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盯着那只从车门里伸出来的手。指节发白，指甲断裂，掌心全是血。这手很像李三的，但又不太对。他没动，也没下令冲锋。
“川音，扫描生命信号。”他说。
车载系统立刻响应。红外穿透开始，数据流快速反馈。
“车内三人。两具尸体，体温归零。一人还有心跳，但脑电波微弱，不是李三。”
冯磊眼神一冷。他早该想到。教派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拿个快死的人当诱饵，就想让他乱阵脚？
“是假的。”他低声说，“他们想用这个拖住我们，等主力包抄。”
他拔出插在地上的机械刃，转身就往高台走。
“风鸢，升空侦察，看三百米外有没有动静。石山，守住正门缺口，别让任何东西冲进来。影璃，找信号源，哪个单位在发指令，你就把它干掉。”
命令刚下完，川音的声音响起：“雷达发现三支机械化部队，正从东、西、后方高速接近。距离一千八百米，预计七分钟内抵达。”
冯磊站上指挥台，抬头看向灰蒙天空。远处地平线开始翻腾，烟尘滚滚，像是有千军万马在推进。
“来了。”他说。
不是试探，不是骚扰。这次是真的全军压境。
他打开公共频道：“所有人听好。这不是救人任务，是歼灭战。他们想踏平我们的基地，我们就让他们知道——这片废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地方。”
话音刚落，地面开始震动。
第一波机械兽冲出烟尘，体型比之前大两倍，四肢装有合金利爪，背部搭载能量炮管。它们成群结队，像蝗虫一样扑来。
风鸢已经飞到高空。她展开翼刃，锁定空中目标。两架教派飞行器正在释放干扰弹，试图遮蔽视线。
“发现敌机，准备清空制空权。”她说完，俯冲而下。
一道火光划破天际。她的翼刃切开第一架飞行器的引擎舱，爆炸瞬间照亮半边天空。第二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电磁脉冲击中，失控坠落。
“制空权拿下。”风鸢拉升高度，“接下来，随你安排。”
冯磊点头：“石山，准备破阵。”
石山站在主门前，双手握锤。他没穿重型护甲，只在手臂加了一圈防震带。他知道这一战不能靠防御，得主动打出去。
第一头机械兽冲到五十米内，张嘴喷出高温火焰。石山侧身闪避，地面被烧出焦黑痕迹。他借势前冲，抡起石锤砸向兽腿。
“咔嚓”一声，合金关节断裂。那机械兽跪倒在地，还没爬起来，第二锤已经落下，直接把脑袋砸进胸腔。
“一个。”他喘了口气，看向下一头。
更多机械兽涌上来。它们开始分散阵型，试图绕后包抄。但还没靠近围墙，影璃就已经动手。
她从侧面阴影跃出，匕首精准刺入一台操控终端的颈部接口。那人连叫都没叫出来，身体抽搐两下就倒了。旁边另一名信号员刚要按下按钮，后颈突然多了一把刀。
“干扰源清除。”影璃低语，“你们继续。”
冯磊通过战术屏看到这一幕，立刻调整部署：“川音，启动电磁干扰装置，封锁所有远程控制频段。”
“已开启。”川音回应，“现在他们的傀儡只能靠预设程序行动，反应速度下降百分之六十。”
果然，剩下的机械兽动作变得迟缓。有的甚至原地打转，找不到目标。
冯磊抓住机会：“风鸢，定点清除空中单位。石山，往前推五十米，给我打出一条通道。影璃，继续清理后排指挥节点。”
命令下达，四人配合开始发力。
风鸢在空中不断变换位置，每一次俯冲都能带走一台敌机。她的翼刃已经热得发红，但她没停。燃料还够，手指还能按发射键，那就继续杀。
石山一路往前砸。他的锤子不再是单纯的物理武器，每次落地都会引发小范围震荡波。这是川音昨晚偷偷给他加装的震地模块，能震散机械兽的内部结构。
一头五米高的重型机械兽冲过来，胸口亮起充能光芒。石山不退反进，冲到它面前，举起锤子硬抗那一击。
能量光束撞上锤面，被震波反弹回去，打中机械兽自己。它踉跄后退，石山趁机跃起，一锤砸碎驾驶舱。
“两个。”他落地，吐了口唾沫，“还挺耐打。”
影璃 meanwhile 已经潜入敌军侧翼。她发现一个临时指挥所，三个人正通过全息屏调度部队。她贴墙移动，等到最佳时机，甩出两把飞刀，正中两人太阳穴。
第三人刚要喊，喉咙已经被匕首割开。
她拿起掉落的通讯器，听到里面传来急促指令：“b组加快推进！c组从北面绕后！必须在五分钟内突破防线！”
“你们的时间。”她轻声说，“只剩五秒。”
她把通讯器扔进油桶，一刀劈下，火花溅入，轰然炸开。
前方战场，川音也动了。
她变形为重型装甲战车“雷霆战车”，六管能量炮开始充能。冯磊跳上车顶，手持机械刃，面向冲来的敌军。
“准备好了吗？”他问。
“炮口温度达标。”川音说，“随时可以倾泻火力。”
“那就来吧。”冯磊举起手臂，“全体注意——反击开始！”
第一轮齐射撕裂空气。六道蓝光横扫战场，正面冲锋的十台机械兽当场报废。爆炸连锁反应，点燃了后面的弹药车。
火光冲天。
教派大军第一次出现混乱。原本整齐的阵型被打断，部分单位开始后撤。
但很快，新的声音响起。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面震动加剧。一台高达十二米的巨型机甲走出烟尘，全身覆盖黑色装甲，肩部搭载双联火神炮，胸口嵌着一颗紫色晶体。
那是铁穹。
冯磊眯起眼：“终于舍得亲自上了？”
铁穹停下脚步，机械臂展开，发出电子音：“冯磊，交出火种核心，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冯磊笑了：“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他话音未落，铁穹突然开火。两排炮弹呼啸而来，地面炸出一连串深坑。
冯磊翻身跳下车顶，滚入掩体。川音立即启动护盾，替他挡住余波。
“这家伙火力比上次猛。”冯磊喘了口气，“川音，还能撑多久？”
“护盾强度百分之八十，能量充足。但我建议你别硬接。”
“我知道。”冯磊抓起通讯器，“风鸢，你能打它的关节吗？”
“视野受限，但它右膝有裂缝。”风鸢在空中盘旋，“给我三秒。”
她俯冲，翼刃瞄准右膝缝隙切入。金属摩擦爆出火花，铁穹右腿一软，单膝跪地。
石山抓住机会，冲上前就是一锤砸向左脚踝。巨响中，机甲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冯磊抽出机械刃，直奔驾驶舱。
但他刚跑出十米，地面突然裂开。三台埋伏的地底机械兽钻出，张开利齿咬向他的双腿。
他急停，翻滚闪避，同时吹响口哨。
川音的副炮立刻锁定目标，三发精准射击，全部命中机械兽的传感器。它们疯狂扭动，最后瘫痪不动。
冯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下次记得提前报备。”
“忘了告诉你。”川音说，“刚才扫描到地下有动静，我以为你会躲开。”
“我信你。”冯磊继续前进，“反正你不会让我死。”
他离铁穹只剩二十米。
驾驶舱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跳了出来。不是墨尘，也不是铁律，而是个陌生面孔。他落地就跑，手里抱着一个信号盒。
影璃瞬间出现在他逃跑路线上，一刀割断他的手腕。信号盒掉落，她捡起来看了一眼。
“他在传坐标。”她说，“目标是旧实验室遗址。”
冯磊眼神一沉：“他们还有后手。”
他不再犹豫，冲到铁穹驾驶舱前，举起机械刃，狠狠刺入控制台。
电流四窜，铁穹发出刺耳警报，随后彻底熄火。
战场上短暂安静了一瞬。
冯磊站在倒下的巨机前，抬头看向远方。烟尘仍未散去，但更多的敌人正在逼近。
他拿起通讯器，声音平静：
“告诉所有人，这只是开始。他们派多少人来，我们就杀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