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聚灵谷的雾气尚未散尽,林缚小队已经整装出发。玄铁马车被留在谷中,李铁将修复好的两门小型玄铁豌豆炮拆解后分装,由两名骑手背负。张老栓走在最前面,手中握着那块能感应血石能量的玉佩,淡红微光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为众人指引方向。
“按照地图,穿过这片橡树林,就能看到黑石矿场的入口。”张老栓拨开挡路的树枝,树皮上残留着暗红色的抓痕,“这些是血符僵留下的痕迹,黑袍人确实刚经过这里。”赵虎握紧玄铁剑,肩膀的伤口虽敷了新采的愈心草,却仍在隐隐作痛,他警惕地扫视着树林两侧:“他们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清理痕迹,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
孙先生跟在林缚身边,怀里抱着古籍,时不时低头对照张老栓的手绘地图:“古籍记载,黑石矿场是上古灵植的埋骨地,血石原核就是灵植的根茎演化而成。这种能量体既生生机,亦藏死意,就看如何引导。”林缚点头,将绑着血石碎块的玄铁砍刀握得更紧:“不管它是什么,只要威胁到幸存者,我们就必须毁掉它。”
行至橡树林边缘,黑石矿场的轮廓终于在晨雾中显现。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矿坑,入口处的木质牌坊早已腐朽,只剩下半截横梁,上面刻着的“黑石矿场”四个字被尸气熏得发黑。矿场入口两侧,散落着数十具矿工的骸骨,有的骸骨上还插着断裂的骨刀,显然经历过惨烈的厮杀。
“小心脚下。”张老栓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地面的一处凹陷,“这是陷阱,里面插着毒刺。”林缚俯身查看,发现凹陷处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腐叶,下面隐约可见闪着寒光的铁刺,刺尖还残留着墨绿色的毒液。“是黑袍人设的埋伏,看来他们料到我们会追来。”
赵虎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向凹陷处。“哗啦”一声,腐叶碎裂,铁刺瞬间弹出,毒液滴落在地上,将泥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这种陷阱对付普通幸存者还行,对我们没用。”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刚想迈步,却被林缚拉住。“等等,陷阱不止这一处。”林缚指着前方的矿场入口,“你看那里的碎石堆,排列得太整齐了,像是人为布置的。”
张老栓掏出玉佩,微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里面有血石能量波动,而且很密集。”孙先生翻开古籍,快速翻阅着:“矿场入口处有天然的聚灵阵,黑袍人肯定利用这个阵法强化了防御。”林缚沉思片刻,对骑手们道:“你们用石块从两侧迂回,触发陷阱吸引注意力,我和赵虎、张老哥从正面冲进去。”
骑手们立刻行动起来,搬起石块从两侧逼近矿场入口。“轰隆”一声,左侧的碎石堆突然坍塌,露出里面藏着的三只血符僵。它们被陷阱的机关困住,青黑色的身体不断挣扎,墨绿色的尸液顺着石缝滴落。“就是现在!”林缚嘶吼着率先冲了出去,玄铁砍刀带着淡绿色的光芒,劈向最前面的血符僵。
血符僵的反应极快,举起骨刀挡住砍刀,秘纹发出的红光与血石碎块的绿光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林缚借着反作用力侧身躲开,赵虎趁机从侧面冲上前,玄铁剑对准血符僵的脖颈狠狠刺下,剑刃穿透皮肤的瞬间,血符僵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抽搐着倒在地上。
张老栓则对付另一只血符僵,他的短匕虽已卷刃,但秘纹的克制作用依旧明显。短匕刺入血符僵的胸口,白光瞬间爆发,将血符僵的身体灼烧出一个大洞。剩下的一只血符僵见同伴被杀,转身就要逃回矿场深处,却被骑手们用玄铁豌豆炮击中,身体瞬间被炸得粉碎。
清理完入口的陷阱和血符僵,众人终于进入矿场内部。矿道宽敞而幽深,顶部悬挂着几盏残破的油灯,里面的灯油早已干涸。张老栓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借着火光,众人看到矿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秘纹,与祭坛、血石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古老、复杂。
“这些秘纹是天然形成的,被黑袍人利用了。”孙先生抚摸着墙壁上的纹路,指尖传来微弱的能量波动,“它们能引导血石的能量,让矿道里的僵尸保持活性。”话音刚落,矿道深处传来“嗬嗬”的嘶吼声,紧接着,数十双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是被秘纹唤醒的普通僵尸。
“数量太多,不能硬拼!”林缚当机立断,“张老哥,用玉佩引导能量,能不能暂时压制秘纹?”张老栓将玉佩贴在墙壁的秘纹上,淡红微光顺着纹路流动,矿道内的僵尸嘶吼声瞬间减弱,绿色的眼睛也变得暗淡起来。“只能压制片刻,我们必须尽快通过这里!”
众人加快脚步,沿着矿道向深处前进。僵尸们虽被压制,却仍在缓慢地逼近,墨绿色的尸液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孙先生一边跑一边翻阅古籍:“前面应该有分岔路,左边通往废弃的矿洞,右边才是血石原核所在的主矿脉。”
行至分岔路口,张老栓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红光暴涨:“就在右边!而且黑袍人已经开始仪式了!”矿道右侧传来低沉的吟唱声,与聚灵谷祭坛的歌谣一模一样,空气中的血石能量越来越浓郁,甚至开始影响众人的呼吸,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孙先生,你和骑手们守住分岔路口,防止僵尸偷袭;我、赵虎、张老哥去阻止仪式。”林缚快速布置任务,将剩余的灵源分给孙先生,“实在守不住就往主矿脉退,我们会接应你们。”孙先生点头,将古籍收好,握紧了绑着血石碎块的短刀:“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拖后腿。”
林缚三人沿着右侧矿道继续前进,吟唱声越来越清晰,血石的能量波动也越来越强烈。矿道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的高台上,摆放着一块人头大小的血石原核,散发着耀眼的红光。黑袍人的首领站在高台上,周围围着数十名黑袍人,他们正用精血涂抹着高台上的秘纹,地上躺着十几名被绑的幸存者,显然是新的祭品。
“来得正好!”黑袍首领看到林缚等人,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你们的血石衍生物,正好能作为唤醒血灵大人的最后祭品!”张老栓怒喝一声,举起短匕冲向高台:“你这个疯子,快停下仪式!”黑袍首领挥手示意两名黑袍人拦住他,自己则继续吟唱着诡异的歌谣,血石原核的红光越来越亮,表面开始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
赵虎率先冲上去,玄铁剑劈向拦路的黑袍人。那两名黑袍人立刻转化成血符僵,青黑色的身体膨胀起来,骨刀带着红光劈向赵虎。赵虎侧身躲开,剑刃划过血符僵的手臂,绿光与红光碰撞,血符僵的手臂瞬间被灼伤,发出“滋滋”的声响。
林缚则直接冲向高台,沿途的黑袍人纷纷转化成血符僵阻拦。他操控着体内仅存的一丝精神力,将血石碎块的能量注入砍刀,刀刃的绿光暴涨,每一次挥舞都能劈开一名血符僵的身体。墨绿色的尸液和暗红色的血液溅在他的身上,他却毫不在意,眼中只有高台上的血石原核和黑袍首领。
张老栓趁机绕到高台侧面,借助玉佩的能量干扰秘纹的流动。高台上的黑袍人吟唱声出现混乱,血石原核的红光也开始闪烁不定。黑袍首领大怒,从怀里掏出一把骨杖,对准张老栓狠狠一挥,一道红色的能量波从骨杖中射出,击中了张老栓的肩膀。
“张老哥!”林缚嘶吼着,加快速度冲向高台,玄铁砍刀对准黑袍首领的后背狠狠劈下。黑袍首领急忙转身格挡,骨杖与砍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他的力量远超普通黑袍人,林缚被震得后退数步,虎口发麻,砍刀差点脱手飞出。
赵虎解决掉拦路的血符僵后,也冲了上来,与林缚合力围攻黑袍首领。黑袍首领虽实力强大,却也难以抵挡两人的夹击,身上的黑袍很快被砍破,露出里面布满秘纹的皮肤。他被逼到血石原核旁,脸上露出疯狂的神色:“既然你们不让我成功,那就一起陪葬!”
黑袍首领突然扑向血石原核,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上面,口中的吟唱声变得急促而诡异。血石原核的红光瞬间暴涨,表面的人脸变得清晰起来,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溶洞开始剧烈震动,顶部的石块不断坠落,矿道内传来孙先生的惊呼:“不好!能量彻底失控了!”
林缚看着越来越亮的血石原核,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冲到被绑的幸存者身边,快速割断他们身上的绳索:“快跟我走!”同时对赵虎和张老栓喊道:“毁掉高台的支撑柱,让血石原核暴露在空气中!”
赵虎和张老栓立刻明白林缚的意图,玄铁剑和短匕同时劈向高台的支撑柱。支撑柱是用坚硬的黑石制成,却在血石碎块的能量加持下,被轻易劈开。“轰隆”一声,高台开始坍塌,血石原核从高台上滚落,掉在溶洞的地面上。失去了秘纹的引导,它的红光瞬间减弱,却仍在不断震动。
众人搀扶着幸存者,沿着矿道向入口撤退。黑袍首领的身体被坍塌的高台掩埋,只留下一声绝望的嘶吼。张老栓的玉佩紧贴着血石原核,不断引导着失控的能量,脸色苍白如纸:“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血石原核的能量还在积聚,迟早会爆炸!”
行至分岔路口,孙先生和骑手们正与僵尸苦战。看到林缚等人回来,孙先生急忙喊道:“左边的废弃矿洞有出口,我们快从那里走!”林缚点头,指挥众人向左侧矿洞撤退。就在这时,血石原核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溶洞深处传来“咔嚓”的声响,紧接着,一只巨大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抓住了血石原核,将它拖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那只手臂布满银白色的甲壳,上面刻满了与银甲尸相似的秘纹,却比普通银甲尸的手臂粗壮数倍。张老栓的玉佩瞬间黯淡下去,再也发不出任何光芒:“这……这是血灵大人的本体?它真的苏醒了!”林缚握紧玄铁砍刀,看着黑暗中不断逼近的巨大身影,心中明白,他们面对的,是比银甲尸、血符僵更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