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顾总你在这里呢?”
温枝雾猛地转过身,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虚地挥动着手,声音带着颤抖,指尖冰凉。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吗?”
顾凛的眼睛如同鹰隼,紧紧地、一瞬不瞬地锁死更衣间的位置,
那目光锐利得似乎要穿透那层薄薄的布帘,捕捉里面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并排放着的两杯水,水面还微微晃动着,
以及旁边衣架上悬挂着的一排崭新男装,尺码明显不属于温枝雾,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和谁这么‘闲情雅致’地在一起,宁愿顶着身体不舒服都要出来呢?”
他刻意加重了“闲情雅致”几个字,字字如冰锥,讽刺意味十足。
顾凛的手像铁箍一样紧紧拉着她的手腕,力道没有丝毫放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是姓霍的还是姓江的?”
他步步紧逼,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重压迫感,
每一个字都敲在温枝雾紧绷的神经上。
温枝雾慌乱地摇头,长发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声音带着一丝破碎的哭腔:
“没有骗你,我真的身体不舒服……”
她试图服软,语气里带着哀求和示弱,还用一只冰凉的手柔弱地捂着自己的小腹,
眉头紧蹙,做出痛苦不堪状,
“顾总!你能不能不要抓我抓的这么紧,有些痛…你让我坐着,听我给你解释。”
她差点脱口而出“狡辩”,连忙改口,气息急促。
温枝雾猫着腰,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用另一只手一点一点地、
小心翼翼地试图掰开顾凛那如同铁钳般冰冷坚硬的手指,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
顾凛却不再看她,目光如刀锋般再次射向更衣间那紧闭的布帘,
声音不高,却带着威胁的语气清晰地传入帘后:
“出来吧。你要是想一直躲着听我们两个人的对话,也可以。但是,”
他顿了一下,每个字都冰冷清晰,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以后她就别想再见到你。”
温枝雾见他终于松开手,手腕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泛着青紫的指痕。
她如蒙大赦,也顾不上手腕的疼痛和其他,
几乎是连滚爬地狼狈钻进了更衣间,布帘在她身后慌乱地落下。
狭小的空间里,她看到已经穿好衣服的白夜面无表情地站在角落,
眼神冷淡疏离,像隔着一层冰。
“他是谁?”
白夜在她试图伸手去牵他时迅速躲开,身形微微侧移,
精准地避开了她的触碰,动作带着明显的抗拒。
“我,他是我上司,顾总,他看到我请假没有上班,有些…有些气愤。”
温枝雾急促地解释,声音细若蚊吟,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白夜。
“温枝雾你是当我傻子吗?”
白夜冷冷反问,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不耐和洞悉一切的嘲弄。
“好吧,”
温枝雾心一横,压低声音飞快地说,
“等会出去你就说你是医生,陪我纯属是我要挟你、
逼你陪我的!就说我缠着你非要感谢你照顾我!”
她低声恳求,眼圈迅速泛红,盈满了水汽。
白夜看着她这副委屈巴巴、语无伦次的样子,沉默了片刻,
终于伸出手指,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感,
轻轻推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即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帘子。
帘子“刷”地一声猛地掀开,店内明亮的灯光瞬间倾泻而入,有些刺眼。
两人这推额头、掀帘子的举动,以及温枝雾紧随其后、
脸上尚未褪去的慌乱和红晕,都被几步之外、
双手插在笔挺西装裤袋里的顾凛尽收眼底。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散发着寒气的冰山,
脸色阴沉如铁,紧抿的唇线透出极度的不悦。
心里翻涌着难以抑制的酸涩,顾凛的眉头死死锁紧,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嫉妒火焰。
他心想着,温枝雾在他面前,从未如此主动地展现过这么日常的、
甚至堪称亲密的举动,为一个男人挑选衣服?
那画面像淬毒的针一样,狠狠刺入他的心口,带来一阵尖锐的闷痛。
“救命啊恋恋,我要怎么解释!要不我装晕算了?现在立刻马上晕!”
温枝雾内心疯狂地尖叫呼喊着系统恋恋。
【宿主,需要使用道具吗?】恋恋的声音平静无波地响起。
【有什么道具?】温枝雾在意识里急切地问。
【时光回溯(片段版),不过使用的话,双方需各扣除十个好感度的点数。】
“你抢劫算了!这两个这么难搞的好感度你居然要我十个点!
算了我自己解决,靠你还不如等死!”温枝雾在心底绝望地哀嚎。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恐惧,
硬着头皮站到了两个男人中间,试图隔开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顾总,这是白医生,”
她指向白夜,声音努力维持平稳,
“是他照顾生病的我,我是为了感谢他才带他来买……买件衣服作为谢礼的。”
她飞快地解释完,又转向白夜,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白医生,这是我的上司顾总,刚好他……”
她顿住,卡壳了,求助般地看向顾凛,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迟疑,
“顾总你是干嘛来着?”
“收购尚城。”
顾凛冷冷地吐出四个字,目光锐利地在温枝雾和白夜之间来回扫视。
“哦,对!”温枝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顾总收购尚城,刚好巡查的时候我们碰巧遇见了。”
她飞快地补充道,试图将这过于巧合的相遇合理化,但声音里的底气明显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