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测说完，靠回椅背，不再言语。
他不需要渲染情绪，只是平铺直叙地将事实摆出来，就足够了。
杨芷涵沉默了很久。
阿斯顿·马丁平稳地行驶在高架桥上，周围的车流川流不息，车内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许久，她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自那之后，你就把他们都……？”
“拉黑了，一个不留。”
莫测的回答干净利落。
“今后，我绝对不会给他们施舍一分钱。宁愿拿去喂狗，都不会便宜他们。”
杨芷涵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外甥了。
自小在外婆家长大，性格本就孤僻，后来外婆走了，他更是将自己封闭起来。
这个孩子，骨子里小心眼，而且睚眦必报。
做出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
“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
杨芷涵没有长篇大论地劝说，她知道没用。
她那两个哥哥是什么德性，她心里清楚得很。
莫测能下定决心远离他们，不见得是坏事。
就是苦了她姐姐，夹在中间难做人。
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车子继续行驶，气氛有些沉重。
车厢内的安静被手机的震动声再次打破。
莫测拿起手机，是姜望舒发来的信息。
【白玉兰c】：中午回来吃午饭吗？
莫测看了一眼车载屏幕上的时间，快十一点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正专心开车的杨芷涵。
“午饭，你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去吃？”
杨芷涵几乎没有犹豫。
“回去吃吧，外面做的我不放心。”
经历了刚才那场闹剧，她现在对外面所谓的“高档餐厅”毫无兴趣。
还是回去吃姜望舒做的饭菜，更安心，也更舒服。
莫测点了下头，拿起手机给姜望舒回复。
【诡神莫测】：回去吃。
【白玉兰c】：好的。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莫测的心里感到一种安稳。
尚海湾那套公寓，在他的经营下，已经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
杨芷涵开着车，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阿测，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个团队……真的没问题吧？”
虽然亲眼见证了诡神资本的冰山一角，但那种魔幻的赚钱速度，还是让她这个循规蹈矩的上班族感到不安。
“有什么问题？”莫测问。
“就……太快了。”杨芷涵组织着语言，“钱赚得太快，我总觉得不踏实。你们不会是在做什么……很高风险的事情吧？比如，操纵市场？”
她作为上市公司hR，对这些金融领域的红线还是有所了解的。
莫测笑了笑：“小姨，你对操纵市场的定义可能有些误解。”
“我们只是在市场形成共识之前，提前发现价值，并且在共识最狂热的时候，把价值兑现给那些追高的人。”
“我们赚的，是认知的差价，是人性的钱。整个过程，买卖自由，公开透明，所有的交易记录都有据可查。这怎么能叫操纵市场？”
“我们是市场的参与者，也是趋势的发现者。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我们比别人看得更远，跑得更快而已。”
杨芷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听不明白那些复杂的金融逻辑，但她听懂了一件事——她外甥做的事情，是合法的。
这就够了。
“你说……我现在入股，还来得及吗？”
杨芷涵握着方向盘，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莫测没有立刻回答。
他转过头，就这么看着她。
被他这样注视着，杨芷涵心里莫名发慌，手心都开始冒汗。
“怎……怎么了？不行吗？是嫌我钱少？我……我能凑个百八十万的，我把房子卖了……”
她有些语无伦次，生怕错过这趟能改变命运的快车。
“小姨。”莫测终于开口，“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杨芷涵一怔。
“我缺你那百八十万吗？”莫测反问。
这句话直接把杨芷涵给问住了。
是啊，人家半个月分红就三千多万，团队分红五千万，账户里还躺着几个亿。
他缺自己那点卖房子的钱吗？
不缺。
杨芷涵的气势一下子就泄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嘟囔：“不缺……”
“诡神资本不缺钱。”莫测的口吻平淡，“我们缺的是人才。”
他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杨芷涵。
“小姨，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团队？”
“我？”杨芷涵的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可以吗？我……我能做什么？”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加入这个团队？
这个成员非富即贵，个个都是顶尖精英的团队？
她一个普通上市公司的hR，进去能干什么？端茶倒水吗？
“我们私募公司这几天就能完成注册，到时候需要招募人才。”
“现在团队还缺一个负责人力资源管理的cho，也就是首席人才官。”莫测平静地解释。
首席人才官？cho？
杨芷涵对这个称谓当然不陌生，这是人力资源领域的最高职位，但她从未想过这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她所在的公司，hR总监就是天花板了。
她咽了口唾沫，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我……我只是个hR经理，离cho还差得远呢。”
这不是谦虚，是事实。
她目前的工作，更多是执行层面，负责招聘、薪酬核算、员工关系这些具体事务，距离制定整个人力资源战略的cho，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莫测看着她那副受宠若惊又极度不自信的样子，没有多做解释。
他换了个话题：“你觉得，我们这个团队的未来，就是一直炒股吗？”
杨芷涵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超出了她的思考范围。
在她看来，能像现在这样半个月赚几个亿，已经是神仙般的日子了，还要什么未来？
“难道不是吗？这钱赚得……还不够快吗？”
“快，但是上限太低了。”
莫测摇了摇头。
“二级市场虽然来钱快，但池子就那么大。”
“几百亿的资金进来，就会对市场造成巨大的扰动，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我们现在能轻松赚钱，是因为我们体量还小，是一条在池塘里快速穿梭的鱼。”
“但鱼长大了，池塘就装不下了。”
杨芷涵安静地听着，她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外甥的思路。
在她还在为几千万的分红感到心惊肉跳的时候，他已经在考虑几百亿资金的运作难题了。
“我们团队的未来，不只是二级市场。”
莫测的语调很平，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而是一级市场。”
“一级市场？”杨芷涵对这个词并不陌生，那是股权投资的领域。
“未来，我要打造一个横跨金融、科技、医药、服装、通信、餐饮、农业、传媒等多个领域，集一体的巨无霸跨国集团。”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