寒缓缓躺回床上,可他心中的戾气却愈发浓烈。
他望着帐顶,眸色怨毒如蛇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好得很!!
这一夜,越倾歌睡得并不安稳
刚阖眼没多久,那些上辈子在图望皇宫中,经历的种种,便如潮水般涌进梦中,
一帧帧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最后,梦境定格在,清芷口吐鲜血倒在她怀里的模样……
越倾歌猛地睁开眼,窗外天刚蒙蒙亮,她抬手一抹眼角,指尖竟沾着冰凉的泪痕。
她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悲戚之感压下,
刚一动静,守在门外的清芷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公主,您醒了?”清芷见她眼眶发红,神色瞬间大惊,
急忙上前:“公主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还是哪里不舒服?”
:“无事。”越倾歌淡淡摇头,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沙哑,
:“替我梳妆吧。”
清芷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多问,连忙取来梳妆匣,一边为她梳理长发,一边低声禀报
:“公主,这图望东宫的情况我已经打探清楚了。
如今东宫上下的琐事,都是由太子先前纳的那位美姬习束璃打理,一应事务全凭她做主,宫里到处都是她的眼线。
咱们初来乍到,又与他们本就对立,想安插自己人手进去,恐怕很难。”
越倾歌缓缓摇头:“不必!”
有了上辈子的记忆,谁是谁的人,她早已经清楚,那些潜藏的势力,她闭着眼都能数得出来。
她们本就不是图望人,此刻安排眼线实在劳心费力,
而且,她的战场也并不在这后宫……
她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地追问:“太子那边,昨夜可有什么动静?”
清芷点点头,凑近了些说道
:“听说太子昨夜突然腹痛难忍,连夜请了太医、甚至还寻来一位蛊医入宫诊治,
那些医者在寝殿里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至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宫外的人都不清楚,不过……”
清芷顿了顿,继续道
:“后来太子似乎又加派了好些婢女去伺候平宁公主,可我瞧着倒像是来监视的。”
越倾歌闻言,眸色微深,
那些太医折腾了半宿,即便查不出施蛊的具体手法,想必也能察觉到是中了蛊毒
沈惊寒心思缜密,必然已经有所怀疑了,
可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把人派去越银欢那里?
难道他怀疑越银欢?
难道是那些医者误判成了别的蛊?
她忽然想起越银欢往日对沈惊寒的痴缠模样,心头一动
痴缠……
越倾歌眸光微动,莫非,沈惊寒以为自己中的是情蛊?
也是,这样罕见的蛊虫世间仅有几种,误以为是情蛊倒是也说得通……
想到这里,越倾歌垂眸:“那平宁公主是什么反应?”
清芷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她能有什么反应?自然是喜不自胜!
如今皇后格外看重她,赏赐的东西堆了半屋子,
连陛下都特意赐了安胎的补品,太子又加派了人伺候,她只当是太子疼惜她,正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就连平日打理东宫的那位美姬,今早都特意去给她问安了呢!”
越倾歌闻言,点头,并未再多言
这样的发展情况属实是不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也并不是坏事
血亲子母蛊的下蛊条件苛刻……
想必他们压根没往那边想,
沈惊寒既然怀疑自己中了情蛊,那必定会派人解蛊,
那日后她只要不再驱动此蛊,他必定会以为自己的蛊虫已解……
届时,这蛊虫还可在关键之时,再用一次!
至于沈惊寒日后想要碰自己,她已经有了别的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