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已经进行了两小时十七分钟。
第三十七件拍品落锤成交——那是一具保存完好的上古巨龙颅骨，最终以九千八百灵晶的天价，被贵宾包厢中的“所罗门”收入囊中。这个价格已经刷新了今晚的记录，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重头戏还没开始。
空气越来越凝重。
观众席上，窃窃私语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响起的、调整坐姿的细微声响。每个人都在等待，像猎豹等待扑击前的最后一刻，肌肉紧绷，神经高度集中。
林凡坐在座位上，表面上平静无波，但体内的真元已经悄然调整到随时可以爆发的状态。他怀中的三枚碎片震颤得越来越剧烈，那种共鸣已经从轻微的嗡鸣发展成清晰的、有节奏的脉动——丙寅的炽热、戊辰的厚重、庚午的锋锐，三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共同指向同一个方向：
拍卖台正下方，三十米深处。
第四枚碎片就在那里，正在被某种力量缓缓托起，即将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贵宾包厢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圣殿包厢的屏障微微波动，一道纯净而炽烈的圣光一闪而逝，仿佛在宣示存在。
黑暗议会包厢中，隐约传来古老的、用拉丁语吟唱的祷文片段，带着血与死亡的气息。
奥林匹斯包厢里，有雷声沉闷滚过。
就连一直最安静的龙魂包厢，也泄露出一丝凛冽如实质的杀气——那是青龙的剑意。
这些顶尖势力，终于不再掩饰他们对最后一件拍品的势在必得。
拍卖师七号站在中央平台上，脸上依旧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挥手唤出水晶柱。
而是缓缓抬起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
那不是现代超能者常用的手势，也不是西方魔法体系中的施法姿势。那是一个古老、优美、带着某种天地韵律的道家法印——林凡在天师教的典籍中见过类似记载，是上古时期开启重要封印时的“启灵印”。
七号，这个看起来像普通主持人的存在，居然会这种失传的上古法印。
“诸位。”七号开口，声音依旧温和，但每个字都仿佛带着重量，直接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接下来的，是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品，也是暗网近五十年来收到的、最特殊的一件物品。”
他双手缓缓分开。
随着他的动作，拍卖台中央的地面无声裂开一个直径三米的圆形洞口。没有机械运转的声音，就像空间本身被撕开。
从洞口中，一道银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射穹顶。
光柱内部，无数细密的符文如游鱼般流转，组成复杂到令人目眩的阵列。而在光柱正中央，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体正缓缓上升。
它出现的那一刻，整个拍卖场的能量场骤然紊乱。
首先是温度——以拍卖台为中心，温度开始急剧下降。不是寒冷的下降，而是一种“虚无”的冰冷，仿佛连热量这个概念都在被剥离。
其次是光线。周围所有的光源都在扭曲、暗淡，只有那银白光柱璀璨夺目，但它散发出的光却诡异得不产生影子，整个拍卖场陷入一种非现实的、平面化的视觉效果。
最后是空间本身。林凡感觉到，以那个物体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空间结构正在变得“脆弱”。不是崩溃，而是像一张被过度拉伸的薄膜，随时可能撕裂。
那是空间锚定物才有的特征——这件物品本身，就携带着强大的空间属性，它在强行扭曲周围的空间法则来适应自身的存在。
光柱中的物体终于完全升起，悬浮在七号身前。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碎片。
非金非玉，材质无法辨识。表面布满了繁复到极致的纹路——不是雕刻上去的，更像是天然生成，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某种大道韵律。碎片边缘呈不规则的断裂状，显然是从某个完整的物体上分离下来的。
碎片的颜色在不断变化：时而如夜空般深邃的黑色，时而如晨曦般温润的白色，时而又呈现出混沌未分的灰色。在颜色转换的间隙，偶尔会闪现出几个古老的篆文——
壬亥。
林凡怀中的三枚碎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共鸣。
不是震颤，是真正的“共鸣”。三股力量不受控制地从碎片中涌出，在他体内交织成一股洪流，想要冲破束缚，与台上那枚碎片汇合。林凡不得不全力压制，真元在经脉中疯狂运转，才勉强将这股冲动按捺下去。
但即便如此，他手背上，那个暗网的银色徽记，还是不受控制地亮了起来。
不止他一个人。
观众席中，至少有十几个人身上同时亮起了类似的光芒——或是手背，或是额头，或是胸口。光芒颜色各异，但都散发着与台上碎片同源的空间波动。
这些人，都是其他钥匙碎片的持有者。
林凡心中一凛。他没想到，除了自己手中的三枚，世界上还有其他碎片存在。而且看那些光芒的强度，至少还有五六枚碎片散落在不同人手中。
台上的七号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光芒。他的目光在观众席中扫过，在林凡身上多停留了半秒，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各位所见。”七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这件拍品，是‘永恒之钥’系列碎片之一。我们将其命名为——‘命运之钥’。”
他伸手，轻轻触碰悬浮的碎片。碎片立刻散发出柔和的光晕，上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缓缓流转。
“关于永恒之钥的传说，在各大文明的古老典籍中都有零星记载。”七号的声音变得悠远，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它并非武器，也非法器。根据暗网最顶尖的学者团队长达三十年的研究，我们确信，永恒之钥是一把‘锁’——或者说，是一把‘钥匙’。”
他顿了顿，让这个信息在所有人心中沉淀。
“锁的是什么？开启的又是什么？”七号环视全场，“我们无法给出确切答案。但根据已破译的七种上古文献交叉验证，集齐完整的永恒之钥，将能够开启一处……超越当前认知维度的遗迹。”
“那个遗迹的名字，在不同的文明中有不同的称呼：归墟、亚特兰蒂斯核心、伊甸园禁地、高天原神座、奥林匹斯圣山……但指向的是同一个地方。”
“一个，可能蕴含着文明终极秘密的地方。”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然后，沸腾。
不是声音的沸腾——没有人敢在这种场合喧哗。是情绪的沸腾，是欲望的沸腾，是无数道骤然炽烈如实质的目光，死死钉在台上那枚碎片上。
超越当前认知维度的遗迹？
文明终极秘密？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代表的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力量或财富，而是——通往更高层次的门票。
圣殿包厢中，那道炽热的圣光再次闪现，这一次更加明亮，几乎要冲破屏障。
黑暗议会包厢里，古老的祷文声骤然增大，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奥林匹斯包厢，雷声轰鸣如战鼓。
其他贵宾包厢也纷纷泄露出强大的气息波动。
就连那些中小型组织和独行者，虽然明知自己不可能竞争得过那些庞然大物，眼中也燃烧着疯狂的渴望——万一呢？万一有机会呢？
林凡坐在座位上，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但他能感觉到，至少三十道强大的神识在暗中交流、结盟、谈判。那些原本互相敌对的势力，在永恒之钥面前，开始寻求暂时的联合。
“碎片的具体信息如下。”七号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材质：未知。能量等级：S+（先天巅峰）。空间属性：极强。鉴定结果：确认为永恒之钥第四枚核心碎片，编号‘壬亥’。”
“特别说明：根据检测，该碎片与其他碎片之间存在强烈的相互感应。这意味着，一旦拍下它，你可能会成为其他碎片持有者的……重点关照对象。”
这几乎是明示的警告：买了这东西，就等于买了一张被全世界追杀的通行证。
但没人退缩。
反而更加兴奋——这意味着，碎片是真的。那些传说，很可能是真的。
“起拍价。”七号终于说出了那三个字，“十万灵晶。”
“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灵晶。”
“现在——”
“开始竞拍。”
短暂的死寂。
不是没人出价，而是在酝酿。
然后，贵宾包厢的竞价面板，同时亮起。
“十一万。”圣殿包厢，一个威严而宏大的声音响起，说的是英语，但带着古老的神圣语腔调。
“十三万。”黑暗议会包厢，声音沙哑如摩擦的骨骼。
“十五万。”奥林匹斯包厢，声音如雷霆炸响。
“十八万。”印度梵我同盟包厢，迦叶波的声音平静无波。
“二十万。”埃及祭司团。
“二十二万。”亚马逊巫祭联盟。
“二十五万。”日本神道教。
价格以惊人的速度攀升，每一次加价都至少两万灵晶，完全无视了“不少于一万”的限制。这些顶级势力像是早就准备好了海量资源，此刻毫不吝啬地倾泻而出。
三十万……三十五万……四十万……
不到三分钟，价格已经突破了五十万大关。
而竞拍的，还只是贵宾包厢里的那些巨头。观众席上，那些中小组织和独行者，连出价的资格都没有——他们的全部身家，可能都达不到一次加价的数额。
林凡静静看着竞价面板上疯狂跳动的数字。
五十五万……六十万……六十五万……
他的灵晶余额是零。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用正常方式拍下碎片。
他在等。
等价格突破某个临界点，等那些大势力的储备开始见底，等他们……开始考虑“其他方式”。
“七十万。”圣殿包厢再次出价，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冷意。
“七十五万。”黑暗议会紧跟。
“八十万。”奥林匹斯毫不示弱。
“八十五万。”这一次出价的，是之前一直沉默的“所罗门”。这个神秘的考古学家兼收藏家，终于露出了獠牙。
“九十万。”圣殿包厢的光明骤然炽盛，仿佛随时要冲破屏障。
短暂的停顿。
九十万灵晶，这已经是一个中型国家一年的Gdp总值，换算成黄金超过九千吨。即使是这些传承千年的顶级势力，这也接近了流动资金的极限。
“九十五万。”黑暗议会包厢中，传来一声冷笑，“米迦勒，你们圣殿的圣库，今年不是刚被‘冥王’抢过一次吗？还有这么多存货？”
圣殿包厢沉默了三秒。
“一百万。”一个更加古老、更加威严的声音响起——不是之前那个，是另一个，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审判长“米迦勒”本人，终于开口。
这个价格让整个拍卖场陷入了真正的寂静。
一百万灵晶。
暗网历史上，单件拍品的最高成交记录，是八十七万灵晶，那是一颗完整的、活着的“世界树”种子。而现在，这个记录被轻易打破。
“一百零五万。”黑暗议会包厢中，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带上了一丝勉强。
显然，他们也接近极限了。
“一百一十万。”奥林匹斯包厢，雷霆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
“一百一十五万。”所罗门再次出价。
然后，又一轮短暂的沉默。
价格已经高到连这些巨头都要慎重考虑的地步。
就在这时——
“一百二十万。”
出价的，是龙魂包厢。
青龙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透过屏障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全场哗然。
不是因为这个价格——虽然确实惊人——而是因为，龙魂这个一向低调、几乎不在国际超能界公开露面的东方组织，居然如此强势地参与了最顶级的争夺。
而且，他们哪来这么多灵晶？
圣殿、黑暗议会这些组织，有上千年的积累，有庞大的信徒或附属势力供奉。龙魂成立不过百年，就算有国家支持，也不可能在资源积累上比得过这些老牌势力。
除非……他们动用了某种特殊的储备，或者，得到了其他势力的秘密支持。
林凡心中念头飞转。
青龙亲自到场，龙魂倾尽全力竞拍……这和他之前得到的“不参与、不承认、不干预”的官方表态完全相反。
除非，龙魂从一开始就有两套计划：明面上不支持他，暗地里却自己出手竞拍，拍下后再转交给他，或者……另有他用。
但无论哪种，此刻龙魂的出价，已经将竞争推向了白热化。
“一百二十五万。”圣殿包厢，米迦勒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怒意。
“一百三十万。”黑暗议会。
“一百三十五万。”奥林匹斯。
“一百四十万。”所罗门。
“一百五十万。”龙魂包厢，青龙再次加价，一次性提高十万。
这个举动，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浇了一瓢冷水。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林凡能感觉到，那些贵宾包厢之间，开始有密集的神识交流——他们在谈判，在结盟，在商议如何联手压下龙魂，事后再内部分配。
拍卖师七号站在台上，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仿佛眼前这场涉及天文数字的争夺，只是日常的例行公事。
“一百五十万，第一次。”他平静地报出倒计时。
圣殿包厢的光明剧烈波动。
黑暗议会包厢中，传来牙齿摩擦的声音。
奥林匹斯包厢，雷声如怒吼。
“一百五十万，第二次。”
林凡的手，按在了操作面板上。
他没有灵晶，但他有别的筹码。
就在七号即将喊出第三次、落锤成交的瞬间——
“我出价。”
林凡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拍卖场中，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到c区第47排，那个穿着灰色斗篷、一直低调无声的身影上。
七号的目光也投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请出价。”
林凡站起身，拉下了兜帽。
人皮面具下的面容普通，但那双眼睛，清澈而深邃。
“我没有灵晶。”他说。
观众席中响起低低的嗤笑声。没有灵晶你出什么价？找死吗？
但七号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看着他。
林凡从怀中，取出了三枚碎片。
丙寅、戊辰、庚午。
三枚永恒之钥碎片，在他掌心静静悬浮，散发出与台上那枚“壬亥”碎片同源、但更加古老、更加完整的气息。
它们的出现，让台上那枚碎片骤然光芒大放，两者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银白光柱都开始不稳定地波动。
“我用这三枚碎片，”林凡的声音平静，“换取台上那枚碎片，以及——”
他顿了顿，看向七号：“暗网的一个承诺。”
全场死寂。
然后，是更加剧烈的骚动。
三枚碎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居然手握三枚永恒之钥碎片！而且从气息看，都是核心碎片，品质甚至可能比台上的“壬亥”更高！
贵宾包厢那边，瞬间爆发出数十道强大的神识，想要探查林凡的底细。但林凡体表真元流转，将那些探测全部隔绝在外。
七号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不是惊讶，而是……玩味。
“有趣。”他轻声说，“以碎片换碎片，确实符合‘以物易物’的规则。但你需要暗网什么承诺？”
林凡直视着七号的眼睛：“如果我集齐四枚碎片，在开启遗迹时，暗网需要为我提供一次‘绝对安全’的庇护，以及——”
他缓缓说出了后半句：“遗迹探索的优先权。”
这个要求，比单纯的价格更加惊人。
暗网的庇护？还是“绝对安全”级别的？那意味着暗网要公开与所有其他势力为敌。
而遗迹探索的优先权，更是直接触动了所有势力的根本利益。
“狂妄！”圣殿包厢中，米迦勒的声音如雷霆炸响，“蝼蚁也敢觊觎神之秘宝？”
黑暗议会包厢中传来阴冷的笑声：“三枚碎片……很好。省得我们再去四处寻找了。”
奥林匹斯包厢，雷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交出碎片，留你全尸。”
其他包厢和观众席中，无数道充满贪婪和杀意的目光，死死钉在林凡身上。
三枚碎片现世，让这个原本只是旁观者的无名之辈，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也是全场的猎物。
七号没有立刻回应。
他看着林凡手中的三枚碎片，又看了看台上那枚“壬亥”碎片，眼中光芒流转，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暗网会拒绝这个荒谬的要求时——
“可以。”
七号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暗网接受你的交易。”
“三枚核心碎片，换取‘壬亥’碎片，以及——”他顿了顿，“在你集齐四枚碎片、开启遗迹时，暗网将为你提供一次‘绝对中立区’的庇护，持续时间二十四小时。在此期间，任何对你发起的攻击，都将被视为对暗网的宣战。”
“至于遗迹探索的优先权……”七号笑了，“那要看遗迹本身的规则。暗网不保证，但可以承诺，在规则允许范围内，为你争取最大权益。”
这个答复，既满足了林凡的部分要求，又没有完全触怒其他势力——“绝对中立区”的庇护，比“绝对安全”的庇护范围要小，仅限于暗网控制的区域。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林凡在关键时刻获得喘息之机。
“成交吗？”七号问。
林凡点头：“成交。”
三枚碎片从他手中飞出，缓缓飘向拍卖台。与此同时，台上的“壬亥”碎片也挣脱了光柱的束缚，向他飞来。
碎片在空中交错。
那一瞬间，四枚碎片之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不是能量的共鸣，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仿佛来自时空尽处的“呼唤”。
整个拍卖场的空间开始剧烈震荡。
穹顶之上，无数符文自动亮起，组成了一个覆盖整个岛屿的巨大阵法，才勉强将这股震荡压制下去。
而林凡，在接住“壬亥”碎片的瞬间——
怀中的四枚碎片，自动组合在了一起。
不是物理上的拼接，而是能量的融合。四枚碎片悬浮在他胸前，彼此之间流淌着银色的光流，那些断裂的边缘在光流中缓缓“生长”，试图重新连接成一个整体。
虽然还没有完全复原，但已经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长约一尺，柄部是四方形的基座，上面刻着天干地支的完整循环。钥身是螺旋状的纹路，从柄部一直延伸到尖端。尖端是五个分支，像是一只张开的手掌。
永恒之钥。
当四枚碎片靠近到一定距离，即使没有完全拼接，它的“本质”已经开始显现。
拍卖场内，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们看着林凡胸前那四枚悬浮的碎片，看着那若隐若现的钥匙轮廓，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光芒。
嫉妒、贪婪、杀意、渴望……
无数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林凡牢牢锁定。
七号站在台上，收起了林凡的三枚碎片。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深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交易完成。”他宣布，“永恒之钥第四碎片‘壬亥’，以及暗网的承诺，归这位先生所有。”
“而这位先生的三枚碎片，将成为暗网的收藏。”
他顿了顿，看向全场。
“那么，本次拍卖会，到此结束。”
“接下来——”
“是‘其他方式’的时间。”
话音落下的瞬间，拍卖场穹顶的阵法骤然改变。
原本温和的防护屏障，变成了某种“隔离”阵法——不是保护场内的人，而是防止场内的人立刻冲出去互相厮杀。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一旦离开拍卖场，一旦踏出暗网划定的“安全区”……
血腥的狩猎，将正式开始。
林凡将四枚碎片收入怀中，感受着它们那前所未有的、完整的共鸣。
他抬起头，看向那些贵宾包厢，看向观众席中无数道充满敌意的目光。
然后，他转身，走向出口。
身后，是八百双眼睛的注视。
身前，是离开安全区后，即将到来的、来自全世界的猎杀。
钥匙已经到手。
接下来要做的，是活着离开这座岛。
风暴眼中心，杀戮倒计时——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