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首都边缘,一处被严密保护、刚刚从某处禁地反馈中具现化的小型“灵泉”,泉眼咕嘟了两下,冒出一股黑烟,然后彻底干涸,泉底只剩下散发着异味、迅速石化的污垢。负责守卫和研究的人员面面相觑,脸色惨白。
这还只是开始。国运的削减,如同抽掉了这个国家近段时间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元气”和“幸运”。
原本被压制的一些老问题开始抬头:几处关键基础设施几乎同时报告不明原因的故障或效率下降;股市在惩罚公布后的半小时内熔断,恐慌性抛售席卷全球。
多地爆发了因资源突然消失或失效而导致的抗议和骚乱,矛头直指决策层。
白色建筑深处,紧急战时会议的气氛已经不是凝重,而是近乎崩溃。
“500点国运!我们积累了多久才攒了不到2000点!” 一位经济顾问拍着桌子,眼睛通红,
“股市完了!至少三个核心产业的技术断代!农业州正在爆发游行!你们告诉我,怎么补救?!”
军装中年,也就是之前极力主张激进策略的将军,此刻脸色灰败,但还在强撑:“这是必要的风险!我们依然拥有与神系的联系,只要……”
“联系?” 情报主管冷笑着打断他,调出一份刚刚收到的、来自禁地选手发来的密电,
“看看!奥林匹斯神系驻投影区联络使刚刚发来的‘慰问’,措辞‘遗憾’,并表示鉴于我方近期‘连续决策失利及实力表现未达预期’,原定于下月提供的‘次级神恩灌注’和技术支援,‘需重新评估可行性及代价’!他们在观望,甚至在准备加码勒索!”
“还有国内!” 另一位官员声音发颤,
“‘轻银’库存被强制转移100单位,我们正在建造的第三艘‘方舟’战舰核心舱段被迫停工!
‘星辰砂’矿脉份额损失,直接影响了至少七个高端防护装备项目的进度!更别提那些消失的技术和灵泉……民众和议会的压力,已经快到极限了!”
“凯恩呢?凯恩怎么样了?” 有人问。
“已经消耗国运复活了,只不过跟威尔逊一样,人虽然顺利复活,但是他原来的实力都消失了。包括体内融合的神恩能量也消失不见了。如今没有了新手福利,实力提升完全靠自己,他带着一份修炼资源正在密室里重新修炼。”
医务官的回答让众人心头又是一沉。凯恩不仅是队长,更是他们前期资源堆砌和神系融合技术的标杆,他的倒下,象征意义和实际损失都极其巨大。
主位上的灰发老者,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
“所以,我们付出了现实世界的重大权益,换来的神明投影没能杀死张麒麟;我们寄予厚望的队长,被对方二号人物随手秒杀;我们损失了国运、资源、技术,连神系也开始看轻我们……
而龙国,张麒麟虽然重伤,但境界已稳,还多了个深不可测的况天佑,龙城毫发无伤,士气高涨。”
他环视一片死寂的会议室:“这就是你们之前保证的,‘必要的风险’和‘绝对的优势’?”
无人敢应声。
“现在,止损。” 灰发老者深吸一口气,勉强凝聚起一点威严,
“第一,立刻启动国内紧急状态法,稳定物价,安抚农业州,动用战略储备,优先保障基本民生和社会秩序。告诉民众,这是一次‘暂时的挫折’,自由国的精神永不倒!”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空洞。
“第二,外交层面,对龙国……暂时采取守势。禁止选手再主动挑衅。但联合其他盟友对龙城进行资源限制和情报封锁的计划,继续推进,必须给龙国制造麻烦,不能让他们安稳发展!”
“第三,与神系的谈判……换人。派出更高级别的使团,态度要更谦卑,代价……可以再谈,但必须拿到实质性的、能快速提升我们顶尖选手战力的东西!我们需要一场胜利,哪怕是小胜,来挽回信心!”
“第四,‘灯塔计划’其他备选方案,全面加速!我不管用什么方法,三个月内,我要看到至少一个不逊于凯恩……不,要比凯恩更强的个体出现!”
命令一道道下达,但会议室里的颓丧和恐慌并未散去。
每个人都知道,这次的跟头栽得太狠了。国运的流失是实实在在的,资源的消失和技术断代的影响是长远的,而士气的打击,更是致命的。
自由国直播间里,早已是一片哀嚎和怒骂。
曾经充满傲慢和自信的弹幕,现在被“骗子”、“无能”、“耻辱”、“还我工作”、“粮食怎么办”等字眼刷屏。
很多民众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禁地里的胜负,真的与自家餐桌上的面包、工厂里的岗位、街头的安全息息相关。
反观龙国这边,在经历了张麒麟重伤的担忧和况天佑秒杀强敌的振奋后,又迎来了实实在在的资源注入。虽然因为张麒麟的伤势,庆祝有所克制,但那种踏实感和昂扬斗志是显而易见的。
龙城,静室内。
将臣将外界关于自由国混乱的信息,简单说给了气息已经平稳许多、正在缓慢吸收药力的张麒麟听。
张麒麟听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看向将臣:“他们,不会罢休。”
“知道。” 将臣用沾湿的软布,轻轻擦去他额角新渗出的细汗,“所以才要你快点好起来。接下来的麻烦,不会比火神少。”
张麒麟闭上眼,更加专注地引导药力。他知道,这场由自由国挑起的风波暂时以对方的惨败告一段落。
但由此激化的矛盾,引来的更多觊觎目光,以及神系间越发微妙的博弈,都预示着龙城和他自己,将面对更加复杂和危险的未来。
而恢复实力,是应对一切的前提。窗外的龙城,在短暂的喧嚣后,再次沉入一种有序而紧张的备战节奏之中。风雨并未停歇,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