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坳的秋晨,带着清冽的桂花香。观星台的石墙上,新刻的蚀星炉符号被江宇用朱砂描了一遍,红得刺眼,像滴凝固的血。老张蹲在旁边,用烟袋锅敲着石墙:“这符号看着眼熟,像是早年跑江湖的人用的‘鬼符’,说是能招邪祟。”
“招邪祟倒不至于,但肯定藏着秘密。”江宇用指尖划过符号的纹路,“书店老板被押到石屋了?”
“捆着呢,巴图看着,那小子嘴硬得很,问啥都不说。”老张磕了磕烟灰,“我瞅着他袖口有块补丁,针脚跟去年给观星台补漏雨的李裁缝一个样,说不定是一伙的。”
林小满抱着《中国星图考》走过来,书页上贴着从书店老板身上搜出的纸条,上面用暗号写着“星石共鸣,可引母核”。“这‘母核’是什么?”他指着纸条上的字,眉头拧成个疙瘩,“难道除了十二星石,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阿雅蹲在星种坪,正用树枝在红水晶周围画圈。水晶里的光点突然躁动起来,聚成个模糊的人影,手里举着块黑星石,对着星种做出投掷的动作。“它在说什么?”阿雅歪着头,小手轻轻拍了拍水晶,“是不是有人要偷星种?”
江宇凑近一看,人影的轮廓竟与书店老板有几分相似。红水晶不仅能传递信息,还能重现与蚀星毒相关的记忆?他立刻让人把书店老板带到星种坪:“让他对着水晶站着。”
书店老板被押过来时,脸上还带着不屑,可当他看到红水晶里的光点时,突然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水晶里的人影瞬间清晰起来,正是他本人,正偷偷往星种的土里埋黑星石粉末,嘴里还念叨着:“只要污染了根,星脉就会断……”
“你在星种坪埋了多少?!”江宇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书店老板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说:“就、就一点点……是‘先生’让我做的……他说只要毁了星种,黑风坳的星脉就成了死脉……”
“‘先生’是谁?”
“我不知道!”他猛地摇头,额头磕在地上,“我只见过他的手,戴着枚银戒指,上面有这个符号……”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石墙上的蚀星炉符号。
老药师突然惊呼一声,指着星种的根部——泥土里冒出丝丝黑气,正是黑星石的毒性!阿雅立刻跑去拿断蚀草,江宇则让人取来清水,往土里浇灌。红水晶里的光点纷纷涌入土壤,与黑气缠斗,发出“滋滋”的声响。
“还好发现得早。”老药师将捣碎的断蚀草敷在土上,黑气渐渐消散,“这毒埋得很深,怕是埋了不止一天两天,得换土才行。”
众人立刻动手,小心翼翼地将星种周围的土挖出来,换上新的“百家土”。林小满在旧土里发现了块指甲盖大的黑星石碎片,上面刻着的符号与蚀星炉上的一模一样,显然是书店老板埋进去的。
“他从一开始接近我们,就是为了毁星种。”林小满把碎片扔进装毒土的陶罐,眼神里满是后怕,“我还总向他请教星图问题,现在想想,他教我的那些‘知识’,说不定都是错的。”
阿榕蹲在书店老板面前,手里把玩着那枚从他身上搜出的铜钥匙:“这钥匙能开什么?你藏在书店的东西,是不是还有更多黑星石?”
书店老板紧闭着嘴,直到巴图将烧红的烙铁凑近他的脸,才终于崩溃:“在、在书店后院的地窖里……有‘先生’留下的信……还有张星石分布图……”
江宇立刻让巴图带着两个草原汉子去县城,务必把地窖里的东西带回来。“小心李裁缝,老张说他形迹可疑。”他叮嘱道,“如果遇到抵抗,不必硬抢,先回来报信。”
巴图走后,江宇让人把书店老板关进石屋的地窖,加派了人手看守。星种坪上,众人还在给星种换土,红水晶的光点顺着新土渗入根部,星种的叶片上泛起层柔光,像是在表达谢意。
“这水晶能照出内奸,是不是也能找到其他的‘先生’?”阿雅抱着小熊书包,里面装着从书店老板身上搜出的银戒指——戒指内侧果然刻着蚀星炉符号,“我们把戒指放在水晶上试试?”
江宇将银戒指放在红水晶上,水晶里的光点突然剧烈旋转,形成个旋涡,旋涡中心浮现出三枚同样的戒指,分别出现在县城、省城和海边的位置。“还有三个戴这种戒指的人!”林小满指着漩涡里的虚影,“这个在海边的,好像在码头工作!”
阿榕眼睛一亮:“难怪他们能把黑星石运出去,码头有他们的人!”
红水晶的光点渐渐平息,却在边缘留下串数字:“七、三、九”。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日期?”林小满翻着日历,“七月初三?九月初七?”
“更像坐标。”江宇拿来黑风坳的地图,在上面按比例寻找北纬三十七度、东经一百零三度的位置,“这里是……鹰嘴崖的后山,我们昨天没搜那里!”
“说不定藏着更重要的东西!”阿榕立刻站起身,背上长矛,“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木沙也拿起弯刀,草原少年们纷纷举手要同去。
江宇点头:“注意安全,带上红水晶的碎片,遇到危险就让它发光,我们能看到。”他从红水晶上敲下一小块,用红布包好递给阿榕,“这碎片能感应母水晶的信号。”
阿榕和木沙带着五个少年出发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林小满则在石墙上画下红水晶显示的三个戒指位置,用不同颜色标注:“县城这个是李裁缝,省城和海边的还不知道身份,但肯定跟盗星者有关。”
老槐树坐在星种坪旁,看着红水晶里流动的光点,突然开口:“初代观星者留下的不只是星石,还有‘星语’,就是用数字和符号传递的密语。”他指着那串“七、三、九”,“这可能不是坐标,是星图的编号——北斗七星的第三颗,加上南斗六星的第九个暗星,指向的位置……”
“是黑风坳的古井!”江宇突然想起观星台后面那口枯井,老张说过是明朝时挖的,井壁上刻着星图,“林叔以前总说那井里有‘老东西’,不让我们靠近。”
众人立刻赶到古井边。井口用块大石板盖着,上面刻着模糊的星轨。江宇和林小满合力移开石板,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井壁上的星图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果然有颗暗星的位置被红漆标了出来。
“看这里!”阿雅趴在井口往下看,井壁的暗格里藏着个木盒,“有东西!”
林小满放下绳索,江宇顺着绳子下到井里。暗格离井口约莫三丈,里面果然有个积满灰尘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卷泛黄的羊皮卷,上面画着十二星石的完整分布图,每个星石旁边都写着星语注解,最后一页赫然写着“母核藏于星种之心,需十二星石共鸣方可得”。
“母核在星种里!”江宇拿着羊皮卷爬上来,声音因激动而发颤,“盗星者要的不是星石,是藏在星种里的母核!”
羊皮卷上的星语还提到,母核是星核的本源,能操控所有星脉的能量,一旦被坏人得到,后果不堪设想。而那蚀星炉符号,代表的是盗星者的组织“蚀星会”,首领就是那个戴银戒指的“先生”。
“难怪他们一直想污染星种,”林小满恍然大悟,“不是要毁掉它,是想逼母核出来!”
就在这时,红水晶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阿榕带的碎片信号在水晶里闪烁,像是在求救!江宇立刻举起水晶,看到鹰嘴崖后山的景象——阿榕他们被十几个蒙面人围住了,为首的人身形高大,戴着枚银戒指,正用弩箭指着阿榕的胸口!
“是‘先生’!”江宇握紧羊皮卷,“老张,带些人去支援!我去县城接应巴图,以防他们声东击西!”
山坳里瞬间忙碌起来。老张召集了所有能动的人手,带着弯刀和长矛往鹰嘴崖赶;林小满则留在星种坪,通过红水晶关注阿榕那边的动静;阿雅把羊皮卷藏进小熊书包,说要替江宇守着母核的秘密。
江宇出发前,回头望了眼古井。石板已经重新盖好,但他知道,这口井里藏的不只是羊皮卷,还有初代观星者的担忧——他们早就料到会有盗星者觊觎母核,才留下星石和星语,等着后人发现。
骑上枣红马往县城跑时,江宇的心里既有紧张,又有一丝坚定。蚀星会的阴谋已经浮出水面,母核的秘密也已知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守住星种,集齐十二星石,让蚀星会的计划彻底落空。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黑风坳的桂花香。江宇知道,这场与蚀星会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只要红水晶还在发光,星种还在生长,观星者们的信念还在,就一定能守护好这片星空,守护好藏在星种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