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餐厅的长桌上洒下温暖的光斑。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白小小亲手做的——清蒸星斑鱼、灵笋炒肉、翡翠灵蔬、水晶虾饺，还有一锅香气四溢的灵菇汤。
经过几个星期的练习，白小小的厨艺已经相当娴熟，至少再也不会出现把盐当成糖放或者差点否定掉整个厨房的情况了。
“小小姑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无名夹了一块鱼肉，入口鲜嫩，灵气充沛。
苏沐雨也笑着点头：“确实，比我做的还好。”
白小小开心地抿嘴笑，眼睛却一直看着顾离，等着他的评价。
顾离的目光落在白小小那双赤红的眼眸上，思绪飘回了两年前那个废墟的午后。
“离哥哥？”白小小察觉到他走神，轻声唤道。
顾离回过神，微笑道：“很好吃。只是……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白小小脸一红：“离哥哥怎么突然想那个……”
顾离放下筷子，眼神温和，“那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却理所当然地让我喂你喝水，让我给你擦脸。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会照顾你呢？”
白小小耳根泛红，小声说：“因为……因为那时候小小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本能的被离哥哥吸引。看到离哥哥的第一眼，小小就知道离哥哥会照顾我，会保护我，会……成为小小的全部。”
顾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小小。”
“才不傻。”白小小鼓起脸颊，“那是小小做过最正确的事！”
琦玉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含糊地说：“缘分这东西，真是神奇。就像我第一次遇见杰诺斯，就觉得这小子特别顺眼。”
杰诺斯认真点头：“能成为琦玉老师的弟子，是我最大的幸运。”
King则默默吃饭，偶尔偷瞄一眼旁边的龙卷，今天难得没有和琦玉抬杠，安静得有些反常。
饭后，众人各自散去。
顾离和白小小来到庭院散步。初夏的微风带着花香。
“离哥哥，”白小小忽然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有了宝宝，要给他取什么名字呢？”
顾离失笑：“现在想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白小小认真道，“小小要提前想好。男孩的话……顾念安怎么样？希望他能平安喜乐。女孩的话……顾星瑶？像星辰一样美丽。”
顾离心中柔软，将她揽入怀中：“都好。只要是小小起的，叫什么我都喜欢。”
两人依偎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时光。
然而，就在这一刻——
庭院中的空间没有任何波动，光线没有任何扭曲，甚至连空气都没有一丝涟漪。
但一个身影，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顾离面前。
仿佛她一直都在那里。
那是一个女子，身着纯黑长裙，裙摆如夜幕般流淌在地面。她的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与黑裙形成鲜明对比。长发如墨垂至腰际，发梢泛着淡淡的紫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深邃的紫色，流转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她的容貌堪称绝世，每一个轮廓都完美到不似真人，但更让人心悸的是她的气息——明明站在那里，却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若非肉眼看见，甚至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顾离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女子出现的瞬间，他就试图用混沌感知探查对方的本质。但反馈回来的信息却如同泥牛入海——他只能看到一层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黑暗深处那令人战栗的恐怖威压。
这是……真……真神境？！
顾离的心脏猛地一沉。
与此同时，白小小也瞬间警惕起来，赤瞳中银光流转，否定权柄蓄势待发。无名、苏沐雨、琦玉等人也察觉到异常，迅速聚拢过来。
但女子仿佛没看到其他人，她只是微笑着，缓步走到顾离面前。
她的动作优雅而自然，却让顾离浑身紧绷——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预判她的下一步，甚至无法感知她的能量流动。
然后，女子伸出一根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托起了顾离的下巴。
这个动作轻佻而暧昧，但顾离却不敢有丝毫反抗——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以对方的境界，如果此刻动手，可能自己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在瞬间灰飞烟灭。
女子的声音如同夜风拂过风铃，空灵而魅惑，“我在混沌海中游玩，途经这片宇宙泡沫，却意外感受到了……你的气息。”
她的紫瞳直视着顾离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混沌的气息。如此纯粹，如此……诱人。”
“放开离哥哥！”
白小小再也忍不住，赤瞳中银光大盛，否定权柄全力爆发！
然而，女子只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
那一瞬间，白小小感觉到自己发出去的否定权柄没了，仿佛从来没有发动过。
“哦？”女子饶有兴趣地转头看向白小小，“居然是否定权柄？不过只剩残魂本源了……真可爱。”
她松开顾离，转而伸捏了捏白小小的脸颊——这个动作就像长辈逗弄小孩，但白小小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躲闪。
“小小！”顾离心中一紧，下意识想上前，却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完全凝固。
不是领域，不是法则压制，而是一种更根本的……“定义”。
女子定义了这片空间的状态，于是空间就按照她的意志凝固了。
“别紧张，小弟弟。”女子回头对顾离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她可爱，不会伤害她的。”
她松开白小小，重新看向顾离：“自我介绍一下，我名为暗姬。因为无聊在混沌海游玩，寻找有趣的事物和……有趣的人。”
她的紫瞳中闪过一丝玩味：“顾离，是吧？我从这几个小家伙的记忆里知道了你的名字。你很有趣……是我游玩于混沌海无数宇宙以来，第一个让我产生兴趣的存在。”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魅惑：“你可愿做我的男人？若你答应，你们这个宇宙，这片混沌海，就由我来守护了。也不用再为了那些秩序噬界蝼蚁、归墟之潮而拼命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小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再次挡在顾离面前：“离哥哥是我的！你这个坏女人休想！”
暗姬轻笑一声，也不生气，只是看着顾离，等待他的回答。
顾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直视暗姬的紫瞳，缓缓开口：“多谢前辈厚爱。但晚辈已有道侣，心中唯有小小一人。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
拒绝。
虽然知道拒绝可能触怒这位深不可测的存在，但顾离心里只有小小。
暗姬静静看着他，紫瞳中流转着复杂的光芒。
良久，她忽然笑了：“果然。我从那些小家伙的记忆里看到了你们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呢。”
她环视四周，紫瞳扫过众人：“我曾在无数个宇宙游玩，都没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所以……我就跟着你们玩一段时间吧。”
白小小立刻反对：“不行！”
但暗姬只是瞥了她一眼，白小小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不是被禁言，而是她的“发声”这个概念被暂时消除了。
“放心，我不会用强的。”暗姬笑眯眯地说，“我会让你慢慢喜欢上我的，顾离小弟弟。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一万年，十万年，百万年，对我来说都只是一瞬。”
顾离心中一沉。
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位存在若是执意要留下，他们没有任何办法驱赶。
“前辈……”他艰难开口，“若前辈执意要留下，晚辈不敢阻拦。但请前辈答应晚辈不要伤害小小，也不要伤害我的同伴。”
暗姬歪了歪头，忽然凑近顾离，近到两人的呼吸几乎相触。
“叫暗姐姐。”她轻声道，“姐姐才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呢。”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顾离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恍惚。但混沌本源立刻自行运转，将那影响驱散。
暗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意更深：“真有趣。”
她退后一步，拍了拍手：“好啦，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新伙伴了。放心，我会把修为压制到……嗯，仙尊初期吧，这样就不会太显眼了。”
话音刚落，她那深不可测的气息骤然收敛，变得“仅仅”是仙尊境，不再让人感到绝望的压迫感。
她看向顾离：“顾离弟弟……我无法完全看透你的本质。你的本质……很特别。”
她顿了顿，紫瞳中闪过思索：“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弄清楚你到底是什么。”
说完，她竟然自顾自地在庭院中找了个石凳坐下，仿佛这里本就是她的家。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离和白小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位自称暗姬的存在，虽然看似随和，但境界和本质太过恐怖。她的加入，究竟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
而暗姬坐在石凳上，托着下巴，紫瞳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庭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