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催谷神识与紫电鼠配合,模拟出强大气息震慑宗门,对张强本就残破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回到洞府后,他又调息了整整三日,才将翻腾的气血和隐隐作痛的神魂勉强平复下来。
然而,这次冒险带来的回报是值得的。议事大殿上的那一幕,成功地在所有心怀叵测者心中种下了一颗忌惮的种子。至少短期内,明面上的挑衅会减少许多,让他能拥有一个相对安静的疗伤环境。
“吱吱!”紫电鼠献宝似的叼着一枚淡青色的玉简,放到张强手心。这是它近日在外探查时,偶然在一处废弃的传功阁角落发现的,上面记录的并非功法,而是一些关于宗门前辈探索外界险地的零星见闻。
张强神识沉入,仔细翻阅。玉简内容驳杂,大多无用,但其中一段关于“坠龙渊”的描述,引起了他的注意。
“……坠龙渊,位于南疆与西漠交界,深不可测,渊内瘴气弥漫,空间紊乱,更有上古异种‘地肺毒火’肆虐,凶险异常。然,余曾于渊外三百里处一古修洞府残骸中,觅得半株‘赤阳返魂草’,可惜年份不足,药力流逝大半……”
“赤阳返魂草!”张强精神一振!这正是白长老提及的,可能对他道基之伤有奇效的顶级灵药之一!虽然玉简中提及的地点危险,且只是在外围发现,但总算有了一丝明确的线索!
“坠龙渊……地肺毒火……”他喃喃自语,眼神闪烁。若是全盛时期,他或许会考虑前往一探。但以如今的状态,莫说坠龙渊核心,便是外围的瘴气和空间紊乱,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这条路,目前看来希望渺茫,只能暂且记下。
那么,剩下的希望,便主要落在了宗门内部的“涅盘池”上。
“云渺师叔祖……”想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化神中期大能,张强感到一阵压力。如何能引起这位太上长老的注意,并说服其为自己开启涅盘池?
直接求见?恐怕连山门都进不去。通过宗主炎阳真人引荐?宗主虽看重他,但能否为了他去劳动太上长老,仍是未知之数。
“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或者……拥有能让太上长老也为之动心的‘筹码’。”张强陷入沉思。他有什么?九纹金丹?先天火灵?这些或许在元婴修士眼中是了不得的机缘,但对于一位化神中期的大能而言,恐怕未必能入法眼。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紫电鼠再次传递来一条重要信息。小家伙近日似乎格外活跃,凭借着空间天赋,它竟隐约察觉到,在玄火宗后山禁地边缘,有一处空间节点似乎与寻常不同,隐隐传出一种让它感到既亲切又畏惧的灼热波动,那波动……与张强体内的先天火灵本源竟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古老、纯粹!
“后山禁地?与先天火灵本源相似的古老年波动?”张强心中一动。玄火宗后山乃是历代祖师闭关以及宗门重地所在,戒备森严,更有强大禁制笼罩。云渺真人平日闭关,据说也在后山深处。
那处异常的空间节点,会不会与云渺真人有关?亦或是宗门某处不为人知的秘地?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擅自探查后山禁地,乃是宗门大忌。但若那波动真与更高层次的火焰之力有关,或许能成为他引起云渺真人注意的契机!
他不敢贸然行动,吩咐紫电鼠更加小心地监视那处节点,记录其波动规律,同时开始查阅所有能接触到的宗门典籍,尤其是关于后山禁地和火焰异象的记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本记录开派祖师“玄火老祖”事迹的古老札记残篇中,他找到了一段模糊的记载:
“……老祖于地脉深处,得遇一缕‘乾天圣火’之精,借此奠定我玄火宗万世基业……然圣火有灵,非缘者不可见,沉寂于‘圣焰窟’内,唯待有缘……”
“乾天圣火!圣焰窟!”张强心脏猛地一跳!这乾天圣火,听起来层次远在他的先天火灵之上!而圣焰窟,据札记暗示,似乎就在后山禁地某处!
紫电鼠感应到的那古老灼热波动,会不会就是这乾天圣火散发出的?即便不是,也必然是与之后关的某种高阶火焰!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张强脑海中逐渐清晰。他不能擅闯禁地,但他可以“引动”异象!若他能在后山禁地边缘,凭借自身先天火灵本源与混沌龙丹,引动那乾天圣火或其相关力量的共鸣,必然会引起镇守后山的云渺真人的注意!
这其中风险极大,一旦控制不好,可能引火烧身,也可能被当作意图不轨之徒镇压。但这也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直接接触到云渺真人的方法!
他需要准备,需要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也需要将自身状态调整到目前所能达到的“最佳”。
接下来的日子,张强更加专注于疗伤。他不再仅仅满足于驱除右臂寒毒,开始尝试以先天火灵本源,小心翼翼地温养金丹上的道伤裂纹。同时,他也开始凝练自身的神识与剑意,为可能的“表演”做准备。
期间,宗门内暗流依旧。烈煞真人一系虽然暂时没有大的动作,但小摩擦不断。王焱等人更是时常在张强洞府附近徘徊,似乎在寻找他虚弱的证据。张强对此一概不理,深居简出,更显得神秘莫测。
这一日,张强正在洞府内引导一缕纤细的先天火灵本源,灼烧金丹上一道细微的裂纹,突然心神一动,感应到洞府外传来一股熟悉而又强大的气息。
是宗主炎阳真人!
他立刻收敛功法,整理了一下衣袍,打开了洞府禁制。
“弟子张强,恭迎宗主。”他躬身行礼,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虚弱,但比之前要沉稳不少。
炎阳真人迈步而入,目光如电,扫过张强,在他那气息内敛却隐隐透着不凡的混沌龙丹以及依旧不太灵便的右臂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不必多礼。”炎阳真人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开门见山道,“你今日在宗门例会上的‘表现’,很不错。”
张强心中一凛,知道瞒不过这位元婴大圆满的宗主,坦然道:“弟子伤势未愈,不得已行此险招,让宗主见笑了。”
炎阳真人微微颔首:“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你能想到此法,并成功震慑宵小,足见心智。不过,此法可一不可再,烈煞并非易与之辈,他迟早会看出破绽。”
“弟子明白。”张强点头,“弟子正在全力疗伤,只是道基之伤,非寻常手段可愈。”
炎阳真人沉默片刻,道:“涅盘池之事,本座已知晓。云渺师叔那边,本座可代为传讯,但师叔是否愿见你,能否为你开启涅盘池,本座亦无法保证。”
张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深深一拜:“宗主厚恩,弟子铭感五内!”
“你先别急着谢。”炎阳真人神色凝重,“云渺师叔性情淡漠,一心问道。欲要打动他,寻常天才之名、宗门贡献,皆不足凭。你需要一个……让他‘感兴趣’的理由。”
张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弟子……或有一物,或可引动师叔祖兴趣。”
“哦?”炎阳真人挑眉。
张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运转功法,将体内那一丝得自先天火灵的本源气息,以及混沌龙丹那迥异于常的混沌道韵,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缕。
虽然微弱,但那本质极高、仿佛蕴含万火源头的韵味,还是让炎阳真人眼中精光一闪,露出讶异之色。
“这是……你炼化了那先天火灵?不对,似乎更加……古老混沌?”炎阳真人毕竟是元婴大圆满,见识广博,瞬间察觉到了不凡。
“弟子在秘境中另有际遇,侥幸融合了一丝本源,丹成混沌。”张强半真半假地说道,并未提及秘境意志和混沌归墟之事,“弟子感应到,后山禁地似乎有同源却更高层次的力量波动。弟子想……若以此本源为引,或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炎阳真人已然明白。他深深地看了张强一眼,目光中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惊叹。此子不仅天赋异禀,胆识和心思也远超同辈。
“引动圣火共鸣……你可知其中风险?”炎阳真人沉声道。
“弟子知晓。但弟子更知,修仙之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因畏惧风险而裹足不前,与道基尽毁何异?”张强语气坚定。
炎阳真人凝视他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好!既然你有此决心,本座便为你争取一个机会。三日后,子时,于后山‘望焰台’,本座会设法请云渺师叔留意。届时,能否引起师叔兴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宗主!”张强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躬身。
炎阳真人离去后,张强独自站在洞府中,心潮澎湃。三日后,望焰台!这将是他扭转局面的关键一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感受着体内依旧沉重的伤势,眼神却无比明亮。
“三日……足够了。”
他必须在这三天内,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并将那引动圣火共鸣的计划,推演到极致!成败,在此一举!