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岛中央的“演武坪”此刻已被重重禁制笼罩,白玉铺就的地面刻满聚灵纹路,四周高台上星宫各殿长老端坐,目光如炬。韩立身着丹阁学徒青袍,腰间悬着“丹”“阵”双令牌,混在丹阁弟子队列中,望着前方高台匾额上“星宫大比”四个鎏金大字,心中一片澄明。
这场三年一度的盛会,是星宫检验各殿年轻一辈实力的试金石。他作为丹阁新晋学徒,既能以丹道参与“丹药炼制”项目,又可与阵阁弟子切磋阵法——正是验证“阵丹同源”理念的绝佳机会。
“咚——”
随着丹尘子一声钟鸣,大比正式开始。主持长老宣布规则:本届大比分“丹、阵、器、符”四道,每道设三轮,最终综合评分最高者获“星宫新星”称号,可入星宫秘库挑选一门高阶功法。
“丹道首轮,炼制‘培元丹’,限时两个时辰,以丹成纹数、药力纯度定胜负!”
韩立随丹阁队伍步入“丹火台”,台中央摆着百座“青炎小鼎”,鼎身刻着简易控火阵纹。他选了一座靠边的丹炉,取出备好的“紫丹参”“灵芝草”“龙骨花”,动作熟练如流水——半月来炼制的数十炉传统丹药,早已让他对火候、配比烂熟于心。
“厉师弟,手稳点啊!”旁边传来陈松的喊声。这位阵阁老执事如今是阵阁领队,见韩立跨界参赛,特意过来打气。
韩立微微颔首,心神沉入丹炉。他并未用阵法强行干预,只以《碧水真诀》的灵力如丝线般缠绕炉火,模仿“五行轮转阵”的循环节奏调控温度。药材在炉中缓缓融化,药力交融时无一丝杂质溢出,正是他半月苦练的“文火养丹法”。
一个半时辰后,“噗”的一声轻响,丹炉盖被顶开。三枚通体莹白、表面四道丹纹清晰流转的培元丹跃出,药香如兰,在场丹阁长老纷纷点头。丹尘子更是眼中闪过赞许——四纹培元丹,已是学徒中的顶尖水准。
与此同时,阵阁区域的“幻月台”上,紫灵已布下“幻月迷踪阵”。她身着淡紫劲装,发间别着一枚星月簪,手中阵旗翻飞如蝶,口中念念有词:“月影为引,虚实相生,阵起!”
霎时间,幻月台上空浮现万千月光虚影,光影交错间,地面竟生出一条由月华凝成的“星河”,看似平坦却暗藏杀机。负责测试阵法的孙长老抚须微笑:“此阵融幻阵与迷阵于一体,比她上次在天澜城所展更精妙,不愧是紫灵。”
丹道首轮结束,韩立以“四纹培元丹”位列第三,仅次于两位丹阁资深学徒。他并未停留,径直走向阵阁区域——第二轮“丹阵合演”即将开始,要求参赛者以丹药辅助布阵,或以阵法优化炼丹,考验“阵丹联动”之能。
“厉飞雨,这边!”紫灵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她站在“合演台”旁,身旁站着孙长老,见韩立过来,招手道,“孙长老特意给你留了位置,说要看你的‘阵丹同源’究竟有何独到之处。”
韩立心中微动,拱手道:“见过孙长老、紫灵仙子。”
孙长老打量他片刻,笑道:“别拘谨。你入阵阁三年,创的阵法没少让老夫惊喜;如今入丹阁月余,又能以丹助阵,倒是少见的全才。这合演台,便是你的舞台。”
合演台中央立着一座“双生阵盘”,左盘刻丹火纹,右盘刻阵纹,需同时操控丹火与阵法,完成“凝丹护阵”或“布阵炼丹”的任务。韩立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于阵盘前,取出“寒星草”“火髓晶”等材料——前者性寒可凝丹,后者炽热可增幅阵法,正是他构思已久的“冰火阵丹术”。
“起!”
他左手掐控火诀,以“水火既济阵”的灵力循环之法催动丹火,将寒星草与火髓晶置于阵盘左半;右手捏阵旗,以“虚空锁星阵”的空间定位之能勾勒阵纹,引动右半盘灵力流转。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丹火的热力被阵纹引导,化作无形之手梳理药力;阵法的空间之力则如滤网,将丹毒杂质排向阵外。寒星草的寒气与火髓晶的炽热在阵丹联动中达成微妙平衡,竟凝成一炉“冰火回元丹”——丹成三纹,却兼具回元与驱邪之效,比普通回元丹更胜一筹。
“好!”孙长老抚掌大笑,“以阵导丹,以丹养阵,你这路子,比老夫当年想的还妙!”
紫灵也凑过来,眼中满是好奇:“你这‘冰火阵丹术’,可是自创?”
韩立收起阵盘,点头道:“略作尝试。阵法控灵,丹药亦是控灵,二者本源相通,若能互补,或可事半功倍。”
合演环节结束,韩立以“阵丹联动”的创新思路获得阵阁、丹阁双长老认可,顺利晋级。正当他准备观摩下一轮“器道”比试时,紫灵忽然笑道:“厉道友,别忘了我们的切磋约定。”
韩立这才想起,半月前她来访时曾约战阵法。此时她已布好“幻月迷踪阵”,阵中月光流转,隐隐有杀机浮动。
“请。”韩立拱手,取出随身阵旗——正是他改良的“虚空锁星阵”旗。
紫灵娇笑一声:“我这阵法专克空间类阵法,你小心了。”话音未落,阵中星河突现,无数月光箭矢如暴雨般射向韩立。
韩立不慌不忙,阵旗一挥,“虚空锁星阵”瞬间展开。无形的空间屏障拔地而起,将月光箭矢尽数弹开;同时阵中升起数颗“定位星”,如钉子般钉住幻月阵的虚影节点。
“咦?”紫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竟能看破我的阵眼?”
“你的阵法虽妙,却过于依赖幻象。”韩立淡淡道,“‘幻月迷踪阵’的核心是‘月影为引’,只要锁定星月簪的气息,便能破其根本。”
说着,他指尖灵力微吐,一枚“破幻针”射向紫灵发间——并非攻击,只是点向星月簪的阵纹节点。紫灵格挡不及,星月簪光芒微黯,幻月阵顿时紊乱,星河虚影消散大半。
“我输了。”紫灵收起阵旗,眼中却无沮丧,反而带着兴奋,“你的‘虚空锁星阵’比我想象的更厉害,尤其是这‘定位星’的用法,我记下了。”
韩立收起阵旗:“承让。你的‘幻月迷踪阵’虚实结合,若用于困敌,威力无穷。”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孙长老在一旁看得连连点头:“好啊,你们俩倒是棋逢对手。阵阁与丹阁的年轻一辈,有你们在,星宫未来可期。”
星宫大比持续三日,韩立在丹道、阵法两项均进入前十,虽未夺冠,却以“阵丹双修”的独特风格引起星宫高层的注意。孙长老私下对他说:“你不必急于求成,阵丹兼修之路本就艰难,能走到这一步,已属不易。星宫秘库的《两仪阵丹诀》或许适合你,改日可去翻阅。”
韩立心中感激,却依旧平静。他明白,大比不过是修行路上的一个小站,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回到青竹院后,他将大比所得阵法心得与丹道感悟整理成册,尤其标注了“冰火阵丹术”与“幻月迷踪阵”的破解之法——这些都是实战中积累的宝贵经验。
紫灵临走前,派人送来一封信,信中只有一句话:“下次切磋,我用新创的‘星移斗转阵’,你可敢应战?”
韩立看完信,嘴角微扬,提笔回道:“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