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姬的到来,像一阵无法预测的风,打破了庄园长久以来的宁静。她将修为压制在仙尊初期,但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本质威压,依然让众人如芒在背。
清晨的修炼不再只是两个人的私密时光。
“顾离弟弟,你混沌本源流转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不腻呢。”暗姬斜倚在灵泉边的青石上,黑裙曳地,紫瞳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目光只落在顾离一人身上。
顾离闭目凝神,努力忽略那道专注而灼热的视线。白小小则紧挨着他,小手握着他的手,赤瞳警惕地瞪着暗姬,像只守护宝物的小兽。
暗姬见状,唇角微勾,身形一闪便出现在白小小面前,伸手轻轻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小小妹妹,你护食的样子真可爱。不过放心,姐姐只是看看,又不会真的抢走。”
她收回手,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当然,如果哪天你自己愿意分享,姐姐倒是很乐意接受哦。”
“你、你休想!”白小小气得脸颊更鼓了。
暗姬轻笑出声,紫瞳却始终没离开顾离:“顾离弟弟,你修炼时混沌气息与这片天地的共鸣方式……可以更精妙些。要不要姐姐指点你?”
“不必了,前辈。”顾离睁开眼,语气平静而疏离。
暗姬也不恼,反而笑意更深:“越是拒绝,姐姐越想看看你被破功的样子呢。”
她转身,黑发如瀑轻扬:“姐姐去看看其他小家伙都在做什么,顺便找点乐子。”
剑阁中,无名正在完善新悟出的“秩序·混沌”双生剑意。剑光时而规整如尺,时而狂乱如潮。
暗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剑阁门口,紫瞳随意扫了一眼,淡淡道:“剑意融合得生硬,混沌与秩序不是在共舞,而是在打架。”
无名收剑,恭敬行礼:“还请前辈指教。”
暗姬屈指一弹,一点幽暗紫光没入一道混沌剑气中。那剑气瞬间变得内敛深邃,威力却暴涨。
“混沌包容秩序,秩序框架混沌。你的方向没错,但手法太糙。”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多练练吧,顾离弟弟身边需要能打的人。”
说完,她不再看无名,转身离开。
后山观星台,苏沐雨正在引动周天星力淬体。暗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仰头望着星空。
“星神体的潜力不止于此。”暗姬的声音空灵响起,“星辰的本质包含创造与毁灭两面,你太偏重前者了。”
她弹指,一点紫光没入苏沐雨眉心。刹那间,苏沐雨“看”到了星辰的狂暴面——星爆、星陨、黑洞的撕扯。她浑身一震,气息暴涨,额间星图印记变得更加复杂。
“多谢前辈!”苏沐雨激动行礼。
暗姬摆了摆手,紫瞳却望向了庄园主屋的方向——那里是顾离所在的位置。
“努力变强吧,顾离弟弟需要可靠的同伴。”她说完,身影便消散了。
训练场那边,琦玉正在尝试控制跳跃力道。暗姬出现在场边,观察片刻后,弹指一点紫光没入琦玉眉心。
“这是意识与身体协调的基础法门,练熟了能帮你更好控制力量。”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慵懒,“毕竟,如果你一不小心把这个宇宙打碎了,顾离弟弟会头疼的。”
琦玉挠挠头:“哦,谢谢。”
她的所有行为,看似是在指点众人,实则目光的落点、心思的流向,始终只有一个中心——顾离。
餐厅的饭点,成了每日的“固定剧目”。
暗姬理所当然地坐在顾离身边的位置——那是她第一天来就“定义”好的属于自己的位置。她时不时给顾离夹菜,紫瞳含笑看着他。
“顾离弟弟尝尝这个,姐姐觉得合你口味。”
顾离看着碗里堆积的菜肴,无奈道:“前辈,我自己来就好。”
“那怎么行?”暗姬托着下巴,眸光流转,“看着你吃,姐姐心情就好。”
白小小在另一边紧紧抱着顾离的胳膊,气鼓鼓地瞪着暗姬,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
暗姬见状,忽然越过顾离,伸手捏了捏白小小的脸:“小小妹妹别生气嘛,生气就不漂亮了。”
“要你管!”白小小想拍开她的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暗姬轻笑,收回手,目光又落回顾离身上:“顾离弟弟,你看小小妹妹多可爱,吃醋的样子尤其可爱。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左拥右抱?”
“前辈说笑了。”顾离放下筷子,语气认真,“晚辈心中唯有小小一人。”
暗姬眨眨眼:“现在是这样,以后可说不准哦。姐姐有的是时间等你改变主意。”
这样的日常持续了半个月。暗姬对顾离的兴趣丝毫未减,撩拨、逗弄、偶尔指点,乐此不疲。对其他人,她则保持着一种随意的态度,指点是因为他们与顾离有关,逗弄是因为觉得有趣,但她的注意力,始终只在顾离身上。
众人渐渐明白了这一点。这位前辈强得不可思议,性格捉摸不定,但她所有的行为,似乎都围绕着顾离。这让他们松了口气,至少,她的目标明确,不会无缘无故对其他人不利。
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混沌海深处,一场因他们而起的风暴,正在迅速逼近。
秩序圣殿。
卡斯单膝跪在王座下方,额头渗出冷汗。王座上,一道比祂更加庞大、威严的身影静静端坐——格兰,秩序仙尊中期,卡斯的上司,掌管着包括卡斯在内的一百个秩序仙尊初期。
“卡斯,”格兰的声音平静,却让整个圣殿的规则链条都在轻颤,“三个周期未上交规定本源,回复敷衍模糊。解释。”
卡斯不敢隐瞒:“大人,属下在追踪权柄踪迹。”祂将K-728宇宙的遭遇、暗尘宇宙的投影全灭、以及对魔噬王的怀疑全盘托出。
格兰的银白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祂抬手,无数秩序规则链条浮现,开始追溯、演算、重构暗尘宇宙那场战斗的一切信息。
“圣序神通”秩序阵营特有的高等追溯术。
良久,格兰眼中浮现画面:秩序与噬界投影的激战、空间震荡、以及……几处微弱得几乎不可察的阵法残留。
“这不是噬界的手法。”格兰缓缓道,“有人在旁观,并布置了监测阵法。”
卡斯震惊:“大人的意思是……”
“有人设计了那场‘偶遇’,让汝等与噬界互相残杀。”格兰眼中寒光闪烁,“这人,或这群人,才是真正的权柄持有者。”
祂继续推演,秩序规则链条疯狂运转,追溯那些阵法残留中蕴含的微弱因果。
终于,一道模糊的坐标浮现在感知中,一个被高明阵法屏蔽的宇宙,坐标飘忽,但格兰凭借仙尊中期的修为,硬生生锁定了大致范围。
“找到了。”格兰起身,“卡斯,随吾前往。若得权柄,汝隐瞒之罪可免。”
“谢大人!”
同一时间,魔王殿。
魔噬王正在与一位恐怖存在交谈,噬狩王,祂的兄长,仙尊中期。
“兄长,情况如此。卡斯必有隐瞒,权柄恐落第三方之手。”魔噬王恭敬道。
噬狩王漆黑的双瞳闪烁贪婪:“有趣。能让两个仙尊初期的投影军团互杀,这第三方不简单。”
“立刻出发。”噬狩王起身,“吾能感觉到,秩序那边也有动静了。格兰那老东西肯定发现了权柄的位置。跟着那个老东西,至少夺取一个权柄!”
两位噬界仙尊撕裂空间,朝着顾离所在的宇宙疾驰而去。
几乎同一时间,格兰与卡斯也动身了。
四位仙尊——两位中期,两位初期——从两个方向,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
蓝星苏家庄园中,顾离忽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向天空。他的混沌本源传来强烈的不安悸动,仿佛有巨大危险正在逼近。
“离哥哥?”白小小察觉到他神色不对。
顾离握紧她的手,沉声道:“有危险来了,很强大的危险。”
庭院另一侧,正在赏花的暗姬抬起头,紫瞳望向混沌海深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