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下,整个国家机器,都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围绕着陆峰提出的那份宏伟蓝图,疯狂地运转起来。
一个以他为组长,陆峰为常务副组长兼总设计师的“国家工业化建设委员会”火速成立,统筹全国的资源,推进各大项目的上马。
陆峰深知,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在整个工业体系中,能源和原材料,就是那个最基础的地基。
没有煤,炼不出钢,发不出电,火车开不动。
没有钢,造不出机器,盖不了厂房,更别提什么汽车飞机大炮。
所以,会议结束后的第三天,陆峰就带着一支由地质专家、矿业工程师和几位中央核心领导组成的庞大队伍,乘坐专列,秘密北上,直奔东北。
第一站,辽宁,阜新。
火车停在一个荒凉的小站台,众人下了车,放眼望去,是一片片光秃秃的丘陵和荒地,寒风卷着沙土,打在脸上生疼。
“陆总,这就是您说的,那个,海州露天煤矿的预选地址?”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地质专家,叫孙建国,是地质部的总工程师,他看着眼前这片荒凉的景象,眉头皱成了个疙瘩。
“是啊,孙老,就是这里。”陆峰点了点头,指着远处一片相对平坦的洼地说道。
孙建国推了推眼镜,拿出了一张老旧的地质图,在上面比划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怀疑:“陆总,恕我直言,根据我们现有的勘探资料,包括当年日本人留下的数据,都显示,阜新这一带的煤层,储量不大,而且埋藏很深,开采难度极大。在这里搞露天煤矿,怕是……要亏本啊。”
他身后的几个年轻地质队员,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老师的看法。他们都是科班出身,相信数据,相信科学。在他们看来,陆峰虽然是战功赫赫的大英雄,但在地质勘探这个专业领域,恐怕还是外行。
“是啊,陆峰同志,”陪同前来的一位老帅,也有些担忧地说道,“这可不是小事,一旦项目上马,那可是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投资。要是挖不出煤来,我们可就成了国家的罪人了。”
陆...峰心里清楚他们的疑虑。他总不能说,这是他从系统里兑换的,二十一世纪最精确的卫星勘探地图上看到的吧?那张图上清清楚楚地标着,就在他们脚下这片看似贫瘠的土地之下,沉睡着一个储量超过十亿吨的巨型露天煤田,是整个亚洲最大的露天煤矿。
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反驳,而是从随身的包里,也拿出了一张图。这张图,是他熬了几个通宵,亲手把系统里的数据,誊抄在一张普通牛皮纸上的。图上,用红蓝铅笔,画着复杂的等高线和地质构造剖面图,在几个特定的位置,还用红笔,画了几个大大的叉。
“孙老,各位同志,我知道大家有疑虑。这是我根据一些‘海外的’地质资料,结合我个人的一些推断,画的一张图。”陆峰面不改色地开始“忽悠”,“我不是专业的,画得可能不标准,但我想请大家,重点关注这几个点。”
他指着图上那几个红叉。
“我建议,我们就在这几个点,立刻,马上,架起钻机,往下打!”
“我个人担保,只要打下去,一百米之内,必见主煤层!而且,煤层厚度,绝对超过五十米!”
“什么?!”
孙建国和他的学生们,全都惊呆了。
一百米见煤?煤层厚度超过五十米?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当时国内发现的煤层,厚度能有十米,就已经算是特大富矿了。五十米厚的煤层,那是什么概念?那简直就是一座黑色的金山啊!
“陆总,您……您确定?”孙建国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不是不信陆峰,而是陆峰说的这个数据,实在是太颠覆他的专业认知了。
“我确定。”陆峰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孙老,各位同志,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与其在这里争论,不如用实践来检验。钻机,我已经让后勤部门,用最快的速度运过来了,今天晚上就能到。我请求,今天连夜,就开始钻探!”
看着陆峰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听着他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那股强大的自信,给感染了。
那位老帅,一咬牙,一拍板:“好!就听陆峰同志的!钻!就算把这片地钻成筛子,也要给我钻出个结果来!”
命令下达,从附近矿区紧急调来的钻井队,立刻行动了起来。几十台当时国内最先进的钻机,被连夜运抵现场,按照陆峰图纸上标注的位置,一字排开。
随着马达的轰鸣声响起,一根根粗大的钻杆,带着全国人民的希望,开始向着未知的大地深处,猛烈地钻去!
那几天,整个勘探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两眼通红地守在钻机旁边。工人们三班倒,人停机器不停。孙建国和他的团队,更是吃住都在工地上,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去检查一下钻探的进度和取出的岩芯样本。
第一天,钻了三十米,是黄土和沙砾。
第二天,钻了六十米,是坚硬的岩石层。
第三天上午,钻到了九十米,还是灰白色的石灰岩。
现场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压抑。一些年轻的地质队员,已经开始小声嘀咕了。
“我就说嘛,这怎么可能呢?五十米厚的煤层,闻所未闻。”
“是啊,陆总虽然是军事天才,但这地质学,毕竟是另一门科学啊。”
孙建国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他拿着岩芯样本,翻来覆去地看,额头上全是汗。他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如果这次钻探失败,不仅会让国家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更会打击到整个地质勘探队伍的士气。
那位老帅,虽然嘴上没说,但也是背着手,在工地上来回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只有陆峰,依然镇定自若。他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偶尔过来看看进度,跟工人们聊聊天,鼓鼓劲。他的心里,比谁都有底。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第三天下午。
一台位于洼地中心的钻机,突然发出了一阵“咔咔”的异响,钻杆的转速,也猛地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正在操作机器的老师傅,经验丰富,立刻停下了机器。
“好像……好像是钻头被什么软东西给卡住了!”副手在一旁喊道。
孙建-国和所有地质队员,心里“咯噔”一下,疯了一样地冲了过去。
“快!快把岩芯提上来!”孙建国嘶吼着。
随着绞盘的转动,带着地下秘密的岩芯管,被一节一节地提了上来。当最后一节岩芯管被打开,黑色的,油光发亮的,大块大块的煤炭,从管子里滚落出来的时候。
整个工地,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堆,在阳光下,闪烁着乌金光芒的煤块。
几秒钟后。
“哇——!!!!!”
不知是谁,第一个,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出煤了!出煤了!!!”
“天呐!是真的!是真的煤!”
整个工地,瞬间,就炸了!
工人们,技术员们,扔掉了手里的工具,疯了一样地,又叫又跳!有的人,甚至,扑倒在地,抓起一把煤,激动得嚎啕大哭!
孙建国,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专家,此刻,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颤抖着,跪了下去,捡起一块煤,捧在手里,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他,把脸,深深地,埋在煤块里,闻着那股,熟悉的,带着一丝硫磺味的气息。两行,滚烫的老泪,夺眶而出。
“五十米……真的是五十米厚的煤层啊……”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以复加的,震撼和狂喜,“我们……我们,找到了一个金娃娃!一个天大的金娃娃啊!”
那位老帅,也激动得,浑身发抖。他,一把,抓住陆峰的胳膊,用力地,摇晃着,嘴里,只会,不停地重复着两个字:“好!好!好啊!”
陆峰看着眼前这群,可爱又可敬的人们,看着他们脸上,那发自肺腑的,狂喜的笑容,他的眼眶,也湿润了。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新中国工业化的第一块基石,被牢牢地,奠定了下来。
他走到那堆乌黑的煤炭前,弯下腰,也捡起了一块。
他对着所有人,大声地宣布:“同志们!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从怀里,又掏出了另一叠,更加厚重,更加复杂的图纸,用力地,扬了扬。
“这里,是年产三千万吨的露天煤矿的设计图!是亚洲最大的火力发电厂的设计图!是年产百万吨钢的特大型钢铁联合企业的设计图!”
“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在这片荒原上,建起一座,属于我们工人阶级自己的,工业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